第五章 還債者

夢想很美好，然而現實很骨感，孫長寧過了好久才接受了他這個未來天下第一高手打不過一隻貓的事實。

恨恨的錘了錘地面，隨後用一包小魚乾成功的捉住了餛飩，而後拿住這傢伙的頭使勁的揉，藉此出氣。

「喵~」

可惜餛飩對此毫無反應，只是盯著小魚乾，或許心中還想笑。

「誒，路漫漫其修遠兮......」

孫長寧抱起餛飩，朝家走去。

........................

「拔河比賽？」

孫長寧看著眼前老同桌認真的神色，不由得眨了眨眼。

「你在逗我呢，這都什麼時候了，學校怎麼可能開展拔河比賽啊！」

孫長寧擺擺手，開什麼玩笑，現在已經臨近高考，所有學生都全部將心思撲在學習上，恨不得自己多長兩個腦子，連休息時間都要擠出來用來做題，現在說要進行拔河比賽？怕不是校長腦袋秀逗了。

「我什麼時候逗你了！正好是元旦前一天，說是要讓我們適當放鬆一下，組織組織群體活動呼吸新鮮空氣，有助於提高思維，其實相當於變相放假。我說猴哥你平常不是有健身嗎，現在就是你拿出本事的時候。」

孫長寧老同桌是個女的，叫尹晨曦，長得漂亮，但卻是個十足的女漢子，而且還是班級中的體育委員，一手籃球打的出神入化，讓班級里一群大老爺們都是抱拳，甘拜下風。

尹晨曦盯著孫長寧，後者連忙苦笑擺手：「我什麼時候有健身了，那只是跑步回家而已吧，這算.....」

「這算！得了，我說你行你就行！」

尹晨曦眨了眨眼，豎了個大拇指笑道：「猴哥，我看好你呦。」

孫長寧扯了扯嘴角，目光在班級中掃視一圈，忽然感覺好像少了幾個人，於是對尹晨曦嘀咕道：「你....不會是拉我湊數的吧.....」

「是的！回答正確！」

果不其然，自己這老同桌神經大條，直接就開口了。

尹晨曦哈哈笑著：「你不是知道嗎，上個禮拜蔡武那個胖子把腿扭折了，回家休息去了；昨天我又接到消息，老屈好像和別人打起來了，現在在醫院呢。」

「還有那誰，荀老魔也不成了，他請假走了，說是家裡有事情，就昨天的事情。」

「這三個大將一下都沒了，剩下那群傢伙都是弱雞.....誒，猴哥啊，只有靠你了。」

蔡武綽號大胖，體重二百六十加，身材一米九，屬於人見人怕，鬼見鬼愁那種類型；屈志心，平常大家都叫他老屈，練過一段時間的截拳道，但是不精，只能說有兩把刷子，打架最多也最狠，對朋友很仗義；荀勸學，和他名字差不多，做題成魔，一道方程式他丫的可以給你找出六種解法不重樣，這在孫長寧這個學渣眼裡是很厲害了，關鍵是這傢伙還喜歡鍛煉，可以說是一個肌肉狂加做題狂，班級人送外號荀老魔。

孫長寧撓撓頭：「成吧，我參加.....」

他這也是不能不答應，不說別的，自己的成績這段時間沒有掉下來，還是多虧了尹晨曦，自己這個老同桌確實是給了他不少幫助，這難得開一次口，也不能駁了面子。

尹晨曦聽到這話頓時高興的不得了，同時也長出了一口氣，終於是放下心來。

孫長寧看了看荀勸學的空位，對尹晨曦問：「晨曦，荀老魔說了家裡出了什麼事情沒啊？」

「這我哪裡知道，別人家家事，切莫多問。」

尹晨曦擺擺手，一副老江湖老社會的樣子，看的孫長寧不由得一笑。

時間很快便過去，轉眼間已經到了晚自習的時候，看著鍾一點一點的走，直至老師那聲下課的響起，教室里才有不少座位上發出悉悉索索收拾包的聲音。

勞累了一天的學生們開始陸續離開，其中也有不少人居住在這裡，時間已經不多了，身後黑板上那鮮紅的大字正標註著一切，那是距離最後衝鋒的倒計時。

孫長寧最後一個走出教室，他腦海中回映著那些公式，此時只感覺無比清晰，好像烙印在腦袋裡一樣，無論怎麼樣也不會忘記。

「強身健體有助於身心健康，提高記憶力與免疫力.....說起來倒真是奇怪，我每天睡的時間也挺少的，卻還這麼精神。」

孫長寧暗暗猜想，這應當與之前王青簾傳授他的那些樁法還有心境法有關係，道家人就是喜歡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但是這東西還真的有用處。

獨自一人走在大街道上，孫長寧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練拳三個月，他覺得自己似乎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了，只是心中有一團火，似乎無處發泄。

這不是怒火，只是一種.....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的自身之火，就像是憋了很久的氣，要找地方宣洩。

「王青簾對我說，人身有三盞火，對應人的精氣神，喚作君相真.....練拳之人陽氣旺盛，故百病不生，其實就是因為身體內的細胞活躍，將病毒都抵擋在外，偶爾有放進來的，也會被群起而攻之，直接碾死。」

孫長寧如此想著，行了一段路程，忽然在前方一個巷子里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荀勸學？他不是說家裡有事情，朝尹晨曦請假了嗎？」

那高大的身影此時顯得有些落魄，整個人都頹廢無比，恍如行屍走肉。

荀勸學手裡拎著一個酒瓶，腰上閃著寒光，仔細一看卻是別著一柄水果刀子，渾渾噩噩，卻有有些瘋狂，這時候也不知道是打算去哪裡，只是側著身從一個巷口裡走過去。

孫長寧皺起了眉頭，跟了上去。

「大半夜的帶刀子，這老魔不是想要去殺人吧？」

兜兜轉轉，這走著已經快到了郊區，荀勸學手裡的酒瓶早已經空了，他下意識摸了摸左邊腰帶上別著的刀子，臉色漲紅了，那頹廢的氣陡然一掃而空，身子挺直了起來。

然而這種氣勢出現的一瞬間，孫長寧猛然一個感覺在心中回蕩，那就是荀勸學準備去死了！

正一呆，這傢伙卻突然跑起來，眨眼間就沒了影子，孫長寧心臟開始震蕩，只感覺有一股氣血上涌，三步並作兩步的朝前去，七拐八拐，總算是跟上了荀勸學。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遠處傳來聲響，孫長寧朝前靠，前兩個巷子口外，有一個身材並不高大的中年男人出現了。

他倚著牆，背稍顯佝僂，身上跨著個小包，但穿的卻是筆挺的西服。

「來還債的？」

荀勸學沉默著不說話，他穿著略長的風衣，把腰部的刀子遮掩住了。

「你爹賭的錢都是從咱們這裡來的，但現在零零總總已經有兩百萬了，這不是個小數字，咱們知道你是個學生，還不起那麼多，那一個月十萬，你總可以弄到吧？」

「這已經是很寬容了，咱們可沒有去你們家那邊打砸搶，都是混，何苦為難人呢是吧。」

那中年人吊著一卷玉溪煙，吞雲吐霧，眼神倒是很平靜。

荀勸學不答話，只是手有些抖，十萬，別說一月，給他一年時間都不可能拿出來。

孫長寧聽得很清楚，他離著那裡足有兩個巷口，但卻就像在邊上一樣，這時候聽得咂舌，兩百萬，荀勸學只是一個高中生而已，不可能湊齊兩百萬，除非.....販毒，或者搶。

「我沒有....今天沒錢.....」

荀勸學開口了，結結巴巴，那中年男人噢了一聲，摸了摸下吧：「那沒有，你今天來幹嘛的？沒有可以去搶啊，可以去偷啊，可以去騙啊，手段那麼多，哪裡沒有生財的路子嘛。」

中年人緩緩把煙捲取下，咳嗽兩聲，就在這時候，荀勸學忽然把手裡的酒瓶砸在那中年人的頭上，咔嚓一下玻璃碎了滿頭，那中年人嗷一聲叫起來，半個頭上都是血。

荀勸學目光兇狠，那腰上別著的刀子終於拔出來，就在這時候，那中年人猛然一個手刀，啪的一下把荀勸學那拿刀的手給打的一麻，那刀子啪啦一下掉在地上，閃著寒光。

「狗娘養的東西！」

中年人大吼一聲，一拳打在荀勸學的臉上，但荀勸學之所以被稱為老魔，一是那變態的學習天賦，二就是那喜歡鍛煉身體的毛病。

這一拳沒起到效果，荀勸學喝了酒，此時瘋了一般，猛然掐住中年人的脖頸，死死的勒住，後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只是發出嗬嗬的聲音，兩腳亂蹬，要把荀勸學踹開，然而依舊沒有任何作用！

他的手摸到腰間，那裡有一柄黑漆漆的東西，是一把54手槍，但荀勸學似乎早就知道了，這時候一隻手猛地把那手槍打飛，在地上滑出去，滴溜溜的丟到巷口。

「殺了你，殺了你我就去投案自首！哈哈哈....嗚嗚啊......」

荀勸學又哭又笑，面色猙獰猶如惡鬼，這時候，邊上忽然竄出個大漢，一拳就把荀勸學打的倒了下去，朝後跌了兩三米，那力量大的可怕。

「老杜你怎麼來了。」

中年男人吐出一口血痰，額頭上滿是玻璃渣和血，這大漢開口：「我不來，今天你就交代在這裡了。」

「槍都被人打掉了，嘖嘖....」

大漢嘲笑，中年男人則是面色陰沉無比。

「MD，誰知道這小子今天居然會突然發瘋！」

中年男人唾罵，荀勸學站起來，那大漢猛然上前就是一腳，直接給他踹的離地而起，脊椎倒砸在地上，疼的撕心裂肺。

「還帶了刀子，真是不得了，這是準備殺人啊。」

大漢把玩那小刀，對中年男人道：「我都不敢在這裡殺人，真的，這小子膽子比我大多了。」

「老杜把刀給我，老子要捅死這小子！」

那中年男人站起來，一把抓過大漢手裡的刀，面色扭曲，朝著荀勸學走去，飛起就是一腳，邊踢邊罵：「你個狗東西，賤孩子，你爹沒錢還債，來這裡殺老子！TM的當初沒有償還能力你借什麼？！」

「還拿刀子捅老子！你他娘的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