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神秘的小販

如今的生命之樹依然如往昔一樣巨大，所不同的是，它身上天然的樹洞幾乎已經沒有了居住者，精靈們在導師打著自然女神的旗幟下，被要求習慣象軍隊那樣睡集體帳篷。

圍著生命之樹和月亮井，放眼看去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綠油油的……不是帽子，是帳篷，精靈們哪怕是做帳篷，也習慣用月桂樹葉編成好看的掛帘，一串串的就象是鋪滿大地的綠色流蘇。

而精靈們的帳篷也不是胡亂擺設的，它們將一個比平常帳篷大一倍的主帳圍在其中，這個帳蓬當然就是圭拉西如今的實權掌握者，精靈們眼中天使與惡魔的混合體，已經與黑暗精靈象夫妻一樣生活的外來戶——尼爾－李。

主帳外豎著一隻高高的旗杆，上面掛著一隻草綠色的旗幟，上面綉著一頂由月桂樹葉編成的桂冠，被一隻箭射穿的圖案。

用尼爾的話來解釋，這面旗幟表示的含義就是，象徵著精靈榮譽的月桂樹桂冠，將用武力的形式重新獲得。

為了讓精靈們有一顆軍人般的心，尼爾甚至規定在軍團中，精靈們行禮將不採取那種類似於跳舞時邀請舞伴的禮節，而是右手握拳，拳口方向面對心臟的位置輕擊。

圭拉西森林的精靈們不論是精氣神，或者形式上都有了軍人的雛形，可是讓尼爾頭疼的是，若是作為正規軍戰力，精靈們還缺少統一樣式的軍服與武器裝備。

不談平時訓練用的都是木製劍、矛，就連精靈們人手一把的弓箭都是五花八門，上面刻著各不相同的複雜圖案和花紋，不是為了好用或者增加威力，而是象準備參加弓箭樣式比賽的。

精靈們平時所穿的大多是植物纖維織成的布甲，少數也有穿皮甲的，可是這種韌性比較好的布甲對於弓箭以來的武器防禦卻是極低，更不提比如錘、大棒這種重擊武器了。

「也許應該找個機會拜訪一下矮人朋友們。」尼爾與佐伊、奧斯瓦爾多和碧昂絲商量到，儘管已經習慣了聽從尼爾的命令，但是精靈們仍然對矮人族表示了明顯的輕蔑。

建立一個軍隊容易，建立一個種族的新觀念卻不是件短時間內能夠有明顯效果的事。尼爾只得說服自己慢慢來，這種事是急不來的。

「報告長官！外圍警戒第三小隊現一個人類，自稱是小販，請指示是趕走他、扣留他還是……殺了他？」

精靈們一象都是和平的愛好者，這跟自然女神所謂的教義有分不開的關係。他們不知從哪個混蛋冒充女神的使者的口氣編成的教義中強調要吃素，不能胡亂殺生，並且要保護自然環境這種好象綠色和平組織才會幹的事。

儘管尼爾好不容易靠著佐伊長老的支持以及碧昂絲的現身說法，強迫他們接受自己的觀點：食物以素為主，葷腥必須吃；造成自身及同伴安全威脅的人或者別的什麼生物，可以殺掉；而保護環境的做法並不是不砍樹，不讓老虎獅子吃小動物，應該是砍了樹再栽上一棵就是了，至少弱肉強食的問題，尼爾只是問他們，老虎獅子不吃小動物自己也會餓死，那麼它們的餓死應該誰來負責？於是精靈們從此不再插手動物的自然鏈問題。

儘管觀念在慢慢改變，但是精靈們仍然不習慣將一個陌生且沒有犯下任何罪行的生物殺死，哪怕是一個與精靈有深仇大恨的人類。因此斥候就算抓到了一個人，依然會遲疑對他的處理方式，於是才會上報到尼爾這裡。

尼爾對於精靈的頑固和慢吞吞的接受能力已經習以為常，如果他們能有象人類那樣快的適應能力，他就不會天天為哪個精靈捨不得下手殺死一隻兔子烤來吃而頭疼不已。

「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尼爾突然來了興緻，對於這種小事也想親自管一管，不過潛意識裡卻是想借些遠離那些讓他頭疼的問題。

帶著佐伊、碧昂絲、克麗奧佩特拉和奧斯瓦爾多四個精靈走出巨葉樹陣，來到精靈部落的外圍，這裡依然有斥候軍團的警戒小隊。

警戒小隊們都是輪流在外圍及部落內部執勤，只不過在外圍還加上了流動哨和暗哨，暗哨的警戒點都在樹上。

見到尼爾一行精靈出來，從一棵茂密的樹上滑下一個身跨短劍及弓箭的精靈，對著尼爾行了一個軍禮：「長官！」

「現的那個人在那裡？」尼爾好歹也是掌握著兩千多精靈的軍團長官，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內已經隱隱有了一個上位者的氣勢。平平淡淡的一句話，面前那個精靈就有些被壓力壓得低下了頭。

「請跟我來，長官！」

幾個精靈鑽入半人高的蒿草叢中，象在迷宮中轉了幾個圈子，然後眼前一亮，這裡是一處開闊地，兩邊都有踩出來的小徑。這片森林裡人類也常來，只不過精靈部落的位置相當隱蔽，很難現罷了。

三個精靈隔著二十多米的位置站成一個圓，圓中心是一個背著一個大包袱的人類，三十多歲，長得極其平凡且帶一點點的市儈表情，見到明顯是大人物的尼爾一行精靈，三個精靈放低了手中的弓箭，但沒有行軍禮——執行命令時可以不用行禮。

「長官！」三個精靈的稱呼讓這個人類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他開始帶著討好的媚笑朝明顯是頭的尼爾點頭哈腰。

「你聽得懂精靈的語言？」尼爾並沒有漏過那個可疑的表情，他用精靈語試探了一句。

可是那個人類並沒有明白似的，用通用語問了一句：「我聽不懂您說些什麼，大人。」

尼爾輕笑了一聲，也改用標準的通用語問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那個人類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放下身上背著的那個象小山一樣的包袱：「大人！我沒有惡意，我只是一個販賣一些小玩意的小販，不信您看看……」

那個包袱就象是一個聖誕老人的禮物袋一樣，小販從裡面拿出一件件讓甚至包括佐伊都好奇的睜大了眼睛的小手工藝品：珍珠項鏈、香水、一些花花綠綠的糖果甚至還有用細長的草編成的蚱蜢等等。

「這個做得真好！」大個子女精靈看到那個草編成的蚱蜢就移不開視線了，把它放在手裡看了又看，眼裡露出柔和的光芒，「簡直就象真的一樣！這個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