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 將計就計

「三十個銅幣！女士！您要知道這是我妻子花了三天時間，手上劃破了五個口子好不容易才編好的，絕對物所值！」

碧昂絲剛要答應下來，沒想到尼爾一把從她手裡接過那個草編蚱蜢：「不會吧？如果我能在一小時內編出兩個一模一樣的這個小東西來，你是否可以為我的同伴把它的價格降到五個銅幣？」

小販臉上又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從沒聽說過以高傲著稱的精靈居然學會了討價還價。

「您看……真是的，沒想到您還懂得這種不起眼的小手藝。那麼好吧，就當是和精靈朋友們第一次見面的代價，我把它五個銅幣賣給您！」

女精靈也是女性，面對這種小玩意有乎男性想像的興趣。

「尼爾，我想要那瓶紫色的香水……」黑暗精靈撒嬌的樣子讓小販的口水流成瀑布，讓尼爾這個狹隘的小男人很不爽自己的女人被別人這樣帶著褻瀆的眼神看著。

同時他也深深的明白為什麼周幽王為了能讓褒姒一笑能連國家都不要，為什麼吳三桂為了陳圓圓寧願背著千古的罵名也要引清軍入關。深愛的女人若是這樣撒嬌，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尼爾也會馬上去找只足夠長的竹竿把那個玩意從天上捅下來。

「可是親愛的，我很奇怪這香水你要來做什麼？你身上的香味要比它香多了。難道你想買下來送給某個妒嫉你有體香的精靈？」

「尼爾，你的嘴是越來越甜了。」黑暗精靈被尼爾的這一句話逗得笑了起來，若不是尼爾擋住了小販猥瑣的視線，這傢伙估計要口水流成河了。

「那也是因為吻你太多的原因。」

兩個精靈情侶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佐伊狀似沉浸在那串並不完美的珍珠項鏈中而充耳不聞，而奧斯瓦爾多則蹲在地上划拉著草根，似乎在尋找遍地都是的螞蟻窩。

「大人，您看您的同伴是如此喜歡我的東西，我來一次森林也不容易，您看能不能通容一下，讓您更多的同伴都能來買我的東西？」

小販終於說出了尼爾一直懷疑著的那句話，他似乎相當拘束的搓著自己的雙手，眼神既期待又有些閃爍，彷彿在同一個跨國公司的老闆討論著一個上億的大單子。

「我家裡孩子太多，養活一家人不容易，平時都靠著我和妻子兩個的手藝。」小販指著鼓鼓囔囔的包袱說道，「哪怕不能將它們全部賣完，只要能賣出大部分，我就很滿意了。」

「您這樣的大人物當然不會明白我們人類平民的悲哀，生意難做啊。如果您能答應我的要求，那麼我可以給老三買條新褲子，不怕您答話，快十歲的丫頭還穿著露著腚的破褲子呢。」

「老大正在光明教會當學徒，每年的學費太高啊，不過若是他能成為一名受人尊敬的神父，我家裡也不會窮成這個樣子了。」

小販絮絮叨叨的向尼爾訴著苦，從他臉上謙卑的神情看得出來他過著很苦的日子。

尼爾臉上帶著平和的笑意，笑眯眯的聽著小販的嘮叨，等他好不容易倒完了苦水，這才道：「行啊，不過稍等一下。孩子們昨天剛開完一個晚會，我們那地方有些亂，我讓他們整理一下。」

「應該的。應該的。謝謝您的仁慈！」小販大喜過望，看樣子就要給尼爾跪下來磕頭。

三個斥候仍然原地看管著狂喜的小販，而尼爾一行人則往回走，等確定小販聽不見他們的談話時，幾個精靈紛紛開口。

除了奧斯瓦爾多不懂人類語言，其他人都有些責怪尼爾的意思。

「尼爾，你是不是太魯莽了一些？這名小販是很可憐，有一大堆的孩子要養，但是我們不能輕易的把一名人類帶到我們的部落里。」

佐伊長老是另外一個可以直呼尼爾名字的精靈，除此之外就只有克麗奧佩特拉了，當然更多的稱呼是「甜心」、「親愛的」之類叫其他精靈聽了直起雞皮疙瘩的詞。

「長官！我也覺得不妥！」經過碧昂絲的解釋奧斯瓦爾多也明白生了什麼事，他一直想通過找到尼爾的錯誤來證明自己的機會，可惜一直沒有成功過。「這個小販很可疑！這個森林中並沒有人類村莊，難道他是一個只做精靈生意的人類嗎？」

尼爾聽了之後倏然轉身，緊跟著他的奧斯瓦爾多嚇了一跳，差點跟他面對面的撞上。

「長官！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奧斯瓦爾多現面對尼爾時，自己一如最先開始時的懼怕，那次被尼爾以少勝多教訓過後，奧斯瓦爾多心裡一直是又佩服又懼怕。

「不。奧斯瓦爾多，你沒有冒犯我。我曾經說過，我不是一名**的長官，有時也需要你們的意見。當然是在我需要的時候。如果有明顯的錯誤，你們也可以指出來。你沒有做錯，相反，幹得很棒！你的觀察和分析很正確，那個小販不是有問題，而是根本在撒謊騙我們。」

尼爾揮揮手示意碧昂絲和佐伊走得更近一些，然後加上手勢來解釋自己的行為。

「我是故意的。不知道你們察覺到沒有，這個小販根本就能聽懂我們精靈語！還有，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仔細觀察到他每次拿東西給我們看時，他的手掌上有厚厚的一層繭……」

幾個精靈一齊迷惑的伸出自己的手來，然後互相看了看，接著就是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得到答案和尼爾誇獎的奧斯瓦爾多最為興奮，「這個傢伙就是人類的探子！特意來打聽我們部落的消息！只有一個長年用劍的人類才會在手掌上有一層厚繭！」

「沒錯！」

「可是我還不明白！」碧昂絲說出自己的困惑，「既然你早知道他不是一個真正的小販，為什麼不就地處決了他？還要帶著他進入我們的部落內部？難道是因為想讓其他精靈都試試真正的見血嗎？」

真正的見血，這是尼爾最為看重的事之一，精靈們的訓練非常賣力而且效果顯著，但是唯一的缺陷就是他們從沒有真正的對手，除了演習還是演習，沒有試過將武器刺入對手的身體中，是很難成為一個合格的戰士的。

「不。碧昂絲，沒有那麼麻煩的想法。」尼爾雖然很欣賞碧昂絲能吃苦並且努力的訓練自己，但是性格決定了她或者是一個很好的將軍，卻不會是一個合格的統帥。

「這個人類既然想裝成小販摸清我們部落的底細，而不是一見面就試圖抓走一個精靈，說明他不止是一個人。與其處決他讓別人知道我們已經起了警覺，倒不如將計就計一網打盡。」

「與其每天提心弔膽的警戒，倒不如來個一勞永逸。東大6有一句話叫作『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一昧被動的處於防守地位是件很難受的事。所以我想了一個大膽而瘋狂的主意，順便還可以讓孩子們真正的經歷一場與人類的局部戰爭，看看我們這些日子以來的訓練成果。」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倉促了一些？」佐伊長老還是有著顧慮，「孩子們並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會不會到時候……」

尼爾明白了她的意思。訓練和實戰永遠都是兩碼事，訓練得再好的選手正式比賽時都有可能揮失常，更何況戰爭這種實戰一旦揮失常也許就沒了下次的機會，它畢竟是以死亡為代價的。

「可是長老，我們無論做什麼事都要踏出第一步。在父母羽翼下保護的雛鳥永遠不能成為翱翔的雄鷹！依我判斷，這大概是個實力不會很強的雇傭兵團。在加上我們事先有準備，和我們幾個的帶領，相信一個小小的雇傭兵組織不是我們的對手。」

「我贊成！」奧斯瓦爾多右手叉住下巴，思考了半天後說道。

「我也贊成！」碧昂絲也說道。她是除了尼爾以外對人類之爭的戰鬥不會有絲毫失常的精靈了。

至於黑暗精靈嘛……她的意見還用說嗎？戀愛中的傻女人智商為o，一顆心全在尼爾身上了。

「既然如此！奧斯瓦爾多！」

「是！長官！」

奧斯瓦爾多一個激凌，馬上站直了身體，右腳重重的原地踏了一下。

「給你第一個任務！告訴那些不成器的小崽子們，二十分鐘內，將所有的帳篷全部拆掉並隱藏起來，不能被那個人類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若是二十分鐘內辦不到……」

奧斯瓦爾多的臉色一變。

「我就罰你去給三頭蛟洗澡一個星期！」

奧斯瓦爾多的瞳孔急劇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