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不願委曲求全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不願委曲求全

她腦中一片空白,甩手便給了身邊這個男人一巴掌。

劉義康瞬間清醒,睜開眼睛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女子,恍然醒悟,面色乍然紅了個通透,左臉上清晰的五個指印,在上面張牙舞爪,實在是可怖:他並不知道與自己雲雨一番的人是誰,如今見著她一雙淚目,卻端著不肯落下淚來的模樣,堪堪叫他覺得心如死灰,他這是在做什麼?竟是酒後亂性?還是亂在自己的妻子身上?還是那個從未碰過她身子的妻子?劉義康此刻便是恨不能將自己的腦袋剁下來雙手奉上,只為向她道歉,可愣愣看了她半晌,竟是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謝儀琳也就那般瞪大眼睛看著他,便是好叫自己的眼淚不能掉下來。

「對不起……」劉義康張了張口,竟是說出這幾個字出來,說完又覺得這話比沒說更是要可恨。抬頭看著她又解釋。「我……」

謝儀琳只是那般定定地看著他,不著一言一詞。

劉義康端的是覺得這場面要了他的命一般,一時便是有羞愧就氣憤,羞愧的是自己在這等不知情的情況下便是將她要了去,氣憤的是自己口口聲聲說著心中有她人,現在這場面算是有她人還是沒有她人了去?「以後,我一切聽你的便是。」

謝儀琳淚落,倉促一笑,儘是苦澀。「我雖愛你,但卻不願意委曲求全。」

那四個字一出口,竟是將劉義康雷得半晌不能動彈:他從未想過她這麼個強悍的女子能愛上自己,或者說對自己又一丁點的好感;而之前害怕的便是耽誤她的青春,叫待在自己府上空有名分卻是虛度時光。「我……」

「別說了!」謝儀琳給自己穿上衣衫,下了床去。道:「你不必與我說什麼了。」

劉義康見她此刻哪裡有女子的嬌羞與剛才的那般與自己的契合?只他一想到剛才的情景,便是面色一片酡紅。「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謝儀琳穿好衣服,方才面對著他,冷笑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是青樓的女子,自也不會要你的幾百兩黃金白銀的!斷然也不會盼著你哪天娶我過門了就是萬事大吉,從此姻緣美滿了去的!」

劉義康被她說得一時驚訝不已:她什麼時候回說著這書上的的故事了?

原因無他,這段時日,她與小英娥實在無聊之時,便也會上茶樓去聽人說書,那才子佳人的,她最是不喜歡的,但怎奈小英娥倒是覺得挺有趣,呀難為她一個小孩子,還能對這些東西喜歡,便也耐著性子看了去,不想竟是記住了這些來。連著「青樓」二字都能說得倍兒溜了。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我收回原來的話。」劉義康口乾舌燥地下了床追在後面叫道。

謝儀琳一臉的迷惑。「收回什麼話?」

「收回……收回當初說給你……給你休書的事情……」劉義康站在門口看著她一下便跟沒事人一樣的出了門去。

謝儀琳聽了這話卻是倏地一下轉身,衝到他的跟前,道:「你明日便是給我休書,否則,我便將這府邸給翻了去!」說完便是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彼時已然落日十分,火紅的太陽懸挂在上空,將最後的一點光投向地面,照在她離去的背影上面,他突然覺得她並不知自己想的那樣強悍與無理取鬧,其實她也有女子的溫柔與可愛的,劉義康伸手撫了撫自己被打出指印的臉頰。

謝儀琳卻是跑到廚房端了一堆的菜肴出來,自顧地坐在桌上吃了起來,手上握著酒壺,一口菜來一口酒,看似好不愜意,若細細看一下,便看見她那眼角滑落下的淚水,在夕陽下泛著孤寂的白光。

實在吃得過癮了,便是伸手將桌上的盤子一掃,全數掃到捉下去了,只聽得那杯盤「嘩啦」碎裂的聲響,她已然躺在桌上,酒壺上提,全數傾倒如自己的唇中,連著淚水,一起澆洗了去。

小英娥看完書之後,似乎有些餓了,便從書房出來到廚房找吃食,見著謝儀琳躺在飯桌上,當真是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叫喚道:「嬸嬸,你如何躺在這裡睡覺的?我扶你回房罷。」

謝儀琳聞聲轉看了一眼她,倏地一下從桌上坐起來,笑道:「英娥,嬸嬸帶你出去玩兒可好?」

「去哪裡?」小英娥好奇問道。

謝儀琳沉默了一下,笑著搖頭道:「不曉得,但總歸是好玩的地方的,我們玩幾年再回來可是好?」

「幾年?」小英娥愣愣盯著她看了半晌,道:「為何這麼久?」

「反正無聊啊!」謝儀琳笑嘻嘻道,扔了手裡的酒壺,伸手便將她放在了桌上,一塊兒看著檐外的夕陽,光影照在她的臉上,叫她原本英姿颯爽的臉,多了幾分柔情來。「或許,走出去了,便什麼都好了。」

劉義康則是早已穿好了衣衫,躲在這廚房後面聽著她說話,這會子聽著這話,便當機立斷地將府內前前後後的門口全數上鎖了去,愣是叫一隻蚊子都不能進來。

卻說劉義隆踉踉蹌蹌地跟著齊媯出來之後,卻是見著她突然加快了腳步,心中更是跟那撕裂了一般地疼了起來:想自己堂堂帝王,竟是為著她,行了這樣的事。「你站住!」

齊媯聞聲只得住了腳步,轉身躬身施禮道:「臣妾拜見皇上!」

劉義隆借著酒意蹙眉道:「這裡並未有外人,你何須這般拘束?」

「臣妾不敢!在這宮中,哪些是外人,哪些又是所謂的內人呢?」她口中說的這「內人」,便也是意在告訴他:內人本是你的妻子,但這後宮眾多的美人嬪妃的,到底哪一個算得上是你的「內人」?

劉義隆知曉她的意思,卻是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囔囔道:「你明知這後宮的『內人』是誰?你這般問,無非是氣我這段時間冷落了你,可你又何曾想過你自己是如何對待我的呢?」

「臣妾豈敢生氣的?皇上冷落誰寵愛誰,那都是由著皇上的本心而來的,臣妾就算是生氣,卻也不應該是生皇上的氣,卻是臣妾如今人老珠黃加上脾氣乖張,不得皇上喜愛罷了。」

劉義隆聽著她這話里句句帶刺,實在是故意叫自己難受的,但她臉上的那平靜的模樣,又哪裡像是在生氣呢?分明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啊!他上前一步,走到她的跟前,靠近了靜靜地看著她。「你為何總要惹怒於我?」

「臣妾不敢!」齊媯退後一步。

劉義隆前進一步,低沉了聲音道:「你一向不捨得我傷害自己的,現在你真的無所謂了,真是一點都不在乎了?」

齊媯抬眸對上他深邃的眼眸,淡淡笑道:「皇上的身體理應是自己照顧好的,就是關心,只怕也是輪不到臣妾了。」

「怎麼就輪不到了?你是我的結髮妻子!除卻你!我應該在別人面前討到一點的關心么?」劉義隆眼眸中一片漆黑。「可你呢?今日公然在外祖母面前提及英娥的事情,你是故意為難我是嗎?」

齊媯冷笑。「皇上愛怎麼想那是皇上的事情!」

「皇上!」後面劉能叫了起來。

「臣妾告退!」齊媯轉身便抬腳離開了去。

「什麼事情?」劉義隆冷聲問道,眼睛卻循著齊媯的聲音一路向前。

「剛才潘淑儀與皇外祖母說了聲,她義父病重,剛巧就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家中貧困,說是想要一些銀子補貼一下家用。皇外祖母便叫奴才與皇上說一聲,如何處理。」劉能站在旁邊絮絮道。

劉義隆蹙眉。「朕並未聽說她找到了親生父母?這是幾時的事情?」

「奴才不知。」

眼見著齊媯越走越遠了,劉義隆心有不甘,便是跟著向前走了去。「安排人去查一查!」

「是!」

「另外!給她三十萬!」劉義隆道。「以後再不要向朕與外祖母說這樣的話了!若再說起,定是不饒她!」

「是!」

齊媯回到宮中,卻是見著海鹽坐在殿內,想來許久未曾見到她了,不想她竟然來宮中找自己。

「臣妾拜見皇後娘娘!」海鹽見著她從外面進來,經年未見,她好似憔悴了不少,肌膚似乎也不如從前紅潤了,瞧她眉間微微蹙著,想來在這宮中的日子,也不甚好過的。

齊媯一把上前,將她扶起來,往事如風,過去的,真的就這般過去了,就如那沒有塚的霽兒一般,再是不曾入夢來。而她與海鹽的種種過往,似乎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的消散了。「不知王妃來找本宮有何事?」

海鹽將懷中的一封信掏出來,道:「臣妾一向在宮外寡居,不想前幾日,竟有個人找上了自己,說是有一封信要給皇後娘娘。」

齊媯蹙了眉頭,拿著手裡的信件將信將疑。

「後來臣妾一問之下,才知曉是從陽夏來的。」

齊媯心中「咯噔」了一下,平日里,陽夏來的信向來都是由信使直接拿進來的,現在這封信卻是由她帶進來,若不是太急,斷然不會找到她的。當下趕緊拆了信件,看了起來。

半晌,卻見她眼中蒙上一層白霧,淚落連珠子一般。

海鹽並未知曉何事,只是未曾想到竟然有人找她給皇後送信,想當初自己與她本來就產生了莫大的隔閡,如今能避而不見便是不見的,現在這會子看著她如此悲戚的模樣,想那陽夏的,必然是她的母親過世了。

好一會兒,她才算是整理了情緒,轉頭看著海鹽。「多謝你了。」

「皇后,臣妾有些話想與你說上一說,聽不聽在你,但想來臣妾這許多年與你的恩恩怨怨,自不再計較了。」海鹽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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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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