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席若白:誰要同你做

第五十七章 席若白:誰要同你做

活屍尚且難遇,而怨屍便是直接由怨心生活活將人變成一具死屍,他們不受人所控極具險性,凡被傷過的人都會被怨氣和鬼氣沾染易成低階行屍。莫說百年間怨屍難見,這低階以上的更是寥寥。

兩人十分清楚,若是再讓應如故待在鎮妖塔,那破塔的就不是中階厲屍而是高階厲屍,到時候如何對付都是不定數。清邑門內仙使眾多,方才江溢所救都是習過鬼術的弟子,修靈人若是為其所傷下場就同鎮妖塔內的弟子一樣,不是作厲屍的食鬼就是被門人斬殺的行屍。

江溢對席真交代后長老們又是低聲討論一番,「不行!放他出來豈不是自尋死路!我們斷不可犯險!」

「就是因為我們不通門道,這才向人相助,若是如故當真成了那高階厲屍,我們又該何如?」

「是啊,若是不儘早解決,這難免成為一大隱患。我門子弟通鬼術人甚少,一旦如故出塔,屆時可就不止一個厲屍了。」

大長老一眼望向自家子弟,「你們如何想?」

掩去悲痛之色,施丹楓無法抉擇並未開口。

「既已事成定局,我們斷不得將師兄留在塔內,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不錯,我們萬萬不可因惻隱之心而將眾人安危於不顧。」

「既是仙家人我們自有此覺悟,哪怕是師兄,我們也不可因此動搖。」

「長老,」雲霓忍住淚水,一字一句道,「鎮妖塔中歷代亡靈怨魂,決不可讓師兄徘徊其中。不論是否怨屍,如故師兄是門人,他也不願清邑上千弟子犯險。還請長老決斷。」

「決斷嗎?」大長老凝視鎮妖塔衝天的鬼氣,「若是我不同意將如故關入鎮妖塔,又怎會害了他?」

沉靜片刻,長老中還是低嘆,「我還是覺得不妥。」

「我也有疑惑。」

「怨屍之事我們尚未清楚,若是大意將其放出恐怕會釀成禍端。鎮妖塔安得我清邑百年安穩,若邪祟同出,我們如何對祖祖輩輩交代?」

「對啊。」

此話一出,各名長老又是附和連連,細想半刻后眾人也同意了這說法,皆認為放出應如故風險太大對怨屍之事懷疑更甚。

聽了半天甘青司頭也不回的走了,席若白一了知道他性子,問道,「就這麼走了?」

甘青司笑問,「不走留在這等死不成?你同我做亡命鴛鴦不?」

席若白抬眉,「誰要同你做。」

「聽歡,此事難測。」

「仙家人除祟為本,斬邪為分,不畏為道也。」

甘青司低笑一聲回過身對著幾個吹鬍子瞪眼的長老道,「老人家,你們要是不放出來,就拿四個高階地位的仙使分東西南北四位日日靈鎮,看看能不能把怨氣降下來。不然別說您們那鎮妖塔的百鬼門,就連山門那八十一道降鬼陣他都可以馬上給您踏破。」

高階地位的仙使?

還四個?

還日日靈鎮?

你當世上席若白滿地抓?

別說靠情分請人幫忙,就算是本門有仙使依著本分人家也要留命在啊,上哪找去?

江溢見狀也是唏噓不已,隨即和甘青司湊了個雙,還特肆意的回頭問了席子期一句,「桑讓,趕路去?」

席子期道,「無浪,不可。」

「是這群老頭子不情願嘛,怪不著我。」

眼下清邑門人皆是提心弔膽,看幾人清閑更是忐忑也愈加氣憤。

說著兩人就悠悠往外走去。

席子期一下著急,問道,「若白?他們走了。」

席若白不在意的回道,「我在這,他不會去哪。」

接著大家就見傳聞中的通都世子腳步越來越慢,不自在的東瞅瞅西看看,最後頓住腳步往身後一瞥,一回身又乖乖蹭到席若白身邊。看得一眾人無語。你倒是走得乾脆點啊!

鬧心!真鬧心!

「還是放心不下?」

「夙冶,我總覺得這事或許和玉堂有關。」席若白雖然感應鬼力不如甘青司,可修靈的他卻是在紅光中感受到微弱的靈力。

「鬼靈?」

「雖不如玉堂明顯,可絕對有靈力。」

兩人的對話聽得見的人少能懂的人更是無幾,但兩人臉色的轉變大家還是能捉摸幾分的,一下子弟子們心更懸在嗓子眼。

「反正他遲早要出來我等著就是了。」甘青司道。

甘大世子,麻煩你說清楚啊,誰遲早要出來!

你等我們可不想等啊!

「聽歡,要是待會他出來,老規矩!」

別啊!你繼續說啊!

老規矩是什麼?

「無浪兄,你懂的。」

老兄!我們不懂啊!

勞煩你說明白點啊!

長老見眾弟子神色痛苦,還是開口道,「甘公子,對付怨屍你有幾分把握?」

眾弟子伸直了腦袋,想這人通都世子鬼術應是不淺,個個等著他說完好安心。

甘青司笑道,「十分把握。但畢竟我頭一回遇見怨屍,不太熟,也不知道能不能上手。」

你上天吧!

誰給你的勇氣說十分把握!

頭一回你說得跟多熟練的老手似的!要臉嗎?

我們可是要命啊!

「甘公子說笑了。」

「在下並非說笑,不說聽歡、無浪兄和席二師兄在此,清邑長老與滿門弟子還對付不了幾個邪祟?若是我們都畏懼這不明先首,任前有患後有難,為何不選擇了當的法子,與其坐以待斃,不若先發制鬼。」

前幾句大家還聽得入神,后一句直接想把他給制了!

「甘公子所言不無道理,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你就不怕?」大長老頗有深意的看向他。

甘青司直言答道,「怕,可不過一局棋罷了,我還能再下,就看長老舍不捨得布一盤了。」

大長老收回視線,沉聲道,「所有弟子聽令,以靈御身,以氣御劍,凡見邪祟,斬!」他見甘青司已步出幾丈之外,問道,「可有何交代?」

「除祟為本,斬邪為分,不畏為道。」說話間如影虹光凌劍,鬼氣洶湧鋪開驚得鎮妖塔內萬靈驚叫。

清邑弟子群心大振,靈光道道追擊,將塔外圍襯得華瑩天地。

席若白望著他的背影,腳下一朵幽蘭生起,深藍的光朝甘青司勻勻繞去,將所有封印攔截在外。

百鬼門前,甘青司持劍而立身後是靈法全開的席若白,席子期飛越塔后竟以一人之力將仙家縛靈陣大開在鎮妖塔之外,江溢的召鬼凌空在鎮妖塔七級,其外是數百名清邑弟子。四位由清邑長老鎮守。

大長老單掌一揚長喝道,「開——門!」

鈴鐺聲紛亂,大風擾得四周不平靜天色也愈加暗沉,只見陰雲籠罩間銀光閃動不久便是天際沉悶地響雷,如同蟄伏黑暗的雄獅低吼,下一刻便張開駭人的利齒將混沌吞吃入腹。

滾滾天雷劃破漫長的等待,鐵門刮過石地的刺耳混合著雷鳴響動,一時間紫霧噴涌而出,黑影帶著驚悚的怪笑四處遊盪。

「殺——!」「縛靈!」席子期大喊一聲,月白的陣中濺起無數靈光纏繞鬼靈生生將其拖入縛靈陣,其餘清邑弟子則是飛快趕至他身邊加固陣法。空中的召鬼聽從江溢的命令將魂靈拍入地下,雙方動作十分利落。

怨喊長嘯,一個黑影猛地朝甘青司撲面而來,如影沒地,地磚掀起無數碎石砸向黑影,甘青司抬手便是五位召鬼,地上出現的赫然是五行陰陽陣!

黑影停下的瞬間,席若白元夕飛至一劍成影牢牢將鬼影與甘青司困在其中。

待黑霧散去大家才看清黑影的真面目,星眸浸黑屍紋染血,暗紫的唇不停翕動。破損的青衣上滿是黑紅血斑,濃稠血珠滴落在地,面頰青白得早已不同人貌。

清邑人無不哀嘆,他們清邑二弟子竟成了頭敵,往日的仙風俊朗如今魔魅惡相,惋惜的同時又是橫心,不少弟子向他深鞠一躬提起長劍便是除邪斬祟。

這才是他們清邑該做之事!

席若白偏身越到應如故身後,元夕劍影飛舞間弦殺入縫。應如故狂吼一聲用身體大力衝撞著劍陣,弦穿透他的雙肩緊緊繞上他的臂膀,幾道劍影飛馳封住他雙足,應如故又是猛地一嘯,無數黑影從他身上冒出全部裹上弦劍,眼看著黑影竄到靈主處,席若白撤手任由弦殺脫出,抽身背後一道靈光打在應如故後背,弦也刺透他心口與喉嚨。

元夕的劍影忽地消失,就在弦殺退去之時,席若白面色一凜雙掌結印,而應如故的手掌正隔著仙索對準他心臟的位置。

雲錦侯征左右兩掌將其逼退,席若白收回仙索喝道,「封!」

無數清邑弟子飛奔至他們身邊,席子期與多名首席也急忙趕至,一方封靈將三人鎖在其中。甘青司的鬼氣從陣外源源不斷的回歸,此時地上裂痕已被濃黑的鬼氣填補,應如故橫衝直撞也破不出陣,氣盛的他兩手捶地將甘青司所布之鬼陣打散,兩名召鬼又飛奔向他。

席若白雙目皆是凝色十指在胸間飛快成印,一個咒法將應如故打飛,侯征雲錦按住他的肩膀深深將其鉗在靈咒遍布的靈牆。

鬼氣成針一道道釘在應如故身體,他痛苦的掙扎喊叫,凄厲之聲驚擾鎮妖塔內外邪祟,忽然地面震動無數鬼靈四起,拔地而起的鬼靈被甘青司強壓在地。

鬼氣兩兩相爭在甘青司苦苦布陣之時,侯征與雲錦突地被應如故破胸扔出。宿主心臟一痛,地上的鬼靈藉機突破,應如故和鬼靈將視線轉到靈主身上,強烈的壓迫感向席若白而去,他神色未動拿起元夕面向無數鬼靈。

應如故一個怒吼,鬼靈侵襲,席若白一劍劃破直逼應如故去,正在靈襲之時,令人膽寒的鬼力將封靈陣內所有鬼邪貫穿將阻擋席若白的外力盡數除去。

一掌握住元夕,應如故被靈力侵蝕也依舊頑抗。

「退!弦殺!」一個幻音傳來,席若白放劍後退,兩手翻出二弦朝應如故去。

二弦飛過,人影擋在應如故身前,弦透紅血穿過他的琵琶骨再到應如故身上。應如故慘叫響起,席若白慌忙衝過去將甘青司帶回。

弦殺帶著甘青司的血將應如故刺透,下一刻,他被鬼陣誤認作甘青司而捲入陰陽五行中,五名召鬼單掌一出,鬼力將其緊鎖。

甘青司手掌落地,道,「萬鬼封屍!噬!」

無數鬼靈發狂奔向陰陽位的應如故,在鬼號中將其啃噬得不剩一分。

大家在這恐怖景象中也算鬆了口氣,哪知甘青司一把推開席若白,只見一隻血手捅入他肩膀,鬼影浮現在甘青司身後,他輕哼道,「差點扎心了,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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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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