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小狐狸和小書生3

意外總是驚喜的可怕，就在一個不經意的時候，小狐狸突然化了形，在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個動物化形的情況下，他簡直是一個驚喜的存在。

驚是對外面那些不知狐狸去哪，突然出現的一個靈氣十足的人。

喜是對小書生，他的小狐狸突然之間變成了人形，而且用他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喊出自己的名字。

只是一個「曲零」，他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溫暖。

那是他的小狐狸啊，他最喜歡的小狐狸。

好像長大隻是一下子的事情，深山之中到底沒有外界的喧囂，所以小書生專心致志的學習醫術，並且乖乖的養著自己的小狐狸。

醫聖不理會突然出現的一個灰紅色頭髮的人，但是不代表他不在意下一任的醫聖。

醫聖因為同先天之魔之間定下約定，醫聖可以不老不死，但是這輩子都要為先天之魔而存在。可是這一任的醫聖，就算是再對藥理痴迷，還是有些想離開這個世界了。

小書生不明白，為什麼可以活著卻要選擇死亡。

醫聖就算是不理會外人，但是小書生的容顏同他的眼睛都讓他對他有種別樣的感覺，大概就是看見神的時候吧。就算是替先天之魔工作，但是對於聖潔的神，他向來是尊敬的，而小書生的那雙眼睛讓他感覺到了神的存在。

「你不明白么，你的父親不是離開了嗎？」他是知道的，老僕將人送來的時候，將他基本的事情告訴了他，所以他是知道的，他的父親死在他的面前。

但是小書生不明白，自己的父親離開了，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醫聖沒有理會他沒有回話，繼續說道：「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開，就算我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我也知道這是違背天理的事情，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醫聖看著他的眼睛：「漫長的時間裡面，我感覺到的不止是孤獨還有痛苦。」醫聖已經不止一次想到死亡了，「如果可以，你希望下一任的醫聖會是你。」

無所謂，小書生對這件事是無所謂的，因為醫聖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差別，或者換句話來說，生與死，對他而言無所謂。

但是小狐狸知道這件事時候，是開心的。

還是維持了動物的習慣，喜歡依偎在小書生的懷裡，然後笑眯眯的說：「你想，我是精怪，想必可以活很久，而你成為醫聖之後，便是不老不死的，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啊。」

一直在一起，小書生唇齒間再次重複了這句話，莫名的覺得溫暖。

「好。」如果當醫聖可以一直在一起，那便一直在一起好了。

可是這句話，一出。幾乎所有的醫聖的弟子都開始抗拒小書生。

沒有嘗試過漫長人生的，他們便不會明白其中孤獨，便會覺得這不老不死的人生一定很好。

沒有一個人不想要醫聖的位置，所以小書生變成了共同的敵人。

因為那雙極像神的眼睛，因為醫聖獨特的偏愛，還有第一天來時，帶人過來的是先天之魔專屬的僕人。討厭，好像就是一個人開始對小書生厭惡的一個眼神開始的，一瞬間，所有的人都開始排擠小書生。

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小村莊里，小書生開始抱著已經化為人形的小狐狸問話。

為什麼，他們都開始搶我要的藥物呢，然後我發現有人偷偷的給我。

為什麼，醫聖老是喜歡同我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為什麼，他們總是告訴我，小狐狸你是邪物呢？

小狐狸聽著他的話，這次不用在心中回答了，直接開口回答。

因為，他們覺得你會搶了醫聖的位置所以他們討厭你，但是偏生長了一張讓人喜歡的臉，所以各自都偷偷的保護著你。

因為，醫聖心目當中應該就是個神的模樣了。

因為，從來沒有一個狐狸修為人形，精怪什麼的好像還沒有出現過。

但是啊，不用在意，你只要當自己就好了。

小書生看著枕在自己腿上的小狐狸奇怪的歪頭：「為什麼？」

小狐狸笑眯眯的看著小書生純凈的眼睛：「因為啊，你身邊會留下來的人是我，其他人會在時間的長河中慢慢消失，所以不用在意他人。」

小書生一笑：「好。」

但是，小狐狸的諾言毀約的實在太快了，好像就是一夜之間的事情，本來還躺在自己身邊的小狐狸，突然離開了自己。

一紙書信——我會好好得修鍊，回來之時我會成為大妖怪，然後保護你。

小書生看著書信，護在胸前，可是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明明說好要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你啊，明明說好了，漫長時間裡會有他陪在自己的身邊，所以為什麼要離開。

罷了，既然是你說的，那麼我便等就是了。

但是這一等便是百年之久，而小書生為了等到他的小狐狸，他成為了醫聖，一個不老不死的醫聖。

但是在此見到小狐狸的時候，他看到了他的小狐狸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小狐狸了。

他的懷裡抱著別人，而他的目光也停滯在他的懷中人的臉上，他看著自己的眼睛時，已經沒有那麼純凈。

他對自己說：「曲零，拜託你，救救絕，他的眼睛絕對不能壞了。」

成為醫聖之後的第一個病人，是小狐狸帶來的。這是他意想不到的，所以他聽到自己用冷漠的聲音回答：「如果要我醫治別人的話，除非先天之魔同意，不然我是不能也不會隨便醫治。」

小狐狸的眼神暗了下去，這不是他認識的小書生，他認識的小書生不是那個樣子的，他不會拒絕自己。

從來沒有過。

「連我也不可以么？」小狐狸懇求，懷中的人並沒有生命安全，而他的眼睛卻流著血，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

小書生不會說謊：「如果是你的話，我自然會醫治。」但是這個人，他本能的拒絕。

小狐狸生氣：「既然不是必須的事情，為什麼不能醫治。」

小書生只是定定的看著他，純凈的金色眸子看著他的小狐狸轉身離開了房間。之後兩天，小狐狸跪在門前，只為了讓小書生醫治絕，小書生狠不下心，終究還是將人帶了回來：「他的眼睛，我會儘力，但是不保證安然無事。」

醫聖之所以被冠上「聖」字，是因為如果醫聖都醫治不了的病，那麼世上絕無他人可以醫治好了。所以，小狐狸知道小書生願意醫治的時候興高采烈。

整整三天，小書生沒有打開房門，他看著床上躺著的絕，只是安靜的躺著便是極美的人，可是為什麼莫名的厭惡，但是答應的事情自然會好好的醫治，可是這個傷，看上去便不是尋常人可以傷到的。

用手覆在他的眼睛上，他突然出現一個極端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話，小狐狸應該會很開心吧？

三日時間到了，小書生扶著頭除了房門，眼睛閉著，小狐狸看著他出來第一時間便詢問了絕的狀況，得到應該可以恢復的答話之後，便急匆匆的沖了進去，一眼都沒有在意到他的小書生，金色透明的眸子都沒有睜開的回答他的話。

幸而，意外的是，絕的眼睛真的恢復了，而且隱隱的透出了一些金色的光芒。

而小狐狸一直待在了他的身邊，直到發現自那日開始便再也沒有見到的小書生才前往了小書生的住址。

他的房間中是灰暗的可怕。

小狐狸皺眉的在黑暗中找到小書生，他還在沉睡。

「曲零？」小狐狸的喊聲，小書生張開眼睛，看向他的方向，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看著小狐狸的方向。

「我在。」他的小狐狸在找自己。

小狐狸皺著眉的準備拉開窗帘，卻被小書生厲聲制止。

「為什麼不能拉開窗帘？」小狐狸奇怪的問道。

小書生也直接說道：「我不想見到陽光。」

是的，曾經最喜歡陽光的小書生說自己不喜歡陽光，怎麼會呢？小狐狸好奇，但是沒有再多問，「你沒事吧？」自那日之後，他便沒有再見過小書生了。

小書生也是無奈的嘆氣：「因為沒有必要了，我不用再見你了，你的絕，我已經治好了。」

是的，我的絕已經被醫治好了，但是他這次回來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小書生的啊。這句話，他沒有同小書生說么？

顯然是沒有的，小書生看著黑暗中的小狐狸：「你走吧，我一個人可以好好的。」

好像感受到了，醫生說的那種痛苦的感覺。好像是心痛的不得了的那種孤寂感，比一個人還要可怕，可怕到他下意識的想要將他推開自己的身邊。

「狐四！」絕的聲音，銀鈴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小書生是第一次聽到絕的聲音，但是小狐狸不是。

推開門直接讓絕進了門，扶著他的身體生怕他倒下。

絕的眼睛好像是一瞬間看到了所有場景，也看到了小書生的眼睛已經沒有光芒，但是他不知道曾經的小書生眼睛里盛著的是怎樣的光芒。

小書生聽著絕的稱呼，燦然一笑：「你看，我的小狐狸不叫狐四啊，所以，你不是我的小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