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禹王送息壤
兩個人站起來后,龍王對龍一說:「九叔,我們不能按原計劃辦了。這樣一來,你與蛇族算結上了梁子。
「蛇王府雖然被廢,但他們在神星球上生活了上萬年,關係盤根錯節,爪牙遍神星球都是,一下不可能掃除乾淨。
「萬一有懷恨報復的,我們雖然不怕他們,卻耽誤行程。再傳到玉帝那裡,倒顯得咱們多事了。不如奉旨而行,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
龍一覺得龍王說的在理,說道:「那就趕早不趕晚。老鄉就不拜辭了。有勞你給大家說過去。」
龍王:「這個一定。你準備好了,我燒天符了。」
龍一點點頭:「燒吧,沒什麼準備的了。」
龍王在手指上祭出一團火苗,將天符湊上去,點燃了。
說也奇怪,天符一燒完,空間立馬涼颼颼的,地面、農作物、都變成了石質的。放眼望去,看不到一絲兒泥土。
龍一也像霜打了的茄棵一樣,蔫頭耷拉耳的沒有一點兒精神。與剛才相比,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現在他的神力很弱,與凡人相差無幾,但智慧不減。」龍王對亓曉婷說:「你們可以交流,他可以為你出謀劃策。
「這個空間你也盡量少待。這一變成石質的,裡面就有了催眠作用。你一凡人,抵禦能力差,一旦睡著了,很難醒過來。睡十天半月也不保險。
「不過,要想讓空間和九叔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還得靠你的努力。這裡面的石質土地不是一成不變的,一是用妖怪的屍體,可以化解這裡的石質;二是通過積德行善,感動了上天後,可根據你善行的大小,恢複數量不等的土地。
「而九叔的神力,則根據石質化解的多少來恢復。化解的多,恢復的多,化解的少,恢復的少。完全化解了,空間和九叔,就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
亓曉婷雖然有思想準備,還是驚詫地張大了嘴巴。機械地點著頭,回應著龍王的囑咐。
龍王又一揮手,一副腳鐐出現在他的手上。鐵鏈子有小兒兒手臂般粗細。龍王給龍一戴上,並用一條較細的鐵鏈掛在腳鐐的中間,走路時可以提著,還能省些力氣。
「他已經沒了神力,還戴腳鐐幹什麼?」亓曉婷心疼地問。
龍王:「這是我向玉帝提交送歸方案時寫上的。不這樣,方案批不下來。我也只好依方案而行,玉帝那裡好交代。」
龍一苦笑一下:「沒事。我在裡面又走不了多少路,出去就變成凡馬了,不影響咱行走。戴著就戴著,這樣還能讓我安生一些,不想別的。」
亓曉婷無奈,只有用痛苦的眼神望著龍一,沒再說什麼。
「我們出去吧!」龍王對亓曉婷說。
待亓曉婷與龍王一走出空間后,龍王用手對著空間一轉,空間便不見了,代之而在的是一大片綠油油的綠草地,上面鳥語花香,生氣盎然。
正在亓曉婷震驚之際,龍王遞給她一枚玉質戒指,說道:「我把空間封在了這個戒指里了,就叫八龍冢戒指吧。你把它戴在手指上,想進去或者出來,摸摸手指上的戒指,心裡想象著進或者出,就能進去或者出來。」
亓曉婷很聽話地把戒指戴在了左手無名指上。由於好奇,便心裡想著「進」,摸了摸戒指,身體果然置身在了空間里,與進金色荷蓮的氣泡感覺一個樣。
一抬頭,看到了病怏怏的、戴著腳鐐的龍一,亓曉婷心裡一陣難過。怕讓龍一看到自己浸淚的眼睛,忙把視線轉向別處。
空間還是原來的面積、原來的模樣,各種作物還都綠油油地長在原處,只不過現在都沒了生機,立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亓曉婷好奇,走過去摸了摸,硬~邦~邦的,還很堅~挺,無論多麼細小的枝葉,都碰不折。見龍一笑眯眯地望著自己,亓曉婷不由羞了個大紅臉。忙眨眨眼睛,把湧上眼眶的淚水逼回去。
「龍王給我的,我試試進和出。」亓曉婷伸著戴戒指的手指說。
「其實很簡單。」龍一笑道:「一步路也不用走,比進屋門還方便。」
亓曉婷向四周看了看,空間壁就像一層濃霧一樣,把外面擋的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見。
「你看見看不見外面?」亓曉婷問龍一。
龍一反問:「你看見了吧?」
亓曉婷搖搖頭。
龍一:「我與你一樣,什麼也看不見。」
原來是封閉的!
這樣,自己在外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不用擔心被裡面的龍一看到。
亓曉婷放心了不少,又對龍一說:「我出去了,龍王還在外面等著我呢!」
說著,也不等龍一表態,心裡想象著「出」,一摸戒指,人又置身在綠草地上了,空間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樣?好掌握吧!」龍王關切地問。
「很好,一摸就進,一摸就出,也不用走路。」亓曉婷高興地說。
「那你就滴血認主吧。」龍王又說:「一滴血認主,這個戒指就永遠是你的了,並且成了你身體的一部分,多會兒也掉不了、摔不壞。」
認主就認主!裡面是自己的准丈夫,還有送歸的八個雕龍壇,哪一個都非同小可,別再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把他們丟棄了。
沒有了空間,自己的性命難保不說,最主要的是耽誤了龍一和另外七條龍的前程,那可是棘津州出現的八代帝王啊!
亓曉婷趕緊咬破手指,將一滴鮮紅的血液滴在了戒指上。
說也怪,玉質戒指就像海綿一樣,很快把那滴血吸了進去,不留一點兒痕迹。
「這戒指永遠是你的了。」龍王高興地說:「從今以後,只有你才能自由進出,九叔和嬌娜,我,以及所有你想讓他們進的人,都得在你的帶領下才能進去或者出來。」
「這麼神奇?」亓曉婷讚歎道:「連你和龍一也不能隨便進出?」
龍王點點頭:「是的,因為這是你自己的空間。好吧,你閉上眼睛,我送你下去。」
「且慢!」
亓曉婷這裡還沒來得及閉睛,空中卻傳來一聲洪鐘般的聲音:
「老龍王,你也忒不近人情了吧!臨走也不讓我們老朋友見上一面。」
話隨人到,一個身材魁梧、面目嚴峻、流著半尺漂白絡腮鬍的老者,來到面前。
「龍王敖廣見過禹王。」龍王忙欠身抱拳施禮。禮畢說道:「形勢緊迫,我怕在神星球再起事端,打算把他們送下界后,再代九叔向你賠禮道歉。沒想到你還是趕來了。」
禹王:「縱橫大神用紙鶴傳言告知了我,建議我送點兒神土過來,說是路上用得著。」說著望向亓曉婷:「這就是那個穿越過來的小姑娘?」
「是的。」龍王答道,又對亓曉婷說:「這是禹王,夏朝的第一位天子——開國君王。」
亓曉婷忙施禮,說道:「民女見過禹王!」
「呵呵呵!」禹王捋著白鬍子爽朗地笑道:「怪不得縱橫大神直誇你,原來這麼精明清爽,與龍一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亓曉婷被誇的羞紅了臉,低垂著腦袋站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龍王忙說:「准九嬸,快帶我們進空間,讓禹王與九叔見見面,他倆可是交情最好的老朋友了。」
「這……」
亓曉婷望望龍王,一臉為難。
她自己也才試驗了一次進和出,現在要帶著兩個大活人,而且一個是龍王,一個是禹王,她還真不知如何帶進。
「這個好辦。」龍王說:「你心裡想著我們,用手撫摸戒指,再想著進,就行。」
亓曉婷如法炮製。果然,三個人一同進了空間。
龍一見到禹王也沒施禮,上去握住禹王的手,聲音澀澀地說:「本該到你那裡去辭行,卻讓你趕過來了。」
禹王:「再晚上兩息,恐怕就趕不上了。我們是老朋友,見面倒是小事,主要是誤了送息壤。」又望望空間和龍一腳上的腳鐐,憤憤地對龍王說:「你們也是,空間被變成石質,人也被封在裡面了,又消弱了體力靈力,還給戴上腳鐐幹什麼?」
龍王:「也是萬不得已的事,送歸方案里這樣定的,只好讓九叔受委屈了。」
「沒什麼。」龍一很瀟洒地提一提拴腳鐐的細鐵鏈:「這樣提著走,不礙事,走,咱屋裡說話。」
禹王很健談,自他們進屋后,幾乎光聽他說話了。他說的最多的是他的女兒璪:行程一萬多里路,從南方走到北方,終於找到了治水的他,還與棘津州的強喜結良緣。
「璪和強的愛情故事,你聽說過嗎?」禹王笑眯眯地望著亓曉婷,和藹地問道。
亓曉婷見問心裡一暖:這個故事太熟悉了,是流傳在棘津州的一個長篇神話,大意是:
禹最小的女兒叫璪。很聰明。禹非常喜歡她,她也很疼愛禹。禹離家治水多年未歸,璪很想念父親,便帶上當時最好吃的稷米糕,順著禹疏通的河道,向黃河中下遊走去。
她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少個日日夜夜,腿累腫了,腳上磨起了血泡。但她一直咬著牙堅持往前走。當走到棘津州的時候,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因為看不清道路,腳下一滑,就從河堤上軲轆了下來。
河堤下是很深的水,掉進去就沒命了。璪一急,用力將手向河坡的土裡插去,這才止住了軲轆。她用另一隻手挖了一個坑,放穩了身子,才把插進土裡的手抽了出來。
忽然,一束明亮的光,從剛才插手的地方射了出來。璪感到奇怪,往插手的洞里一瞧,嘿!裡面有很多寶石,那光就是從那寶石上發出來的。璪很高興,伸手從洞里抓出一顆又大又紅又亮的寶石把玩起來。
那寶石沒了黃土的遮擋,光芒四射,照的黑夜如同白晝。
土地神見了,十分驚慌。正打算用黃土去埋,發現寶石被璪擎在了手心裡。禹是未來的帝王,璪就是未來的公主了。土地神不敢得罪,就和顏悅色地對璪說:「親愛的璪,你要是喜歡這寶石,就在夜間拿著它玩兒玩兒。天亮以前,你一定要把它再埋回土裡。千萬別讓白玉鳳星看到它的光芒。」
「這是為什麼呢?」璪不解地問道。
「因為白玉鳳星最恨世間能發光的物品。」土地神說。
「這又是為什麼呢?」
「因為白玉鳳星本身不會發光,是借著太陽的光芒顯示自己的。要是別的物體發出光來,她認為是在與太陽競爭,消弱她的光輝。一見到有發光的物體,她就嫉妒,心生恨意。就會用神土息壤去埋沒。
「實話對你說吧璪,幾萬年前,這裡是東海西岸,你拿的這顆寶石,就是龍族的人們撿拾深海里的珍珠,堆起來的珠寶山。
「由於白玉鳳星的嫉妒,他們本來保管的很好的。一日東海龍王敖廣忽然心血來潮,來到岸邊跟一個叫陳祺的小孩下棋。龍王輸了幾盤后,便以半壁珠寶山做賭注。結果他又輸了,只好讓陳祺拿走了半壁珠寶山。
「陳祺不知就裡,把半壁珠寶山放在了東海西岸上。白玉鳳星看到了,氣得大發雷霆。
「這時,正好妖族和巫族大戰,共工怒觸不周山,天水傾了下來。白玉鳳星趁著這個機會,用神土息壤把東海岸上的以及海里的珠寶山全埋住了,東海也因此向東移了一千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