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頭蹦迪給誰看
過了兩天,獵場東南一處地方刨出了兩個淺坑,然後兩具已然面目全非的狼屍被扔了進去,薄薄覆上了一層土,隨後那片區域加上了圍柵,鋪撒上了各種調配過的草料。
正當眾人不太明白這到底怎麼回事的時候,就見閑廄使趕了一群平時拿來喂虎狼的羊和鹿進圍柵。
深秋難得的新鮮草料對於被強餓了兩天的食草動物來說自然是極有吸引力的,看見草料都不用人驅使自己就湧進了圍柵。
邊上。
弋錦抱臂看著眼前羊群鹿群蹬蹄子吃草料撒歡,其實也沒多大意思,就是報了當初被畜生咬的仇而已,只是想讓某些人看看,比挖祖墳還慘的墳頭蹦迪大概是什麼境況打個預防針而已。
「這就是墳頭蹦迪?」
令逸不太懂現在名詞,這會兒看著羊鹿亂做一片,剛剛淺淺埋著的狼肉和骨顯然已經被踹了出來,可餓急了的羊也顧不上狼的氣味和血肉了。反正死都死了,一個勁埋頭狂吃。
弋錦點頭,順便往他身後躲了躲,這草原上的風真不是蓋的,典型的魔法攻擊:「對啊!那些狼吃了一輩子的羊肉,鹿肉,欺負了一輩子的草食動物,卻不知道自己死後會被羊和鹿如此在腳下踐踏。如果他在天之靈有感,八成毛都要氣掉了。人最恨不過食肉寢皮,這會這些羊和鹿差不多全做到了。」
說著,她還指了指那羊群讓令逸仔細看。
令逸順著她的手看見那草料撒的是有規律的。羊在吃料的時候無形排出了一個火焰的形狀,而焰,是晉王麾下軍隊的旗號。
他未曾提及是誰安排了這一切,但很顯然她已經知道了。
而在他沒看見的下面,其實弋錦還藏了一個火在焰的火什麼,組了一個炎字,炎是裕王令遙的字。令逸字:清鶴令遙字:炎鳶。
這次的事情她不覺得只有晉王的事,因為工部尚書據承愉說與令遙關係也是極好的,是他來找的令逸間接導致她落單。至於為什麼令遙要害她,怕是還得看看後續。
而她針對晉王不僅僅因為他害她,他們倆也是生意上的敵對。
這話得從她接手了花九家旗下幾個酒樓說起。
花家是南方的鉅賈富賈,旗下產業頗多,有幾家酒樓之前因為在花九名下,但她給忘了,然後酒樓經營不是太好,等她發現這個之前的三不管是她的產業的時候酒樓基本上半歇業狀態了。
那會兒弋錦在調理身體整天窩在家裡弋丞相就喊了她來陪她,她一向只愛藥鋪,酒樓沒什麼興趣便問弋錦要不要,弋錦本來很懶,但白來的產業不要白不要,於是花九把那幾家酒樓都送給了弋錦,不過如今這幾家酒樓所有人都只知道他們的大老闆姓蘇,所有的事情消息都是經由花九專門的一個信息網傳遞的,只為了給自己在這個世界留個後路。
接手酒樓以後,弋錦把她所知道的可以找到材料在這個時代做的這個時代沒有的東西都列出並且讓花九給酒樓部分人員集訓,物以新為奇,酒樓的生意因為她的特色獨有菜開始好轉,後來也到了需要排隊領號吃的盛況了。
結果有兩個廚師叛變了。去了晉王旗下的飯館酒樓並把部分她旗下酒樓的招牌菜一起帶了過去。
雖然每家酒樓她所給出的定位不同,特色菜不一樣。但同時兩家廚子跑出去就很頭疼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像肯爺爺麥叔叔一樣的情況,只要弋錦名下的酒樓在,晉王的酒樓一定就在附近,而且打價格戰,明明那些材料其實進價就相對高了。他憑著王爺的身份壓菜價所以酒樓菜價也相對較低。
而弋錦方面進的菜本來就沒菜農賺的就不多,晉王為了成本以勢壓人基本上等於搶,結果搞得菜農怨聲載道,弋錦也因為他搶菜而不得不找人包了菜地雇傭菜農給自己種菜,不過這樣一來倒是保證了她部分菜可以自己掌握品質也算好事。而且最主要的一點,弋錦有一種特質的秘方粉是只有她和花九兩人知道,一向都是花九著人分開尋好料然後換人單獨進行混合操作用來給菜提鮮的。
其實就是海帶和蝦米及一些含鮮味物質的東西,一般直接混在鹽里,隨鹽加一點就好了,晉王家的廚子沒摸透這鹽其實有關竅,所以他們雖價格上低,但從口味上來說還是弋錦的酒樓更好,接手群體分層不是很明顯,而因為出走事件,酒樓人員進行了洗牌,能留下的掌勺大廚基本上也都是信得過的花家的人和一些受過弋錦化名蘇先生較大恩惠的人。古人重情義和禮教這點這會兒用起來弋錦覺得還挺好。
所以從商業競爭上,弋錦也是極討厭晉王這種霸道的不擇手段恨不得天下唯他一家酒樓生意好的樣子,於公於私,這晉王都很討厭。
這有些胡來的一群草食動物在狼的屍骨上蹦迪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營帳區,有些人覺得弋錦小孩子氣,居然這樣來撒氣,有些人覺得這事是令逸授意做的,意義另有所指。真的覺得不安的左右就是做了虧心事的。
晉王很快就知道這事兒了。弋錦受傷,所有在狩獵的王公貴族都來探望過了,他之前一直以事物繁忙為由只是讓他的王妃來看了看,因為令逸在朝堂上並不出眾,晉王似乎也少對他的王妃說令逸的事,從弋錦的感覺來看,這王妃就是個明顯拜高踩低的主,對這朝堂明面活躍的令遙說話的態度今兒對令逸說話的態度明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且因為這次令逸來秋獵是因為她意外中毒需要救治,這讓他「懼內」的名聲遠播,自然弋錦彪悍的名聲也出去了,不過他一直都是除了她對其他人淡淡的,所以晉王妃來一共也沒說幾句話就被弋錦一帳的藥味熏走了。
令逸還認真的吐槽了一句:平日覺得藥味重了些讓人有些氣悶這會兒倒是聞著挺舒心了。果真太香了。
弋錦一開始沒明白,後來想起來,太香,一個說的葯很香,一個說的是晉王妃身上的脂粉味太重了。
而墳頭蹦迪的當天下午,弋錦和令逸正在下五子棋,承愉就進來稟報,晉王爺來了。
倆人也不著急見人,弋錦慢悠悠下了一個子:「無事不登三寶殿,爺,晚上的烤乳豬我吃定了。」
他倆打賭看今天晉王爺會不會來,賭注是昨天令遙送的一隻小乳豬。
令逸微微一笑,堵住了弋錦弋錦排成的四子:「喝葯還是該少些油膩才是。」不過說歸說,弋錦眼看自己的生路被斷,還沒開懟他就吩咐賦一:「讓廚房備下吧。王妃晚膳要用。」
隨後他才看向已經彎腰行禮小半天的承愉:「快請晉王兄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