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陽
師徒二人曉行夜宿,不日便到達洛陽城外,籃山看到高大的城牆,有說不出的高興,進城的人絡繹不絕,衣著華麗,車水馬龍。進入城中,商品琳琅滿目,各種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很多東西籃山都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太新鮮了。
沈君帶著籃山到一個裁縫店,挑了幾件衣服,換掉身上的舊衣服,像脫胎換骨了一般,清秀的小臉,勻稱的身材,一看之下,沈君也不由自主地點頭稱讚,一表人才。
沈君又買了好多好吃的東西,籃山邊吃邊稱讚,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眼中淚水閃動,心中暗暗發誓要努力練好功夫,到時候要報答師父的知遇教誨之恩。
他們走到了一座府院門前,上面大書著沈府,門頭高大而氣派,籃山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緊張和喜悅,這就是師父的家嗎?沈君走上前去敲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和謁的老頭道:「公子回來了。」沈君點點頭,介紹籃山道:「張叔,這是我新收的弟子,叫籃山。」籃山略顯有些羞澀忙說道:「爺爺好!」張爺爺道:「籃山,嘴真甜。」張爺爺上下認真打量了一凡,默默地點點頭稱讚,又道:「快些進來吧!這些日子奔泊得肯定累了。」
走進門中,一個寬大的院子映入眼帘,池塘、廳子、假山差落有致得排列著,迴廊上面有著細緻的雕刻,龍鳳栩栩如生,籃山沉浸在這一切新奇的世界,心中突然生起了一個疑問:「這是怎麼做上去的,自己實在想不出來,這個可以問師父。」
正當去問時,只聽張爺爺問師父道:「這一趟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只聽師父道:「一出門就撞上了李冰梅,一路上纏纏打打,什麼事情都沒有辦成。」張叔一聲嘆惜,安慰道:「公子,時間還長,此事不能著急。」又將如何收擺脫李冰梅,如何收徒等事跟張爺爺說了一遍。
說完這些,又道:「張叔,我與李冰梅約定六年後,兩個弟子比武,輸的甘願對方懲處。這幾日,您先帶籃山到處遊覽一下,再置辦一些常用物品。」
籃山自然欣喜,忙問道:「師父什麼時候開始教弟子功夫,我會努力學好的。」
沈君道:「這個倒不急於這幾天,你且遊歷幾日,熟悉一下這裡環境,把這裡當成一個家,心先安穩下來,我再傳授你功夫。」
籃山道:「徒兒聽從師父安排。」
這幾日,籃山跟著張爺爺遊歷開封,諸如高大奢華的皇宮、白馬寺、白雲山、龍門石窟等,雖然玩的很累,卻玩的開心得不得了,像鳥兒一樣,可以自由地飛。也看到先輩的智慧是如此的偉大,心中有無限的感慨。
畢竟是皇城,吃的喝的是多的不得了,灌湯包、花生糕,油酥燒餅,特別是這灌湯包,皮薄餡大,灌湯流油,成品出籠后提起來像燈籠一樣,籃山第一次吃的時候,吃了五籠后,訕訕地道:「爺爺,這個包子太好吃了,我好像還沒有吃飽。」張爺爺看著他這個樣子,臉上笑開了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忙叫道:「小二,再來三籠包子。」
籃山吃完后竟然意猶未盡,但是摸摸自己已經鼓了起來的肚子,臉上露出來靦腆地笑容,逗的張爺爺也樂開了懷。老少兩人吃了十幾籠包子,張爺爺也感覺像是一下子年輕了許多,也有著前所未有的快樂。
這日籃山和張爺爺回到家中,卻不見師父,屈指一算,來到洛陽已有十日之久,這幾日玩的雖然開心,師父卻遲遲不教自己武功,也有一絲苦惱。但想想師父和張爺爺對自己都非常好,回想起自己從前的處境和遭遇跟現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心想:「等師父回來要問問什麼時候開始傳授我武藝,一定要幫師父打贏這一場比賽。」
想完這些,就趕快去幫張爺爺生火做飯去了,張爺爺做了他最愛吃的肉絲熗鍋面。一個晚上,籃山追問了幾次張爺爺道:「師父去哪兒里了。」張爺爺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道:「好好吃飯,你師父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習武之人,最要緊的是沉著冷靜,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籃山聽后努力的點點頭,可還是滿心期待師父出現在跟前,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刻也停不下來。
天已變黑,星星一個個在夜空中閃爍著明亮的眼晴,這時,沈君從外面回來了,籃山急不可耐地跑到師父跟前道:「師父,你回來了。」沈君道:「籃山,這些日子,玩的可開心?」
籃山卻有些不高興地道:「開心,只不過,師父您什麼時候開始傳授我功夫。」
沈君臉上微笑道:「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明天早晨你要早早起床,梳妝一下,跟我一起去拜見私塾先生。」
籃山疑惑地問道:「師父,為何要跟私塾先生學習,我想跟您學習。」沈君道:「師各有所長,師父只能教你武藝,這是我所長。然琴、棋、書、畫並非我之長,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就是這個道理。習武之人也不是只學武藝,要多方面學習,才能開闊視野,拓展思維。」籃山道:「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沈君道:「我們明日見的這位先生,在洛陽城內名氣很大,每日前來求師者不下百人,其中大多是官家子第,先生擇徒非常嚴格,一律要通過先生考驗才能收為弟子,我給你爭取到了一個機會,要好好把握住。從明日起,卯時起床,我來教你吐納氣功。快去休息吧!」
籃山躺在床上,想到師父終於要教自己功夫了,興奮激動的大半夜都沒有睡著覺。
早晨,師父叫道:「籃山,起床了。」他興奮極了,像一隻下山的老虎,一下就從床上躥了起來。
來到院子,沈君道:「跟著我做。」只見他們面南紮好馬步,雙手伸出握成拳頭,沈君又道:「舌抵上顎,意守丹田,慢慢吸氣,直到腹滿,慢慢呼出,直到氣無。」每日早晚各要做一個時辰。
籃山初練,只一會兒就感覺全身都不舒服,只有咬著牙堅持著,雙腿又酸又痛,不聽使喚地要向下彎,心裡想休息一下,但師傅就在旁邊,用一根竹棍幫他把屁股恢復原位。
就這樣,一個時辰下來,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了。聽到師父道:「今天就到這裡。」籃山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師父在看他,為了不讓師父對自己失望,又立馬站起身道:「師父這個好難,腿又酸又疼。」沈君道:「剛剛開始都是這樣,你要慢慢用心體悟,心若空靈,身自輕盈。」
早飯過後,沈君便帶他去拜見私塾先生,走到一個大宅院,門前已站滿好多人,竟然無人言語。籃山感覺很奇怪,低聲問道:「師父,他們都好奇怪,站在這裡為什麼都不說話?」沈君道:「此育人之地,不可宣嘩,心以誠為貴。」
匾額上書「高山書院」,其字蒼勁有力,橫豎點,如人之手腳,似一個個人立於上面。拜上名帖,門人引他們進去,只聽後面有人發出「嘖嘖」之聲,又嘀咕:「我們都來月余,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就已經進去了。」籃山聽得此話,不由得淚水在眼中打轉:「這幾日他與張爺爺在外遊玩,師父卻在為自己求人,不能讓師父的辛苦白費了,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激。」
只見,廳堂匾額上書「無書可讀」,咋一看,沒有書可以讀,那不是就不用讀書了嗎?坊間卻有兩種說法,一種是師雲軒,已經讀盡了天下之書,無書可讀說的是師雲軒的學識;另一種師雲軒的弟子,學成之後更再也無書可讀,說的教學的水平之高。兩者儘是讚美之意,說明能跟師雲軒學習,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
進入廳中,只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身材高卻清瘦,儒雅卻冷傲,見他們進來,站起身來道:「沈君,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通過便可留下,如若不能通過,任誰都不會留的。」沈君道:「這是自然。」籃山忙揖道:「弟子籃山拜見先生。」
師雲軒對沈君道:「你走吧!開始考試了。」籃山一陣無語:「還有考試,提前也不說一聲。」沈君什麼話都沒說,一閃身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