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周六一早，從來都是時刻關注著自己臉龐的魯航，一醒來，便發現自己的眼睛鼻子眉毛，全都不是自己的了。
魯航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彷彿見到了一個披頭散髮的怪物。
他驚得大喊一聲，跌倒在他那三平米的衛生間裡面，防滑瓷磚帶給他掌心的冰涼觸感，讓他明白這不是在做噩夢。
他的月彎眼，變成了柳條眼；他的鷹鉤鼻，變成了金豆子鼻子。
鏡子中的魯航，是一個陌生人。
魯航甚至懷疑，自己難道是做過了整容手術，然後失憶了？
不可能，魯航雖然這衣服皮囊換了好幾次了，但是腦袋還是靈光的，沒有失憶。
那就是邪術，中了韓美人整容醫院的邪術！
「對的，一定是的！」魯航在心中這麼想著，惡狠狠地自言自語道，「你們等著！」
魯航掙扎地爬起來，再次對著鏡子，確認一下剛才到底是不是幻覺。
不是幻覺。
看著自己被破壞的相貌，心中亂入刀軋，恨意橫生。
沒有心思梳洗了，魯航馬上跑出門，攔了一輛計程車，「韓美人整容醫院！」
「什麼醫院？」計程車司機沒聽清楚。
「韓美人！」魯航大聲說道。
「韓美人什麼？」計程車司機似乎是個聾子。
「整容醫院！」魯航急了，「走不走，有病吧你？」
「噢，是整容醫院。那是什麼整容醫院？」計程車司機似乎還是個傻子，這一會，又忘了前面魯航說的了。
「神經病！」魯航說著跑下了車，去攔別的計程車去了。
很快，又攔到了一輛。
「韓美人整容醫院！」魯航一字一頓地說道，「聽清楚了嗎？」
這卻是個沉默寡言的司機，點了點頭，不說話，直接啟動車子，走著。
三十分鐘的路程。
終於是到了韓美人整容醫院了。
「讓你們醫院的院長出來，我要投訴！」魯航對著前台的接待護士喊道，「不，我說不定還要起訴！」
前台接待的是秦嬌嬌，這麼一大早的，她也才剛到院里，這凳子還沒坐熱呢。
眼前這個人，來勢洶洶，劈頭蓋臉就是又要投訴又要起訴的，讓秦嬌嬌知道不是善茬。
「您好，今天是周六，院長不上班，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秦嬌嬌有著非常豐富的前台經驗，說著，她那了一個塑料杯子，給魯航倒了杯水，「您喝水，慢慢說。」
「我特么不喝水！」魯航一把大刀砍了下來，砍刀了秦嬌嬌這軟綿綿的棉花上，氣不打一處來，「那就把你門的值班領導喊出來！」
「抱歉。我們領導，今天都不上班。」秦嬌嬌說道，「您如果想見他們的話，可以填一下這份表格，我幫您預約。」
「放屁，那就讓你們的主刀醫生林俊出來！」魯航四周環顧著，想從前來上班的人裡面看一下有沒有領導之類的。
「先生，您先跟我說一下您是有什麼事情先，可以嗎？」秦嬌嬌忍住性子，「這樣我也好跟領導溝通，給您處理問題。」
「你們特么給我整容整殘廢了！」魯航指著自己的臉，怒聲說道，「你仔細看看！」
秦嬌嬌還真仔細湊上去，觀察這魯航的臉龐，卻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刀傷或者是不好看的地方。
以往，確實也有整容手術事故的案例。
例如隆鼻樑的人，洗臉過於用力，會把鼻子弄歪了；或者是墊了下巴的人，整個下巴都脫臼了，吃不了飯。
可魯航的臉龐，明顯沒有這些問題，而且，五官看上去非常地精緻標準，不像是整容失敗的人。
「您的臉龐沒有問題呀，先生。」秦嬌嬌猜想這是個來搗亂的人，因為，大部分前來整容的人，都會經過她這裡登記入院，眼前這個人，她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叫魯航！」
這名字倒是有點印象，魯航早兩天在院里的無理取鬧，對整容方案的苛刻要求，以及後來的無故拒絕手術並且離開，秦嬌嬌倒是有所聽聞。
可是眼前這個人，明顯不是魯航。
或許其中有什麼誤解。
畢竟涉及到顧客的滿意度，穩妥起見，秦嬌嬌答應幫忙聯繫林俊過來處理。
「快點！」魯航很急躁。
林俊此時還在家裡睡著懶覺，難得周末，林俊大多時候都會睡到十一點左右。
一通電話響完，卻沒能把林俊吵醒。
魯航奪過秦嬌嬌手裡的話筒，按下重撥。
這會林俊醒過來了，懶洋洋地應著，「喂~誰啊？」
「我是魯航，你說，我是不是被你整容的，你說，是不是！」魯航大聲質問道。
「魯航？」林俊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你先別著急，你現在在哪？」
「在你醫院！」
「你等著，我馬上過來。」說著林俊掛了電話，穿了件衣服，匆忙出門。
衛瑜給林俊準備好了暖心早餐，一直等著林俊起床呢。
林俊卻一起來便要出門了。
「吃個早餐再走啊！」衛瑜對著林俊的背影喊道。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林俊頭也不回，「下次吧。」
韓美人整容醫院裡。
林俊看著眼前的魯航，心中一陣悲涼，這「夢工廠」真人整容軟體，還真是夠實際的，一絲不樓，完全地按照了林俊第一次給魯航做的整容方案，給生效了。
「魯航呢？」林俊明知故問。
「我就是魯航！」魯航在林俊面前晃了兩下，「你看清楚了，這是不是你給我整的！」
「別搗亂。」林俊撥開魯航到一邊，對秦嬌嬌問道，「魯航先生呢？」
「喏，他說他是。」秦嬌嬌努努嘴。
「開玩笑，這不是魯航。」林俊決定了，只要他一口咬定，這不是魯航，反正魯航的相貌都已經完全變了樣了，他否認，這魯航是沒辦法解釋清楚的。
「我就是魯航！」魯航衝上來，扯住林俊的衣領，「你說，是不是你偷偷給我整容了，是不是！？」
醫院的保安見魯航動手，馬上就沖了上來，拖開了魯航。
魯航掙紮起來，心中凈是憤怒，大聲大吼著，嗓子都啞了，幾名保安竟然沒辦法把他按住，一個不小心，又沖了上來，給了林俊一拳。
林俊鼻子被打流血了。
如果林俊的鼻子是整過的，這下肯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