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救人」

莫森與里文坐在火堆旁。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的腎擊沒有效果。」

里文嘆了一口氣，他望著自己的手心。

「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方式重新活過來。」

里文已經摘下了面貌，那是一張很年輕的面孔，眼神中透出一點遺憾。

「活過來難道不好嗎？跟著我起碼比起做過街老鼠強啊。」

「但。」里文想了想。「還是算了。」

莫森復活了里文，那具乾屍，並且輕易的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復活了里文之後，莫森很輕鬆的就與他簽訂了靈魂契約，這樣的話，只要里文在莫森的視線里，就做不出什麼大事，隨時莫森都能夠要了里文的性命。

莫森取下了頭盔，頭顱完全暴露在里文的面前。

「有什麼想法就說吧，我也不是個殘暴的人，在身為人類的時候我也有很多未完成的心愿。」莫森冷靜的說道。「就像這火堆一樣，雖然我完全不需要它，甚至還有一點抗拒，但有它的存在，我總會安心一些。」

里文看向莫森。「那？我可以去見我父親最後一面嗎？」

莫森飄了一眼，從里文期待的眼神中就能看出真假，他如里文願的說道。

「當然，我們現在就出發。」

莫森沒有說出口的是，他打算去見見那個爵女。

盔甲聳動的聲音，莫森重新戴上頭盔。

「現在？」

但是莫森並沒有回答他，現在心中所想的是，關於如何完成任務的計劃。

人類都有一個天生的習性，那就是嚮往光明。

在這片深夜裡，也許在這片碩大的原野中找到一隻車隊，就和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但如果有地圖呢？

幸運的是他知道車隊的目的地在哪。

「是這邊嗎？」莫森問道。

里文點了點頭。「是這裡沒錯，但是既然他們沒來找我的話，那麼肯定是誤以為你是公爵的私兵了，他們應該會夜不停息的趕往那裡。」

莫森搖了搖頭。「雖然你們靜寂鸚鵡的人耐力都很不錯，但馬是需要休息的，因為是搶來的馬車，所以誤殺了幾匹馬是嗎？總共只有一匹馬的話是絕對走不動的。」

「雖然馬走不動，但是「貨物」只有爵女一個人，他們隨時可以拋棄馬匹。」

「是嗎？」莫森想了想，話並沒有說錯。「那麼加緊吧。」

莫森沒有打招呼，而是直接把里文抗在腰間，跳躍一般的跑向目的地。

不得不說身為骷髏方便的地方有很多，光是耐力這一點就收益眾多了，如果不是骷髏的話是絕對沒有辦法追上車隊的。和里文猜想的完全不一樣，不僅沒有拋棄馬匹，現在他們更是升起了火堆。

「不可能！我父親不是一個這樣的人，他不可能這樣愚鈍。」里文想不清楚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盜賊團才會停下腳步。

莫森邁出了腳步，但是卻被裡文拉住了。

「不要去，肯定有陷阱。」

「你腦子呆住了？就算有陷阱，也不會對你用啊。」

莫森反手抓住了里文，將他扶起身來，兩人就這樣走向了車隊。

「可？這究竟是為什麼？」

「想不通的事何必去想呢？

蹲守的盜賊們看見了莫森，剛打算通知所有人。隨後又看到里文，這才放下警惕。

「里文？」納里亞看到了里文，激動的直接抱了上來。

「納里亞！」淚光閃爍在里文的眼角。

看來兩人是很好的朋友。

「我以為你！」

「我也以為我死了！」盜賊們圍住了里文和莫森。「我被公爵的私兵抓住了，就是這位救下了我。」

納里亞站到莫森身前，伸出了一隻手。

「我是納里亞，謝謝騎士大人救下了里文。」說著說著，納里亞的眼角也開始閃爍起淚光了。

莫森握住那隻手，隨後簡單的說道。

「叫我莫森就行了。」

里文拍了拍納里亞的肩膀，納里亞望過去，卻被裡文一把抱住。

「其實我今天是來道別的。」

「怎麼了？」然後被一團盜賊圍住。

鬧哄哄的一堆人，莫森看著也有些感動了。

「要不，算了吧。」莫森自顧自的說道。

「外面怎麼了？」克里爾從馬車中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里文。

里文也看到了他的父親，可惜是最後一面了。

父子輛擁抱在一起。

「父親，我回來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克里爾忍不住流淚。

兩個人頭一次有了說不完的話，只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這句話說得一點不錯。

大家都很清白的讓開了，把場面讓給了這對父子。

片刻后，克里爾才想起了莫森，克里爾顫抖著身子來到莫森面前。

直接跪在了莫森的面前。

他皺著眉頭說道。「真是太感謝你了，莫森大人！」

「我們進馬車說話。」莫森冷靜的說道。

雖然話語顯得輕鬆，但是內心卻在不斷晃動。

克里爾連忙答應到。「好！好！」

隨後走往了馬車，里文和莫森也跟了進去。莫森進入馬車的第一反應，就是尋找爵女，果然看到了一個棕發的可愛女子，身上的綢緞足以證明她的身份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諾希婭很快就與莫森錯開了視線。

「父親，其實我是來道別的。」里文很快的進入主題，他知道莫森還有事情要做，但他不知道的是莫森已經改變計劃了，在聽到信息的一瞬間。

「怎麼？你就要離開了？」克里爾望了望莫森，他想也許和莫森有關。

「是的，莫森大人想要我做他的侍從。」里文憋著眼淚說道。

「這？也好，起碼不用過這樣的生活。」克里爾走到莫森的面前。「騎士大人，能不能讓里文最後再待在這裡一天？」

莫森想了想。

「不用了。」

槍頭滲入了克里爾的身體。里文剛想叫出聲，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除了眼珠以外，沒有任何能夠控制的地方。

克里爾倒在了地上，諾希婭站起身來。

「你在幹什麼！？」但是她的心裡又突然有些害怕。「這，為什麼？」

「我是來救你的。」

莫森的手不斷的顫抖，開始有些握不緊標槍。

「你為什麼要殺死他？」

諾希婭幾乎是吼了出來。

「明明，明明他們才剛剛重逢！」

「可是我不殺他就沒有辦法救你啊。」

莫森感到疑問，這個爵女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納里亞才剛進入馬車，還沒有撩起紗布。

一桿標槍就從馬車中飛了出來，貫穿了納里亞的頭顱，血液染紅了紗布。

「啊！！！！」

莫森沒有理會諾希婭，他抓住標槍的另一端，把納里亞的屍體從標槍上踢了下來。

掛在門上的紗布也因為莫森的力量被扯了下來，所有盜賊全部圍了過來。

除了一個，意外的莫森在黑夜中看得很清楚。

所有人都不敢主動進攻，莫森舉起標槍。

半響之後，標槍從莫森的手中脫落，徑直的沒入那個逃兵的胸腔。

「這裡一個都不走不了。」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

可能是五分鐘吧，也可能只有三分鐘。

最後一個盜賊也倒下了，莫森的盔甲上也被血液浸濕了。

莫森並沒有先去撿起自己的標槍，而是走進馬車。

諾希婭躲在角落裡。

莫森所幸不再打算理睬她，只要有這個人就夠了。

他轉頭看向不斷發抖的里文。

「他們都死了。」

隨著莫森聲音落下，里文的眼淚也一同落下了。劃過他的臉龐，冰冷的落在地上。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去陪他們，二是跟著我。」

隨後他解開了靈魂契約，里文的身軀重新恢復的自由。

他瞪大了眼睛。

「去死吧！你這個惡......」他向莫森沖了過來，可是還沒有碰到莫森的身體。

就倒在了地上，重新化作了一具乾屍。

莫森看著這具乾屍，他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對不起，我不能對一堆數據產生感情，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任務更重要。

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做任務的機會，莫森並不打算浪費。

『鐺！』

一根木棍襲向了莫森的頭，但是卻斷裂開來，這可能是諾希婭最大的力氣了。

莫森回過頭來，卻被諾希婭用猙獰的目光望著。

「你是個惡魔！」

「我這都是為你救你啊！」莫森開始有些憤怒，但隨後有立馬釋然了。

這只是一堆數據而已，他不斷的對自己說道。

為什麼自己看不懂這個女人，明明被綁架了，莫森冷漠的說道。

「不要裝作自己很在乎他們的樣子，說到底，你母親不一樣死在他們手上了？」

「你胡說！」諾希婭根本不相信莫森這樣一個殺人魔，明明這些人對自己都挺好的，只是因為自己說了一句想休息而已，他們就停下了腳步，專門讓自己休息，這樣一群人。

「里文什麼都告訴我了，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我要帶你去見你的父親。」

說完莫森就直接拉起了諾希婭的手，不管她是如何掙扎。

「啊！」

莫森看了一眼諾希婭，她的手被盔甲划傷了，血痕露了出來。

「你？」莫森放開了手，諾希婭直接倒在了地上。

「如果你不肯跟我走，我就在這裡等著，直到你死我也會把你的屍體帶回去的。」

諾希婭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肯離開這裡，準確的說是不肯跟莫森離開這裡。

「哼，殺人魔！」

說實話，莫森對這個女人真的很不耐煩。

雖然莫森可以直接把她掐死然後帶回去，再把她復活，但是莫森沒有這麼做，因為會留下勒痕，更重要的是，一個王國那麼多人，難免會有一些人發現痕迹，還是等她自己餓死吧。

莫森離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