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莫森與凡切爾林

『沙』

鏟子翻動土壤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在這寧靜的夜晚里回漾。

一個個整齊的土坑，莫森把這些死相難堪的盜賊們放到一個個坑裡。再用鏟子把他們埋上了。

也算是莫森最後的一絲人性吧。

就算只是遊戲而已，莫森也很難面對這麼具有真實感的遊戲，也許對付這些盜賊們莫森殺起來，負罪感會比較低。

但面對一個異性，一個美麗的女人。莫森還是會動搖，即使他們只是一些數據罷了，莫森還是會捨不得下手。

也許不是因為良心莫森才會幫這麼盜賊們立墳，也許是因為害怕。里文那滿是血痕的眼睛里，即使是魂飛魄散的那一刻，也緊緊盯著莫森。

「為什麼呢？心裡會產生一絲害怕。」莫森不僅看不懂那個女人，也看不懂自己了。

不需要在意不需要在意莫森這麼提醒著自己。終於最後一個墳也填好了，也算是對得起這些數據了。

「雖然我不認識你們，雖然你們對我來說不值一提，但我還是要對你們說上一句。對不起，請作為我計劃的墊腳石，好好安息吧。」

莫森說話的感覺就像自己完全沒做錯什麼一樣，只是因為一時興起的計劃，就將這二十四個人全部殺掉了。

諾希婭一絲也沒有說錯，只有殺人魔才能形容莫森了。

『嗒，嗒』

盔甲聳動的聲音，還有一步一步接近的腳步聲。凡切爾林慢慢的走向了莫森，那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年輕騎士，那個男人是為了執行任務而來，卻沒想到能遇到莫森。

「是誰？」

莫森放下鏟子，從背後拿下標槍。

「沒想到會在這裡又見到你呢。」凡切爾林說著莫名所以的話。

「你在說什麼？」莫森開始有點警惕心，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是嗎。你已經變得這樣扭曲了，就連你手中的武器也變得如此扭曲了，像是被深淵腐蝕了一樣。」凡切爾林的語氣依舊是那麼平淡，但是心中的怒意已經有些壓抑不住了。

「扭曲？你是？」莫森不想和眼前這個人開戰，他顯得有些危險。

莫森一步一步往後退，而凡切爾林一步一步的逼近。

「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聖.莫森.崔斯特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沒必要想那麼多了。」

聖莫森？崔斯特？

一瞬之間，劍已經出鞘，聖光碟機逐了所有的黑暗，這片漆黑的原野全被照亮了，就如核彈爆炸一般顯赫。

『kin』

劍刃被標槍擋住了，但是那光芒卻讓莫森睜不開雙眼。

「直視我啊！崔斯特！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凡切爾林咆哮著，他的話依舊是那麼莫名奇妙。

莫森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把凡切爾林的劍刃彈開。

「你在說些什麼鬼東西！老子不是崔斯特！」莫森很早就想這麼說了。

「哼！還在逃避嗎？不是崔斯特卻擁有神器烈日的人，你難道以為你是神嗎？」凡切爾林不斷的沖向莫森。

而莫森則是一臉厭惡。

「停下！」

莫森很害怕這股光芒，但他沒想到凡切爾林真的停下了。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凡切爾林很憐惜崔斯特，作為人類的英雄，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從來就不認識什麼崔斯特，我也不是崔斯特。你找錯人了，讓我離開吧。」

莫森收起了標槍，他現在只想離開這裡，就算計劃失敗也無所謂，莫森還有一個可以收留他的地方。

「為什麼要否認？傳說中的烈日，除了被賦予聖字前綴的人，其他人只要是觸碰到就會被給予神罰，如今，它好好的待在你的手裡，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凡切爾林其實已經原諒了「崔斯特」。現在只需要崔斯特從台階上下來就好，為什麼不呢？

莫森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轉過身來，一丁點雨滴落到頭盔上。「你在做夢吧？」

「什麼？」

「我是被賦予聖名的人？別開玩笑了！我殺光了這裡的所有人！我的武器！」當莫森說到這裡的時候，莫森所有填好的墳里，其中的魂魄全部漂了出來，出現在凡切爾林的視野之中。

「名字也不是什麼烈日！它叫無聲的哀息！」所有魂魄像是被絞入黑洞一般附著在無聲哀息上面，終於第一次，這把標槍擁有的樣貌，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形狀。

一條條靈魂不斷在槍柄上糾纏，漸漸的形成形狀，變得真實。槍頭變得鋒利，呈現灰色卻又閃爍著銀光。

凡切爾林看到這裡，他已經再也沒有辦法原諒崔斯特了。雨滴開始漸漸下大，浸濕了凡切爾林的金髮。

伊莎之前和莫森說過，莫森在沉睡之前一定是一個強大無比的不死君王，因為這把武器的名字叫做烈日。

這是一把神器，強大無比的神器，但是他被君王強大的力量所腐蝕了，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而莫森需要做的，是賦名儀式。

說白了就是給自己武器取名字的儀式，但這個名字，一個人只能做一次，名字能夠賦予武器魂魄，會使得武器更加強大，也會更加稱手。

凡切爾林眼一黑，死黑的說道。

「你即將面對的是凡切爾林，聖堂的謙遜騎士，以及他的佩劍，無盡之榮耀。」

既然莫森已經做出賦名儀式了，那麼久證明這個人不是崔斯特了，接下來就只有一種可能了，眼前的這個人，殺害了崔斯特，奪取了他的武器。

【賦名儀式完成，獲得武器無聲之哀息。締結靈魂武器成功，力量+76，敏捷+19，靈魂+24。】

那陣光芒依舊亮著，而莫森卻沒有那麼抗拒了。

【獲得技能，靈魂竊取，槍系精通MAX，死亡之握。】

「戰鬥結束。」莫森已經沒可能輸了。

「你即將面對的是失敗。」

莫森以126的力量，屠殺掉了這些力量普遍只有三四十的渣子，而眼前這個凡切爾林也就只有九十多點的力量。

現在屬性為凡切爾林兩倍的莫森沒有任何理由會輸。

凡切爾林低下頭，嘴裡念囔著什麼。

莫森舉起右手，手中抓著無聲哀息，將他投擲了出去。

標槍從手中脫落的一瞬間，也就直接貫穿了凡切爾林的左肩。

劇烈的溫度焚燒著凡切爾林的身體，甚至蒸發了周圍的雨點，但是凡切爾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是用右手慢慢拔出了標槍。

他的手掌不斷被腐蝕著，莫森當然不可能讓凡切爾林這麼輕鬆，他一躍而起，踢向凡切爾林。

但是卻穿透不了一面透明的盾牌，凡切爾林看到這樣的機會，索性不管肩上的標槍了，而是舉起劍刃通向莫森。

莫森雙腿一蹬，跳下盾牌，手心面對凡切爾林張開，一股莫名的吸力出現在凡切爾林的身前，他的身軀像是被鎖定了一樣難以動彈，不斷的滑向莫森。

隨著凡切爾林不斷的接近，莫森抓住標槍的一頭，一腳把他踢開，把無聲哀息直接從凡切爾林的身體里拔了出來。

一道聖光落到了凡切爾林的頭上，那個傷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但是莫森也沒有停止自己的進攻，他雙手持槍，不斷的向凡切爾林刺去，但也被一一擋下。

在凡切爾林傷口恢復好的那一瞬間，他就像是天神下凡一般，突然力量變得巨大，竟然壓制住了莫森。

莫森雙手架住劍刃，往後翻滾，隨後將標槍插入地上，藉助彈力一腳踢向凡切爾林的劍刃。

這一腳也讓凡切爾林後退了幾步，隨後莫森抓著標槍將它順勢再次刺向了凡切爾林，在即將得手的那一瞬間，那面盾牌又再次出現了。

直接將標槍彈開了，莫森也被彈開了幾米，凡切爾林趁著這個空隙襲向了莫森。

如此亮堂的劍刃，如果被擊中的話。

『咔叱』

莫森抓住了劍柄，隨後用右腿絆倒了凡切爾林，將無盡榮耀奪了過去。

凡切爾林彷彿是聽到了什麼，那是，崔斯特的聲音。

「下盤不穩，這樣容易給敵人機會。」

「太像了。」

但是這把散發著聖光的劍刃到了莫森手中就變得格外炙熱，難以想象的滾燙，它脫離了莫森的骸爪，掉落在了地上。

崔斯特也做過這樣的事情。

唯一奪走過凡切爾林劍刃的兩個人，他們都叫莫森。

凡切爾林倒在地上，他的腳踝已經扭曲了，劍刃也掉落在遠處了。

「輸了？」

莫森並沒有在意凡切爾林的念叨，而是冷漠的抓起標槍，將它捅向腳下的凡切爾林。

這時凡切爾林的耳邊又響起了崔斯特的話。「但，這也是製造破綻的機會。像這樣，雙腳夾住敵人的腰部，雙手緊緊黏住地面，用腰部的力量將敵人舉在空中隨後後用力的砸向地面。」

完美的弧形呈現在空中，凡切爾林夾住莫森做了一個後空翻就直接逆轉了整個局勢。

凡切爾林重新拾起了無盡榮耀，一陣聖光又落到了他的頭上，腳踝變得那麼痛了。

「戰鬥繼續。」

莫森從地上彈跳起來，他絕對不會想到這樣也能夠被逆轉。

而且自己的手也被燙傷了。

「奇怪。」

亡靈的自愈能力很強，而這種燙傷的感覺卻久久不能揮之而去。

兩人重新對持在這片黑夜之中，凡切爾林的喘息聲在寂夜中回蕩。

「你很厲害，作為神器的擁有者。」凡切爾林讚賞到莫森。

「想認輸了？」

凡切爾林搖了搖頭。「直到你死為止，我都不會認輸。」

「那就繼續吧。」

莫森做出一副要投擲標槍的樣子，凡切爾林一驚，急忙想用劍刃格擋，但是卻猜不到莫森瞄準的位置。

莫森突然出現在凡切爾林的跟前。

「我突然知道為什麼之前亡靈潰敗的原因了。」

零距離的刺擊，但是卻被凡切爾林反應過來用劍刃格擋住了。

莫森這次刺擊沒有多少力氣，因為他知道凡切爾林能夠擋下來，所以他的力氣全部聚集在了腳上。

又是一腳，直直的踢中了凡切爾林的腹部，強大的衝擊力直接把他擊飛了，直到他的後背撞擊到了馬車。

隨後一隻標槍襲來，

目標是他的頭。

『咔嚓』

那是空氣破裂的聲音。

凡切爾林絕對不會相信眼前的東西。

「守衛之盾？破碎了？」

而莫森又出現了，在這麼短暫的時間，下一腳又來臨了。

『砰!』

馬車破碎了，凡切爾林好不容易才躲過這一腳，翻滾起身的他顯得有些苟延殘喘了。

莫森撿起了標槍。

「事不過三，看來這個東西保護不了你了。」莫森又再次做起了投擲標槍的動作。

雖然他們之前的距離只有十米不到。

凡切爾林不知道，不知道這究竟是假動作還是真動作。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才能贏下來這次戰鬥。

崔斯特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慌張不能透露在表面，會讓你的敵人變得更加鎮定，當然這也是製造破綻的機會。記住，當你碰到絕對力量之時，永遠不要覺得你是一個人在戰鬥，你背後的人，你的武器都是你力量的來源，只要他們還在，你的力量就絕對不會幹涸。」

凡切爾林看著自己手中的劍刃。

微微一笑。「是呀，還有你，還有崔斯特。」

穿戴著盔甲的莫森，但是身體中的亡靈氣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沒有那麼淳厚了，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力量削弱了。

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這把劍對亡靈有天生的剋制力，再這樣的話恐怕會輸。

這一槍就是決定勝負的時刻。

無聲哀息飛在空中，莫森的力量奇大，標槍飛行的速度甚至比聲音還快，在這短短的十米之中。

進入了胸腔之中。。。

鮮血染紅了美麗的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