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是他債主

去醫院的原因有諸多可能，看病問診，慰問朋友，醫學生實習，醫代推銷……

如果司機不是說了句『又』，唐卿酒是不會下意識以為是同行。

「年輕人喜歡追星，可一個女孩家大半夜跑醫院到底不安全，我聽前面的女生說，那個小鮮肉方念現在就在第一人民醫院？妹子你也是去看人的？」司機從車鏡里看唐卿酒，雖然看著瘦，似是營養不良，但身體健康，神態並不急切，又是空著手的，不像是去看病或者看望病人的。

「不是。」唐卿酒不太喜歡司機的眼神，催了句，「快點，我趕時間，你要再啰嗦我現在就下車。」

十分鐘后，抵達第一人民醫院。

唐卿酒下車后鬆了口氣，時候剛剛好。

命格魂與命主相揉，平時不會現身，到午夜才有以本體出現的能力。

唐卿酒提前一兩個小時到，這段時間夠她好好布置一下了。

儘管已經是大晚上了，醫院大廳里的人依舊不少，唐卿酒繞過排隊的人，想走到前台去問一問值班的護士，還沒走近就被人叫住了。

「走走走，去後面排隊去。」

「沒看到我們都在排隊嗎？」

「現在的人怎麼都這麼沒素質，這一個小時里我都已經看到七八個這樣的人了。」

「今天看病這麼多事，我記得以前來醫院都沒這麼擁擠……」

這群人是把唐卿酒看成要插隊的人了，事實上去前台的人也就幾個人，其中一個走在唐卿酒前面的女生回頭就是一句：「你們排你們的，看清楚再說話，我是來找人的，你們多積些口德……」

有了前面的女生開路，唐卿酒順利地就到了前台。

「護士姐姐啊，我想問一下，方念的病房是哪一間啊？」那女生一扒上前台就問，聲音比剛才說話時甜美多了。

唐卿酒看了一下側臉，初步估測是個美人。

「對不起女士，我們不能透露病人的情況，如果您是病人的朋友或者親屬，請與他聯繫，我們這邊不能單方面告知其住院信息。」

許是這種情況見得多了，護士這話說得賊溜。

唐卿酒放棄了問護士，決定直接上樓找病房，她剛想走就看見那女生拿出了手機，在撥打電話，於是又停了下來。

這女生真是方念的朋友或者親屬？

眼下命籌簽的問題對唐卿酒更為重要，抽了方念的命線續命籌簽，不僅關係到她能不能離開這個域回去，有了命籌簽，她才有更大的把握收服命格魂。

在沒有命籌簽的情況下收服命格魂，唐卿酒當真沒有嘗試過，聽前輩說過是不容易的，很麻煩，卻也是一種歷練。

「喂，大表哥，你倒是告訴我方念在哪間病房啊？」齊微珥說著說著就往角落走，聲音也慢慢小了下去，「護士都不肯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去看方念啊？」

齊微珥注意到了跟過來的唐卿酒，瞪了她一眼，把電話掛了，問：「小妹妹，你也是方念的粉？一天煩是不煩，連他住院都不能落個清靜，別人來看病還會煲個雞湯，或者送束花，你的真心在哪兒了？」

唐卿酒笑：「我不是他的粉。」

「哦？」

「我是他的債主。」

齊微珥皺了皺眉：「他惹了情債？方渣！」

「……」

齊微珥打量了幾眼唐卿酒，轉身就要走，轉過身後又立馬轉回去，指著人說：「你別跟著我，否則……」

她揮了揮拳頭：「我揍你。」

齊微珥是認真的。

唐卿酒輕仰了頭，不回一詞，越過人走在了前頭，不一會兒就離了人好遠。

「奇怪的女人。」齊微珥嘀咕。

唐卿酒坐上了電梯，來到了五樓，五樓沒什麼人，就連樓道里都沒亮多少燈，顯得有些昏暗。

她避過了監控器，拿出命盤，幾條命格魂飄了出來。

「你們幾個，替我去找一找林小菲，回頭請你們吃香。」

506是單人貴賓房，在T字型樓道的岔道口。

房間里開著燈，淺藍色的病床上躺著一個臉色略白的男人，長相俊秀，眉宇間還夾雜著幾分少年的稚氣和男人的沉穩。

「是齊微珥？」方念任由大腦放空，仍舊細細回想著在劇組發生的事。

「你出事了，她能不過來看你？」齊染把手機放進兜里，將白大褂掛在牆上，「我最近沒日沒夜做實驗，一聽到你出事不也馬上趕過來嗎？」

「果然是好哥們。」方念說，「你這麼辛苦，不如把粉絲送來的雞湯給喝了吧，趁熱喝，我是實在沒什麼胃口……」

「不了，我減肥。」

方念抽了抽嘴角：「你又不是我，大男人怕什麼？」

長肉上鏡不好看，男女都一樣。

齊染彎下身去，看著方念那張臉：「感覺你精神狀態不好，不是因為受傷。」

齊染雖不混娛樂群，但一張臉絕不遜於方念，如今彎身與方念同框，靠得極近，也是極為養眼的一幕。

低啞的聲音曖昧又性感。

氣氛，一瞬間也變得有些奇怪。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讓方念感到噁心，直接把人給推開：「離我遠點，我不搞基。」

齊染被推開，笑了幾聲。

「齊染，這次的事讓我有些不安。」方念既讓人看出了不對，當即直言，「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威亞的事還沒查出來，你放心，我會替你查清楚的，你先好好養病。」

「不是。」方念看向窗外，「我受傷時看到了一個女人……」

剛躡腳走到506門前的唐卿酒微頓，方念是看到了她？

這怎麼可能？

當時劇組裡那麼多人，都沒有看見透明狀態的她。

方念傷得迷迷糊糊，頂多能聽見她說的話，不可能會看見她的樣子。

「女人？現場那麼多女人，你看了哪個？」齊染笑得有些無語，「你的意思是，是這個女人動了手腳，還害得你受傷？那麼動機呢，該不會是你在外始亂終棄了吧？」

「……」方念揉了揉眉心，「你以為我是你啊……」

「那這個女人是誰？」

「她……」

方念剛發出一個音，就住口了。

「怎麼了？」

「我不記得了。」

「……你耍我啊！」

唐卿酒聽得有點亂，這方念似乎是到最後又隱瞞下了她的事。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