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三龍王之戰（上）

生命——是就像火焰一樣脆弱的。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它的「主人」捧在掌心裡，細心的呵護吧……

但是，同樣的東西，一個蠟燭，火苗搖曳，在外人眼裡，卻不值得一提。

就像……在殺手眼裡！

她兩步上前，衣服在身上浮動，「呼呼」作響，風快速從耳邊掠過。

戴著有藍色花紋狐狸面具的少年，肩膀上扛著一根頭上拴著風車的金屬鐵杆，透過面具注視著眼前的傢伙。他留著一直批到背的美麗金黃色頭髮，而它們就在不斷發出「滋滋」聲的電流下騷動不安。金黃色和藍色的電流傳錯而行，在他的身上攀爬，若影若現地閃爍著。戴著面具的人向後退了兩步，身體顯得很僵硬——手臂上傳過一絲不易被發覺的電流，這種微弱的電流使他感覺身體有些麻痹。

腳跟離開地面時，那個金髮男生微微抬起頭。越過前面的人，她一拳揮去。重擊在他肩膀上。他愕然，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到可怕的劇痛馬上從被重擊點擴散到全身上下，骨頭彷彿要散架了一般地「咯咯」作響。隨著迸裂聲，地面瞬間炸出一個原型坑洞，並向四周碎裂開來——地面彷彿地震了一般崩裂。身體漂浮在空中，她猛地再一次掄起右拳，這一次——直擊胸口。一剎那間，後方教學樓全部因為強烈的衝擊震動而如多米諾骨牌一樣全部坍塌，3秒內變為了一片廢墟。

赤羽穩住腳，呼出一口氣。她抬起頭手背，微微一挑眉毛，看著手背莫名的灼傷痕迹。

這時，她回過頭去，而戴著面具的少年也顯得有些驚異，只是看不到他的表情。

「果然是你……」赤羽嘶聲說，「這傢伙是誰？」她問。

「從屬性上來看——」戴著面具的少年用她很熟悉的低沉聲音回答，「大概是雷神。但是我不敢確定。」

赤羽點點頭。

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現在發達的科技給人類帶來一種可以變強而不用在體內「寄放」龍的方法——那就是把龍素通過大動脈小心而快速地傳送到心臟，這樣既不會讓人類變成龍神，又使那個人擺脫了人類的「墮弱」，通過龍或者是龍神的血得到一種新的力量。當然，這種手術是除了專門機構——也就是PBK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進行的，因為這種手術危險性太大。既要保證不使動脈受傷過嚴重，又要達到讓龍素快速進入心臟的目的。如果龍素在人體內滯留過久並且沒有經過心臟，很容易導致血細胞凝聚、堵塞，最終使接受手術者死亡。沒錯，這種恐怖的人體實驗是被禁止的。

「我記得，雷神本體應該是屬『黑馬』，所以，這個人是……」赤羽望著廢墟，回過頭調皮地瞟了一眼他，吐了吐舌頭露出很有把握的樣子，「傑森，這裡交給我好了，你把甴姬和那個櫻井帶離這裡。」

「不，你一個人對付不料那個傢伙……」

「為什麼這麼斷定？」赤羽嘴角揚起一絲笑，「雷神與炎神的屬性是互克的，但是你的屬性在這裡會很不佔上風。」赤羽解釋說，並一邊站起來，「不過……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不要給我添麻煩。」

「我知道。」

灰黑色的土堆中黃色的閃光來回穿梭，遠處傳來細小的崩塌聲。他推開堆積在身上的巨大牆壁碎片，站起身，伸出手拍打著衣服上的灰塵，咳嗽了幾聲。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一隻手扶在額頭上：「哪裡冒出來的小子……嗯？」他把目光鎖定在赤羽身上，「你就是……炎神？」

「加洛特？」赤羽愣了一下，「切，怎麼會……」

「什麼啊？」他頗有興緻地一笑，「你認識我啊？」

「嘛，算是吧……」

他笑了一下，「既然炎神和風神一起出現了……總之，還是擒賊先擒王吧……」

擒賊先擒王？所以說……這個人的原本目的是，赤羽挑了挑眉毛——應該是櫻井。自從櫻井轉到水亭中學之後，確實發生過很多奇怪的事情。最可怕的，赤羽甚至在校門口看到鬼鬼祟祟的龍神，彷彿是來偵查的。

「我贊成你的建議，」赤羽輕鬆地回答，「過了我這一關，這裡就是你的天下了——蠢龍。」

「你這麼挑釁他，就不怕死了之後後悔都來不及嗎？」

「沒關係，」赤羽說，歪了一下頭，雙手插在口袋裡，「在氣勢上贏——才是真正的贏。」

她一步上前，拉開腿，從上面直接劈下來。加洛特伸出手臂，擋住她的攻擊。赤羽雙手仍然插在口袋，一隻腳站在離他非常近的一塊石磚上，另一條腿架在他的手臂上，直接完美地體現了驚人的柔韌性。她不斷把力量壓下來，導致他的手臂不斷顫抖著。這時候，一道電流從他身上閃過。赤羽敏感地躲開來，並蹲下身躲過他的拳頭。赤羽一個後空翻落到安全距離，然後觀察著他的行動。

如果跟雷神有正面的肢體接觸，就會被雷神身上的電流所影響，而會導致自身麻痹，必須避免正面的體術交手……

她後退了一步，不料，雷神這一次主動出擊。他把手臂揮向赤羽，用全身的力量猛擊她的頭部。可是，赤羽不但沒有躲開，反而故意往槍口上撞一般地架起雙臂抵擋。就在電流即將接觸到赤羽的手臂時，火星竄了出來。突然從赤羽皮膚上竄起的火焰燃得通紅。狄倫愣了一下。

轟鳴聲隨即響起，火焰與雷電正面撞擊在一起，發出隕石墜落地球一般的可怕雜訊。火焰馬上竄起來，從赤羽全身猛地向天空中灼燒，火舌搖曳著爬上她的頭髮。雷電與火焰的碰撞產生了一個小型的爆炸，這不僅僅把加洛特的雷電反彈了回去，還使赤羽的火焰升騰起來，並迅速蔓延。加洛特抽回手，皺了皺眉頭，望著手臂上焦黑的灼傷。

金紅色的火焰下，赤羽露出一個笑容。她後退了一步，火焰馬上消失了。

「你的電會使我的火產生反應，所以——你的能力，在我面前是不管用的。」她把額前的劉海撩到腦後，冷笑著，「我可是聽說過——你們『黑馬』，好像有『任務中絕對禁止出現導致社會動亂的情況』……照這個情況來看，你就差一步就能被炒了呢……」

「怎麼會呢，我親愛的大小姐？」他也笑了，但是不同於赤羽——加洛特的笑，是一種充滿邪惡感和慾望的笑，「誰會先敗在這裡還說不定吧？」

聽到一陣風鼓動的聲音，赤羽猛地趴下身。加洛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扇飛出去。他再一次重重地砸落進廢墟中，伴隨著碎裂聲。

「你們語氣唧唧歪歪說個不停——不如趕緊解決了。」狄倫不耐煩地透過狐狸面具看著赤羽，赤羽無奈地「呵」了一聲，回應：「知道了知道了，你可是差點帶著我一起打了。」

狄倫只是把剛剛甩出去的擬風車一擺，彷彿是耍酷，然後扛到肩膀。

赤羽看了看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儘可能的話，我不想在這個地方打。」

狄倫轉過頭。周圍已經沒有人了，但是廢墟里還回蕩著遇難者的呼救和呻吟聲。遠處的街道上，已經能聽見警鈴聲了。但是，他明白，赤羽指的不是這些，她只是不想「傷害」到這所學校。雖說如此，但是它已經被赤羽破壞得不成樣子了。他懷疑——赤羽那一擊並非自願，而是想讓雷神打退堂鼓，當然，她沒有打成自己的根本目的。照現在的情況，是不打不行了。而且，加洛特已經把目標由原來的人轉向了赤羽。

這時，赤羽嘆了口氣，然後蹲下身子。

狄倫愣了一下，走到她旁邊，站在她的身後。

赤羽的背上竄起紅色的火苗，並不斷地變大。烏雲下方，慢慢變成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赤羽閉起眼，她的皮膚開始漸漸泛黑，最後——全身皮膚都呈現出一種灰黑色，眼睛下方有一塊純黑色的三角形花紋，而狄倫的皮膚也漸漸變得與赤羽相同。

她睜開眼。包裹著充滿殺氣的藍灰色瞳孔的，不再是原先的眼白，而是黑色。

狄倫背後狂風大作，氣流捲動著地面的塵埃，在空中顯現出一個跟赤羽的極其相似的龍。

廢墟突然爆炸，塵埃滿天亂飛，由狂風卷襲著。加洛特甩了甩頭髮，再一次站起身子，他驚人的防禦力使赤羽感到不安。

他笑了一聲，笑聲令人髮指。電流再一次蔓延在他的全身，他的眼睛和皮膚也變成灰黑色。

這一次，又是赤羽先發動襲擊。

她猛地躍起來，一腿劈下來。加洛特這一次聰明採取了閃躲措施。而狄倫抄起擬風車，快速跟上他的動作，出現在他背後，掄起鐵杆朝他的背上打去。他早已發現狄倫，並用角尖輕輕一點地面，輕鬆躲開狄倫的攻擊。然後，他一個轉身，順勢伸出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抓住擬風車的鐵杆，使狄倫無法動彈，然後快速拉緊他與敵人的距離，近得甚至是肩膀靠肩膀。他本想趁狄倫沒有反應過來時直接給他一擊——打在脖子上，好讓他暫時失去戰鬥的能力。不料，狄倫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從而接住了他的攻擊。

加洛特「切」了一聲，把電流導了出來。狄倫突然發現自己忘記了這傢伙還有這一招。可是，加洛特並沒有把電流放出來，而是收了回去。他把臉湊近狄倫，並反過來緊緊抓住了狄倫的手腕——使他沒有掙扎，小聲在他耳邊說道：「我仔細想想啊，如果電焦了，你這麼白的皮膚就不好看了……所以呢，我決定，這麼難得的好皮膚還是先留著好了……」他口中呼出的熱氣加劇了狄倫的壓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