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早產
就在聖女天花亂墜地講著謝丞乾是怎麼將朝政抓在手裡的,祁天惜強打著精神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小五還小她可能不明白,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獨自休息而不是陪伴。「你有沒有在聽我說什麼?」聖女皺著眉問道。
「哦,是嗎?」祁天惜時不時的輕聲回應道,突然一陣淡淡的小米粥的香氣從門口傳來,甜膩的香味讓祁天惜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剛剛她確實是餓了但是現在卻沒有一點胃口。
聖女回過身只見謝丞乾端著食盤走了進來,好似端著什麼舉足輕重的公文。謝丞乾見祁天惜似乎好了一點就慷慨地對著聖女說道:「小五。」聖女很識趣地從床邊站了起來給謝丞乾讓路。謝丞乾將食盤放在木桌上,端著那淡黃色的米粥坐到祁天惜身邊,「應該能吃吧。」
祁天惜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謝丞乾,「不會真的是你煮的吧,真難得你這種人竟然還能熬粥。」聖女坐到了木凳上讓自己的存在感盡量降低。要不是聖女有事要跟謝丞乾談她才不願意在這裡待下去。
「你去跟小五談正事吧。」祁天惜接過謝丞乾手中的米粥瞥了眼聖女淺笑著說道。
謝丞乾見她不動聲色地拒絕了自己喂她粥竟然有些失落,「好,我讓血言來陪你。」謝丞乾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微挑的美目中滿是血絲,但還是跟著聖女離開了。祁天惜看著他身上被自己壓得皺皺巴巴的黑色朝服。不禁臉上一熱順手就用銀勺挖了一勺粥塞到了自己嘴裡。「加糖了嗎?這麼甜。」祁天惜出神盯著手中這碗淡黃色的液體,沒有一絲食慾。
機械地將這碗甜得發膩的粥一勺勺的塞了進去,以前她也抱怨過自己為什麼不得善終,現在看來雙手沾血的人到底有多少人能安然度日?好好珍惜這條不長的命才是正事。甜膩的感覺從嘴裡傳到四肢百骸祁天惜感覺自己好了一些。
「主子。」血言靜靜地守在一旁看著祁天惜將粥解決了,才試探的伸出手將瓷碗接了過來,怎麼看都是小心翼翼的。
祁天惜輕笑了一聲將瓷碗遞了過去說道:「別那麼緊張我又不是瓷娃娃。」血言雙手接過瓷碗沒有回話。突然祁天惜感覺肚子一陣疼痛,她下意識地揭開錦被竟然看到床鋪上濕了一片,『七活八不活』祁天惜強硬地壓制住心中的不安,自己才懷孕七個月孩子還是很有可能活下去的。
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強作鎮定地說道:「血言趕緊叫人來,我應該是要生了。」血言常年蒼白的臉頓時就紅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聽到祁天惜的吩咐才點著頭恍惚地說道:「是,屬下這就去,這就去!」說完就沖了出去。
祁天惜習慣了疼痛的感覺,現在雖然痛苦但卻不是不能忍受,冷汗順著祁天惜的額頭滑落。而床上的濕意漸漸地竟然帶上了一絲血跡。祁天惜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無力感從心中傳來,無論祁天惜怎麼深呼吸這種感覺趕都趕不走,短短的幾分鐘無限的拉長,就在祁天惜快再次失去意識時腳步聲和急促的吩咐聲交替傳來。
「王妃你挺住!」是桂雲的聲音!祁天惜費力地將視線投向眼前扶住自己的人,三四道屏風瞬間就拉了起來將這件廂房隔離了起來,在重重屏風外祁天惜好像是見到了謝丞乾,他在不斷的踱著步子好像下一秒就會衝進來似的。
似乎站在外面的還有賀鴻邦和像只猴子似的急的上躥下跳的賀靈希。醫女快速而又有條不紊地將祁天惜平躺下來,準備著為祁天惜接生,桂雲好像也是很有經驗輕輕地推著祁天惜的肚子,「王妃,您先別用力咱要將力氣留在最後。」祁天惜下意識地緊緊抓住桂雲的手,這具身子因常年卧病本來就虛弱現在更是已經視線模糊,五感都削弱了只有痛感絲毫未減。
「王妃用力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什麼人吼著。
祁天惜咬著牙雙手緊緊地握著指甲直接插入了桂雲的手裡,她身子因為用力微微抬起,卻又無力地重重的落下……
「攝政王,惜兒不會有事的,您還是坐下等吧,這女人生孩子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辰。」賀鴻邦聽不到祁天惜的叫喊的聲音自己有有些擔心,但還是告訴自己這種事還是平常的。
謝丞乾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轉著,牙齒靜靜地咬合在一起不發一言。
「不好?!小孩的腳!」
就像是一陣驚雷賀靈希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道:「不好!」說著竟然就像往裡面沖,被賀鴻邦一把拉住低吼道:「你安生點!」這時只聽裡面又是一聲尖叫「人蔘!人蔘呢?!王妃昏倒了!」
這個時候沒了意識就和死差不多了,謝丞乾再也不顧沈驊溪的阻止沖了進去。「攝政王您不能進去!」
祁天惜翻著白眼渾身都濕透了,嘴中含著一片人蔘但是人卻沒有醒來的跡象。「攝政王您怎麼進來了?!」剛剛端著血盆的醫女手一軟竟然將一盆血水倒在了地上!空氣中的血腥味又濃烈了幾分,周圍的人嚇得動作一頓,謝丞乾怒吼道:「你們都愣住幹嘛?!王妃若是有半點損失你們都要給她陪葬!」
他緊張地想去抓住祁天惜的手,可是祁天惜幾乎是將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桂雲的手裡根本沒法分開!謝丞乾急的太陽穴都快暴起了,突然謝丞乾像是想起了什麼趴到祁天惜的耳邊急促地說道:「你要是死了,我就將這些人全殺了,連賀家人也不會放過!」他沙啞冰冷地聲音像是能夠穿透她的耳膜進入到祁天惜的大腦里。她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
「你聽得見對吧!你聽好了,你要是這樣死了就不知是欠幾條人命了,你明白嗎?!」謝丞乾的語氣證明他沒有在開玩笑,祁天惜最怕的就是虧欠。
「王妃睜眼了?!王妃用力啊!」祁天惜沒法思考只是想著,『不能死,用力!現在還不能死。』她握著桂雲的手再一次緊緊握起,大叫一聲用上了她最後的力氣。「出來了?!出來了!是位公主!」醫女抱著懷裡的皺皺巴巴的嬰兒差點高興地哭出來。
當他們熟練的剪斷臍帶才發現一個問題,「這孩子怎麼不哭!」桂雲掙開祁天惜的手沖了過去奪過嬰兒,不顧嬰兒臉上令人作嘔的脂肪對著她的嘴吹了幾口氣,見沒有反應又將嬰兒抓著腿倒立了起來拍著嬰兒的屁股。
謝丞乾根本不在意這個孩子的死活,他看著以及昏過去的祁天惜喊道:「先給王妃診脈!」在他的吼聲中摻雜著一聲微弱的嬰兒哭聲!
漫天的黑色覆蓋了一切,祁天惜茫然地走在這片黑暗中,不知道該往那個方向走,突然她的左手邊出現了一個光點,在這片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不知為何這個光點竟然越來越大直到將祁天惜完全吞沒!
祁天惜猛地睜開眼身子一抽,她覺的自己下身撕裂般的疼痛,初次之外腿上還有中被重物壓著的感覺,她費力地看去只見謝丞乾不知何時躺在床邊睡著了。他已經換了一件純白色的衣衫,銀線綉制的龍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眉頭緊鎖著應該是夢到了不太好的事。
「主子?!」血言見祁天惜醒了不自覺地說道。
祁天惜趕緊將手指放在嘴邊想讓她安靜,但是謝丞乾還是被吵醒了,他睜開眼對上祁天惜的視線立馬將祁天惜的手握住,「你醒了?!」語氣中帶著失而復得的欣喜,「你知道你昏睡了多久嗎?!」祁天惜被謝丞乾滿面的疲倦鎮住了,茫然地搖了搖頭。
「整整十五天!你要是再不醒。」謝丞乾急切地說道。
祁天惜趕緊打斷他說道:「我們的孩子呢?男孩還是女孩?」還沒等謝丞乾回答,血言就柔聲回答道:「恭喜主子,是一位小公主就是有些虛弱。」祁天惜見謝丞乾只是盯著自己絲毫沒有為血言的話所動。
「你不會是還沒見過我們的孩子嗎?」祁天惜輕輕地搖了搖謝丞乾的手。謝丞乾乾脆地說:「她差點害死你。」他說著這個事實神情還有些陰霾。祁天惜暗自嘆了口氣,如果自己真的發生什麼事這個孩子就是她存在過的最好證據,這是一種十分神奇的感覺。祁天惜虛弱地對著血言說道:「將小小姐抱來吧。我現在就像見見她。」
謝丞乾沒有說活默許了,血言對著祁天惜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你就不想見見我們的小公主嗎?」祁天惜又像撒嬌似的搖了搖謝丞乾的手。本來神情幽暗的謝丞乾眼中閃過一絲光彩。
他怎麼可能不想,只是他更擔心祁天惜,如果她又什麼事可能謝丞乾會恨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嬰兒。而在門口傳來了嬰兒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