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坐月子
十五天有多長?
足夠一個皺皺巴巴的小嬰兒長成白白嫩嫩的小包子。祁天惜感覺自己竟然有些想哭,淚水頂到了眼中卻又被生生地壓了回去。謝丞乾只是靜靜地握著祁天惜的手不發一言。那隻小小的包子被抱到了祁天惜面前。
「主子,小小姐見到您竟然就不哭了,太神奇了?」血言笑著說道,她極少笑所以一笑起來就讓人感覺很溫暖就像是有天大的事一樣。祁天惜第一次看這個從自己身體里出來的一部分,圓圓的可以隱約看出是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只是現在是像含著露水明亮得讓祁天惜覺得有些炫目,白白嫩嫩就是特別小,像是一隻手就能托住她一般。
抱著嬰兒的奶嬤嬤笑得像是一隻沙皮狗但是卻很慈眉善目,「王妃要不要抱抱小公主,您是不知道公主真是奴婢見過最乖巧的嬰兒了,您看看她多像您,尤其是眼睛。」
祁天惜嘴角沒忍住帶上了淡淡的笑,覺得她說的話很是中聽,「讓我這樣看看她就好,躺了這些天手腳都是軟的摔了就不會了」祁天惜看著這個小孩才發現以前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意義的。謝丞乾倒是很平靜,他有些討厭這個小鬼以為她祁天惜到鬼門關走了一趟。
「你能幫我抱抱她嗎?」祁天惜輕輕地搖著謝丞乾的手。
謝丞乾頓時就將眉頭皺了起來,像是打量生化武器般上下打量著還笑得燦爛如花的嬰兒。就像是,不知道該怎麼下手才好。奶嬤嬤很是熟練地笑著說:「攝政王您看小公主真俊,您來抱抱試試吧。」說著就幫著謝丞乾抱住了小孩,可能是笑累了嬰兒竟然沒有反應而是有些昏昏欲睡。
「給我起個名字吧。」謝丞乾的聲音依舊平淡如果忽略微微的顫抖的話。祁天惜強忍著沒有笑出聲,終於將眼神從愛女身上移到僵硬的謝丞乾身上。祁天惜納悶地說:「你竟然還沒給她取名!」
「我給她了個爵位。」謝丞乾反駁道:「至於名字必須由你取。」語氣很是堅定,如果她醒不了呢?祁天惜沒有問出口將心裡這一點不安放回肚子里才喃喃道:「珂。就叫她謝珂吧。」
謝丞乾終於平復了心情,這軟軟的小東西簡直太難伺候了,這比他去打一仗還累,他抽空問了句,「玉石嗎?這個寓意。」
「不是,是一種葯可以治療斷血生肌。希望我的孩子能夠想是這味葯。」祁天惜弧線美好的桃花眼中滿是期望與愛意。謝丞乾竟然覺的現在的祁天惜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只是更加迷人。
謝丞乾如卸重負地將手中的已經睡熟了的嬰兒放到祁天惜的床里,小謝珂像是有意識似的向著祁天惜的身邊蹭了蹭,可愛的樣子讓祁天惜的心都化成水了,就差馬上溢出來了。
就趁著這時謝丞乾吩咐了奶嬤嬤幾句,後者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祁天惜竟然根本沒有注意到。
謝丞乾任由祁天惜像是欣賞藝術品般將小謝珂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陣菜香飄來,幾乎是在同時祁天惜的肚子也開始抗議了,「放下吧,我會吃的。」祁天惜雖然這麼說但是眼神還是沒有離開自己的孩子。
「是王妃,奴婢這就將東西放下。」熟悉的聲音?祁天惜綉眉微微一簇轉過頭,只見一個瘦弱的小女孩端著一個瓷盅靜靜的站在眼睛低著看起來老實的過頭,而她的身後還有幾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小女孩,「胡曉喜?!你從哪裡找到她的。」
「除了曉喜其他人放下東西下去吧。」謝丞乾冷冷地吩咐道。當然血言根本不在這些人之內現在她已經又一次進入了生人勿進模式,讓人望而生畏。幾個訓練有序的小女孩安靜地退了下去。
祁天惜倒是來了興趣,抬眸施捨給謝丞乾自己的眼神,謝丞乾眯了眯眼看來現在祁天惜心裡這一小坨比自己重要多了,這個結論讓謝丞乾有些不爽便直接說道:「這個孩子和你還有些淵源,以後照顧你吧,放心是她自願的。」
「參見王妃娘娘。」胡曉喜有模有樣地向著祁天惜行了個大禮,雙手平舉磕頭問安。祁天惜現在還真是有些餓了,笑著說:「留下來吧,至於怎麼回事以後再說。」
謝丞乾揮了揮手,胡曉喜會意地端起桌上的食盤,謝丞乾很是溫柔地將祁天惜扶坐了起來,在她的腰后墊了些墊子又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個小桌子擺放在床上,祁天惜不再看胡曉喜而是對著謝丞乾說:「現在不早了,你先走吧。」看著他這副每天晚上都要在自己床邊睡覺的模樣就知道現在就到了謝丞乾做正事的樣子。
「政事哪有夫人重要?」謝承乾說得正經八百,好像在祁天惜昏迷不醒的時間裡謝丞乾給自己的臉上又帶了幾層鐵皮,「行了你趕緊走吧!」祁天惜輕輕地推了推一臉戲謔的謝丞乾。她這一推倒是無比自然但是胡曉喜卻下了一跳,心想看來王妃和傳說中一樣受寵自己將來只要跟著王妃就不會差。
謝丞乾口頭上佔了便宜就不再糾纏笑著躲開祁天惜又想推他的手走了,「王妃要女婢喂你嗎?」胡曉喜畢恭畢敬地說道。祁天惜剛才動到了下身的傷口微微皺著眉頭地說道:「不用了,聖女給的應該不少,怎麼會想到還這裡。」祁天惜自己顫著手打開了湯羹,可惜是油麻豬肝,祁天惜皺著的眉頭又緊了幾分。
胡曉喜將祁天惜的動作盡收眼底,她不動聲色地揭開另一個盅蓋,竟然是八寶粥!紅豆和糯米的香氣頓時衝進了祁天惜的鼻腔,胡曉喜將八寶粥端到祁天惜面前,她也很自然地拿起銀勺默默地喝了起來,對之後的魚湯和大棗燉豬腳等等東西沒有什麼興趣。
「跟在王妃身邊,對我們一家老小都是好處。我姐也能放心出嫁了。」胡曉喜簡單而又輕柔地說。祁天惜用眼角餘光繼續欣賞著小謝珂,對於胡曉喜的回答倒也算是滿意,為了更好地生活在世上有錢是不夠的還得有權,想如果胡家能依靠上祁天惜這棵大樹那就不一樣了,對於一個有污點的家庭確實很有誘惑力。
祁天惜不置可否地點著頭說道:「等你姐完婚我會送給她份禮物。」是的祁天惜是醒了但是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精力大不如前了,勉強吃了一碗八寶粥暖胃后竟然就又累了,上眼皮竟然和下眼皮打起了架?!祁天惜心中警鈴一聲大響強打起了精神。
胡曉喜欣喜地回答道:「多謝王妃!」只是聲音依舊輕柔怕吵醒了小謝珂,在她心裡這個小孩比自己的命金貴多了。
祁天惜卻不想更她繼續虛與委蛇將銀勺放下,溫和地看著自己的孩子笑著說:「我累了想先休息,等我醒了讓賀靈希來見見我。」為什麼不找醫術更加精妙的賀鴻邦?大概就是祁天惜覺得也許自己是多慮了,「是。」胡曉喜和血言齊聲回道,血言將祁天惜放平蓋好被子,祁天惜卻沒再管她們盯著自己的孩子的睡顏。
滿足感與睡意一起襲來讓祁天惜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見祁天惜已經睡熟了,血言給胡曉喜一個眼神,雖然胡曉喜接受的僅僅是幾個月的訓練但是已經明白她這是讓自己去找賀靈希,對於影衛她不敢怠慢,趕緊快步離開了。
快步走在庭院中胡曉喜不禁想起自家長姐被救回來之後的事情。
「我的好閨女,只要你不說這裡哪有人會知道你曾經是那種人?」
「哼?!那種人?賤人嗎?誰說沒人你們不是知道嗎?」
「丫頭我們為了你背井離鄉你不要在這裡撒潑!」
……
「聽說剛搬來的那家的大女兒當過勾欄女!」
「真的?!我說呢這麼俊的閨女怎麼就留在了今天,我還想給我家大兒說親呢!幸虧老姐姐你說出這實情!」
家裡的嫌棄止都止不住的流言,是啊現在戶籍這麼明顯的齊朝自己胡家竟然搬了三次家都沒有躲過這一切,長姐的自暴自棄,娘親的埋怨都快將自己逼瘋了,這時又是王妃的人伸出了一隻手,其實不管怎麼只要能讓他們體體面面的活下去,自己就是變成王妃的一條狗又如何?胡曉喜摸著服侍王妃才能帶的玉簪。
而見到她的婢女奴才幾乎都要向她行禮,心裡的底氣又加了幾分。
想到這裡胡曉喜的步伐不禁加快了,「請問周小少爺在嗎?」到了這裡胡曉喜還是感嘆道這府上還真是氣派自己竟然差點迷路。賀靈希作為唯一一個留在攝政王府上照顧祁天惜的周家人本來在樹影低下乘涼,「少爺,有人找,是王妃身邊的人。」小廝飛快地稟告,聽到王妃兩個字賀靈希像是只獵狗似的猛地站了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表姐醒了有什麼事?!趕緊將人帶進來!」賀靈希估計著自家表姐應該是這個時候醒了,就一直在院子里等消息。只見一個瘦瘦小小的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