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忍辱負重
折騰了一夜，昊天澤在早上的時候，終於離開了。
此刻，昊玉盈看到的，是狼狽不堪的九溪公主。她睜著眼睛，躺在床上。頭髮散亂成了一團，胡亂鋪散床上。她的臉上，嘴唇上，胳膊上，全是烏青和紫紅的傷痕。
殷紅的血液，從她的身下的床上流出，順著床沿流到了地上，已經變得乾涸。一條絲綢被，隨便的搭在她的身上，她的胳膊，傷痕纍纍的腿，從被子裡面露了出來。
她睜著空洞的眼睛，看著頭頂華麗的紗帳。一顆淚珠，從她的眼角滾落了下來。從少女時期，她就幻想過她的新婚，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新婚初/夜，竟然讓自己這樣傷痕纍纍，心寒心碎。
她的第一次，終究給不了深愛的敖朔哥哥，竟如此粗魯輕率的給了一個自己根本就沒見過幾面的人，而那個人，現在，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
兩個仙娥在昊天澤走後，立刻沖了進來。她們是九溪公主的陪嫁侍女。她們看到了眼前的情景，都吃了一驚，連忙用被子裹好了九溪公主的身體，焦急的問道：「公主，你怎麼樣，哪裡有不舒服嗎？還在流血嗎？要不要，奴婢去請個神醫來……」
九溪公主看到她們，才回過神來。她露出了一個凄然的笑容，說道：「不用了。我沒事兒。你們都出去吧，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可是……」仙娥皺著眉，抱怨道：「沒想到，天族的太子竟然對自己的妻子這樣粗暴！這簡直跟……」
「是呀，公主，您受了這等委屈，要不要我們現在立刻回鮫人宮去，將事情告訴王后？」另一個仙娥說道，「那個天族太子要是不給您道歉，不做承諾，我們就不回這天宮了！哪有平白無故受這等閑氣的道理！」
「不用。」九溪公主只覺得一陣心酸湧上心頭，她心中哽咽，說道：「母后已經預測到了，那個天族太子並不會善待我。可是，為了家族的利益，還不是一面哭著，一面把我嫁過來了？」
「就算我回去告訴父王和母后，又能怎麼樣呢？他們難道會為了我，和天族反目成仇嗎？我現在，若是這樣回去，只會讓別人恥笑，讓我們鮫人族更抬不起頭來。」九溪公主說道。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忍了嗎？」一個仙娥問道。
「不忍，還能怎麼樣？」九溪公主苦笑道，「難道，我真的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床/笫之間的私事？再說了，他畢竟是我的夫君，這種事情別人都會認為是理所當然。如果說出去，別人只會嘲笑我不懂事，缺少婦德。」
仙娥抹著眼淚，說道：「公主，奴婢真替您委屈。這樣一個男人，他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你還要侍奉他，做好名義上的正妻。」
「好了，這件事就此為止，你們誰也不要透露出去。」九溪公主臉色慘白，看上去有些虛弱。
兩個仙娥都點點頭，說道：「奴婢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好了，你們先出去吧。」九溪公主又重新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仙娥猶豫著，咬著嘴唇，說道：「公主，您看，要不要我們先燒點兒水，您沐浴一下再休息？這床鋪，也得重新整理一下。」
九溪公主搖搖頭，說：「你們都出去。我現在很累。等晚上吧，你們再來收拾這裡。」
兩位仙娥相互看了看，就準備出去。
「對了，」九溪公主又睜開眼睛，說道：「去給我弄一碗避子湯。」
兩位仙娥一愣，才低聲回答：「好，奴婢這就去準備！」
……
等兩位仙娥重新敲門進屋的時候，她們發現，九溪公主已經昏睡過去了。她傷痕纍纍的玉腿，此刻已經收攏在了一起，重新變回了一條閃著瑩光的天藍色魚尾。
一名仙娥驚叫道，「公主，公主！」她們伸出手來，去扶九溪公主。可是，九溪公主面色蒼白，她就像死去了一般。兩位仙娥嚇壞了，連忙去請了一名女仙醫來。
等女仙醫趕到的時候，整個屋子已經被匆匆清理過了，九溪公主也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可是，屋內還殘留著血腥的味道。
女仙醫皺了皺眉。她伸手搭了搭九溪公主的經脈，半響，才說：「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不過不要緊，現在血已經不流了。」
「究竟是誰傷了太子妃？」女仙醫問道，「這件事，我會向天帝稟報，還請你們如實回答。」
兩個仙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道：「昨夜，太子殿下來了……」
女仙醫立刻就明白了，她漲紅了臉，低聲罵道：「還真是胡鬧！」
「太子殿下要硬來，我們太子妃也沒有什麼辦法！還請仙醫能保守秘密，給我們太子妃留個顏面！」仙娥求道。
女仙醫說道：「我知道這是太子殿下的不是，你們放心好了，我不會亂說的。」隨即，她搖搖頭，「真不明白，殿下娶了這麼美麗賢惠的妻子，為什麼就不能夠好好的對待呢？……」
兩位仙娥低著頭，並不接話。
那女仙醫又說，「你們可得提醒一下太子妃，小心她那個嫁給了龍族太子的妹妹……」
兩位仙娥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名說道：「感謝仙醫提醒！那件事，我們太子妃恐怕已經知道了。只是，她不說，我們做奴婢的，又怎能多嘴？」
女仙醫也沒有再說什麼，她開了一個方子給了仙娥，又留下了一瓶藥丸，說道：「這個藥瓶裡面的，是一點兒治傷葯，可以給太子妃喝一點兒，對她的身體的恢復是有好處的。」
……
兩個仙娥熬好了葯，扶起了昏睡不醒的九溪公主，將湯藥送到了她的嘴邊，給她灌了進去。
九溪公主醒了過來。她睜開了眼睛，有些惱怒的推了一把那葯碗，那葯碗咣當一聲砸在了地面上，摔碎了。葯湯撒了一地。
「怎麼了，公主？」仙娥問道。
「讓你們去弄避子湯，怎麼弄了一大碗補藥？！」九溪公主皺著眉，吼道。
「公主息怒，」一個仙娥說道：「那避子湯傷身，天庭里沒有地方可以買，奴婢沒有弄來。再說了，您現在身體虛弱，失了血，需要調理一下。所以，還請您先喝了這補藥吧！」
那仙娥說道，「奴婢再給您弄一碗去。」說著便起身要走。
九溪公主伸手拉住了她，突然湧出眼淚來：「春兒，不要再費心了。我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