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詐屍
我不想再與沈支書爭辯,可對方卻並不想這麼簡單就放過我這個傳播迷信思想的神棍。
沈支書也不選地兒,就站在村口開始高談闊論起來,趁此機會教育大家封建迷信思想害人。
也不知是不是報告做多了,沈支書一開口就居然沒個停,中間連磕碰都不帶,講話那叫一個順溜。等大家都聽的都快昏昏欲睡的時候,沈支書終於停下來拿起保溫杯喝了口茶,一看時間,好傢夥,居然快過半小時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留下來,現在反應過來,覺得這思想工作居然比鬼迷心竅還厲害。
沈支書潤了潤喉嚨后,還想繼續,這個時候圍在旁邊的那些村民終於忍不住了,其中一個開口說到,支書哎,今兒是不繼續了,那咱們還得回家燒火做飯勒。
雖然沈支書還意猶未盡,可眼見這樣他也不好在繼續下去了,於是只能定好過幾天召集大家開大會,深刻的探討一下迷信思想的危害問題,然後就讓大夥都散了。
臨走,沈支書還吹著保溫杯里的茶葉沫,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
看模樣,他像是還想上來好好教育一下我?
果然,沈支書邁開腿朝我走來,他對著我說,這位小同志啊,聽說你們是專替這十里八鄉看風水的?這樣不好,你年紀輕輕的,應該投入到國家的現代化建設中去嘛,幹嘛……
幹嘛怎樣沈支書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旁邊的一聲驚呼聲給打斷了。沈支書背對著所以不清楚,可我卻看了一個真切。
只見原先那段已經鋪好鋼筋的位置,不知什麼原因,其中一根鋼筋居然嘣的一下,突然在介面處斷裂,斷口的那頭就這麼高高的彈了起來。
不巧的是,這個時候旁邊剛好還站著人,於是鋼筋一下就抽在了他的身上。
啪一下,那人的肚子當場就被劃出了一道大口,被抽的腸穿肚爛,白花花染著鮮血的腸子跟淌水似的,嘩的一下全部都滑了出來。
這下把身邊的人都給嚇壞了,那聲驚呼也是在這個時候響起。
沈支書轉頭,看到有人倒地后連忙就跑了過去,嘴巴里不停在問這是怎麼了。旁邊的人也說不清楚,只是一直在叫死人啦死人啦。
等沈支書走近后,同樣被現場的情況給嚇到了。居然死人了?沈支書愣愣的站在那兒,拿著保溫杯的那隻手卻在不停的顫抖。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顧得上沈支書了,出來這檔子事情,大家都手忙腳亂。
死的那人叫劉二爺,五十來歲,底下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除了女兒嫁到了外鄉,其餘的兩個兒子今天也同樣在工地上。
劉二爺當時腸子就全部都淌到了外面,根本就救不了,只一會兒就斷氣了。他倆兒子哭的呼天喊地,在村民們的幫助下才把屍體搬回家。
人死了肯定得辦法事超度一下,於是我也被拉到了劉二爺家裡。如今我可不像前幾年那樣什麼都不懂了,跟著老徐頭經歷多了,同樣也幫忙擺過幾場白事。現在村子里就我一個陰陽師,所以這任務怎麼也免不了。
我開始幫忙布置靈堂,同時吩咐了幾個村民去鎮上採買壽衣和元寶蠟燭。
沈支書過來安慰了幾句,隨後就悻悻的走了,至於他看到我在擺香壇,卻也沒多說什麼。白事念經做法是習俗,如果在這事上他還唧唧歪歪的話,保不準會被劉二爺的兩個兒子給揍死。
壽衣很快就買回來了,可是在給劉二爺穿壽衣的時候,居然又發生了意外。
那時我還在給黃紙、元寶點硃砂呢,就突然聽到劉二爺的一個兒子大叫,怎麼眼睛閉不上。
我聽到動靜後走了過去,看到劉二爺的兒子一隻手正蓋在屍體臉上,可是劉二爺的眼睛卻瞪得老大,居然怎麼也閉不上。
周遭的人見狀忍不住嘀咕起來,其實只要懂一點的人都清楚,劉二爺這是死不瞑目。
這個時候王老頭站在旁邊哀聲嘆氣,他還是認為是那條路的風水不好,害得劉二爺枉死了,所以才會讓人連死都不閉眼。
王老頭見到我就說,小李子,趕緊過來幫劉二消了怨氣。我過去,拿筆在劉二爺的眼皮上點了兩點硃砂,手指一按,劉二爺的眼睛就被我給合上了。
我說等下我給劉二爺多念幾遍往生經吧,你們不用擔心太多。劉二爺的兩個兒子聽后連連表示感謝。
最後忙活到大半夜,我才把經念完,在燒了黃紙之後,我困得實在不行,就先回家睡覺了。這個時候劉二爺家裡也沒剩多少人,只留了劉二爺倆兒子一起守夜。
也許是被王老頭說的吧,我睡著后居然做夢了,夢裡面村口的那條路變成了一條毒蟒,水桶一般粗細的腰,一張口就能把人吞下去。
就這麼迷迷糊糊的,我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突然就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與其說敲門,還不如說是在砸,門板都被外面的人給砸得哐哐直顫。
我心想這是趕著去投胎呢,敲門敲的這麼急。
我拿起油燈,過去開了門,卻發現此時天都還沒亮呢,難怪我的腦袋還脹鼓鼓的難受。
我用油燈一照,發現敲門的居然是劉二爺的兒子,我說這又是怎麼了,人才睡下呢,你就又過來把我吵醒了。
這個時候劉二爺的兒子整張臉都慘白一片,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到了,他嘴唇哆哆嗦嗦的連說句話都不利索。他跟我說他爹的屍體不見了,他只是打了一個盹,可醒過來睜眼一看,卻發現棺材空了。
我聽到后一愣,心想沒聽說附近有人偷屍體啊,怎麼會不見呢?
我這還沒開口問,劉二爺的兒子又繼續說起來了。他說自己在地上看到了一排血腳印,腳印就是從棺材旁邊一路沿著往外出去的,他懷疑他爹是自己走的。
難怪臉都嚇白了呢,我聽了這話之後才明白對方為什麼火急火燎的來砸我的門了。
劉二爺他不會是屍變了吧!
這時我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我拉起劉二爺的兒子就往他家趕,屍變可大可小,別到時在弄出人命來才好。
到地兒后我看到加上長凳上的棺材果然空了,底下有一排血腳印。我蹲下去仔細聞了聞,就感覺血印里有股惡臭沖鼻而來。
真的是屍變?我心裡一驚,往血上抹了點雄黃,誰知那腳印居然一下子變成了黑色。
我心裡瞭然,站起來對劉二爺的兒子說,你爹詐屍了,現在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還是趕緊叫些人把他找出來吧。
劉二爺的兒子聽到詐屍后嚇了一跳,他問我那得乍辦。我說還是等把人先找到吧,之後我會想辦法的。
沒過一會兒,劉二爺的兒子就把村裡的大部分人都給叫來了。沒辦法,大家在知道劉二爺詐屍之後,都不敢繼續呆在家裡,誰知道死屍會不會突然爬進來,所以他們就想著還是抱團一起來得保險。
看著七嘴八舌的人群,我讓他們分成了四撥,分別往村裡的四個方向找,一旦找到劉二爺就立馬來通知我。
我也跟在其中一撥隊伍里,朝著村子的北面查過去。這一路上黑抹抹的,只有手電筒照到的地方才看的清。
走了老遠,我們還是沒有找到劉二爺,其他三隊人同樣沒有傳來消息,我都一度懷疑劉二爺是不是逃進山了。
如果這樣就麻煩了,林海茫茫的,一旦進山之後我再去哪兒找劉二爺呢。
最關鍵的還是怕他會出來害人,詐屍之後體內的陰氣不散,本能就產生渴血的衝動,如果劉二爺真躲進山裡,再時不時的出來咬死個人,那我可就有得忙了。
我們這隊人走著走著,就快走到村裡的養豬場附近。這個養豬場是改革開放后,村裡人合夥搞的,一年下來每戶人家多少也能拿到點分紅,算是填補家用。
因為成本問題,所以村裡養的豬並不是吃飼料的,而是吃的山上的豬食草,所以養豬場建的位置也靠近後山。
在往前走就的後山了,這個時候我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心想不會真被自己猜中,劉二爺果然躲進山裡去了?
誰想這個時候,隊伍前面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我跑過去后就聽到一個村民在喊他看到了血腳印。
我過去一看,果然看見一個淺淺的腳印,這大晚上的,如果眼神不好還真看不到。
腳印對著的方向就是養豬場,我也沒多想,立馬就朝那兒跑了過去。等走近之後才聽到,豬圈裡居然不斷的發出咕啊咕啊的豬叫聲,這些豬大半夜的還在鬧騰。
而且,居然還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突然這個時候又有村民大叫起來,他用手電筒照著豬圈的角落,大喊那兒有人。我聽到動靜轉頭看去,就見到劉二爺正穿著一身黑色的壽衣蹲在那兒。
此時劉二爺腳邊躺著一頭死豬,豬脖子上已經被咬出了一個大洞。劉二爺蹲在那兒吧唧吧唧的在嚼著什麼,滿嘴都是血糊糊。一邊吃還一邊漏,從他肚子上的那個大洞裡面不斷有血沫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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