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街頭霸王模式？
我看著那小白臉的腳，默默走進了兩米線。而我和王敏，都沒有要拘泥於計劃，馬上行動的意思。
既然他真的毫無防備，那麼當然是放他走的越近越好。
王敏收起了梳妝鏡，開始用耳朵捕捉他的腳步聲。一步，兩步。我們藏在門後面的陰影里，看見李茂從那門外，緩緩走了進來。
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婦人之仁。縱然這是我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替天行道，也不會再有哪怕半秒鐘的心慈手軟。
抬手就是一槍！
可我錯了。
我渾身都在顫抖。
手指肆意地扣動著扳機，槍口噴射出火焰，幾乎要震碎我的鼓膜和手腕。槍口瘋狂晃動著，我掐不住槍口，也不知道數數清楚到底開了多少槍，直到我再怎麼扣動扳機，那短吻鯊都不再回應我，我才發覺了我的失敗與懦弱。
李茂瞠目結舌，臉色煞白地站在那裡，身後的牆上，七個碩大的槍眼，讓人無限絕望。
王敏拔劍沖了上去，卻被同樣嚇了一大跳的李茂本能地揮動匕首格擋住。飛起一腳便將王敏踢到小腹上，踢翻在了我旁邊。
之前王敏能打得過李茂，完全是因為她作為一個陰間的冥將剛剛來到陽間，陰力還很強盛。
但是現在不一樣……
她，已經完全融合進這具柔弱的身體里了。
不能再用短吻鯊了，對靈力消耗太大，又是近身戰。同理，那個能噴火的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咒術也不能用，根本沒時間讓我去改符。
我大吼了一聲給自己壯膽，掏出了腰間纏著的鎖魂鏈，就向他的脖子甩了過去。
就這樣，左手鏈子，右手赤手空拳。
「嘖嘖！」
李茂的反應根本比不上我。看面相就知道這小子絕對是從小嬌生慣養，這身板也就是比劃兩下刀子，欺負欺負女人孩子的料。這就被我那鎖魂鏈照臉就是狠狠一下！
不過這還不是我要的效果。
我是想用鏈子把他勒死的。
空手奪白刃？好吧，這招我只在電視上見過，卻從未有心去學。
算了，不想這麼多了，直接錘死他丫的！
我的左手一把攥住了他的領子，兩眼直對著他那張欠揍的臉。然後整條右臂掄圓了膀子，照臉就是全力一拳！
直將那眼鏡打飛到了頭頂的樓梯上！
然後，小腹間一涼。
「子偉！」王敏只能在旁邊干看著，然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去，我這是挨刀了？
低頭一看，那匕首的手柄，深深地陷進了我的肚子。李茂的牙齒在嘎嘎作響，惱怒地掐著我的肩膀，右手在我的肚子上不斷地抽刀刺進，抽出來刺進去……
我在心裡告訴自己。
這種時候了，你他媽還在慫個蛋？沒見過刀還是咋的？
求生本能，讓我再次爆發了奇迹般的力量。我感到我左手的手指，已經鑽破了他的衣服……
「我R你大爺！」
我罵了一句，又一拳轟進了他那張臉。
打人不打臉？廢話！打人專打臉！
兩拳轟的他翻白眼，手上的匕首也鬆了下來。我摳著他手裡的匕首，想把他手裡的匕首搶過來。誰知他手上突然爆出大力，一匕首，刺進了我的胸膛！
太輕敵了……
再怎麼嬌生慣養，弱不禁風，起碼他也是個男的。
身體一頹，使不出力氣，我就這麼靠住了門口，坐倒在地上。
李茂也嚇傻了，完全不敢看我，趕緊揪住了王敏的領子，把她拖到了門外。
「我說什麼人這麼牛呢，原來是你們兩個等著我呢哈？」
他這才想起來要說話。
「不過你們也是弱爆了啊……這麼埋伏我，還弄不死我，你說是不是？啊！」
誰跟你似的殺人不眨眼……
王敏絕望地看著李茂，看了一眼這邊渾身是血的我。而我則在眯著眼睛，拚命不讓自己睡過去。
「小妹妹長得倒是挺漂亮啊，不用說還沒讓人嘗過鮮吧？嘖嘖，要不是老子今天有急事，可得好好跟你樂呵樂呵，好好談談人生體驗呢……」
「你個畜牲！」
我罵了一句，馬上胸膛上的傷口便疼得我眼前一黑，險些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放開她聽見沒。」
我冷冷道，喘著粗氣，每說一個字都要忍受巨大的疼痛。想必剛才那一刀應該是捅破了我的肺吧……
「我讓你放開她！」
「喲，還有力氣說話呢？你女朋友對吧，來，我給你看看，你是怎麼保護你女人的。」
王敏掙扎著，給了他一拳，卻是綿軟地像棉花一樣。李茂樂了，回身便揪住王敏的頭髮，對著地面就是狠狠一砸，疼得她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痛徹我的心扉！
誰知，王敏當然不是那種碰見事情就嚇得一動也動不了的女孩子，她手裡攥著一根五寸釘，瞥了一眼地磚，這就往地磚縫裡一塞。
事先在這棟樓附近布好的風水陣法立時起了作用，立時陰風大作，鬼哭狼叫聲震耳欲聾！
機關一重接著一重發動，門口一輛自行車似是被什麼東西拉了一下，腳蹬子自己動了起來，這就向著李茂撞了過去！
沒騎多遠，車頭就高高揚起，直對著李茂那張帶血的臉，將他整個人撞翻在地！
王敏忙抓住這個機會，一個燕子翻身站起來，向我這裡狂奔。
我分明看見了，她驚恐的眼睛里，全是淚花。
「你不要死，不要死……子偉，你挺住，我這就……」
她顫抖的手掏著裙兜，抖擻出來一大把創可貼碘酒棉簽之類的東西，似是在找繃帶。
哪兒成想，那自行車撞完這一下就完了。一隻帶血的手，抓上了王敏柔弱的小肩，一把將她甩了過去。
「小姑娘，你是不是找死啊！」
李茂吼著，這畜牲居然一把撕開了王敏的衣服！扣子散落了一地，露出了裡面白凈的皮膚。我心痛歸心痛，身體卻還是動彈不得。
「來，小姑娘，我看你是真活得不耐煩了。來，來來來，我先讓你見識下，你跟了那慫包到底有多憋屈，跟了我才能讓你爽翻天。」
「呸！」
王敏一把將衣服蓋好，咬著牙對著李茂的臉就是一口血痰。
我渾身抽搐打著擺子，鬼手顫抖著從兜里掏出了那一沓黃紙……我去，越著急腦子越亂，還是說我這大腦已經缺血缺的記憶衰弱了？那個什麼符是怎麼畫的來著？我憑印象划拉了兩下。
轉過頭來，然後努力將眼珠也轉過去。
嗯，就是這個了！
我用牙齒咬住了那符，血水很快將那薄薄的符紙洇透。不知道這樣還有沒有用了……該死，似乎也洇到我剛改到的部分了啊。
這種符咒，應該是錯一筆都會沒有任何效果的吧？
顧不上胡思亂想，我深吸了一口氣，肺部的傷口立刻開始慘烈地報警。我毫不在意，用鼻孔對準了那還在欺負王敏的李茂……
就算疼成這樣，王敏那邊還著急，這一下，老子把鼻涕都擤出來了。
火舌噴射而出，那李茂還沒反應過來，上半身就被那火光整個吞沒！
我去，勁頭還不小。
只是火焰噴射出的衝力，就把那李茂整個吹飛了出去，跌倒在幾步之外。渾身的西裝都燃燒了起來，燒的那貨滿地打滾！
王敏震驚地看著他，瞠目結舌。
「那可是冥炎真火，遇水不滅，無薪都能自燃，而且不燒盡目標就不會罷休……沒救了。」
她擦了把眼淚，也顧不上收拾凌亂的衣服，這就跑了過來。
「子偉，子偉，你不要睡！我這就幫你止血……」
「我也沒救了，對嗎？」
「別胡說八道！再說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感覺到，她顫抖的手飛速翻出了什麼東西，然後撕開了我的襯衫，迅速給我包紮。
「你沒睡吧？醒醒，來，看著我啊！」
她死命晃我的腦袋，可我是真的困的不行，卻沒有一點力氣說話。
「看著我啊！看著我啊！」
我拚命睜開了眼睛，眼前的王敏，身後一片火海，面容格外憔悴。熟悉的眸子里滿含著絕望的淚花……
「別，不要傷心……」
我本能地念叨了一句。
她卻聽不到一般，飛速掏出了我的手機。「你們那個救護車的電話是哪個！」
傻瓜，你是不是還以為我們每個人手機上都特別存著一個救護車號碼備用的？
我們費了好大勁，才勉強把救護車叫上，還不知道那邊那個小護士到底聽沒聽懂什麼情況……
「所以說，我們贏了，對嗎？李茂，死了？」
「嗯！」
王敏拚命點頭。
可我卻看到，在她背後的一片火海里，有一個影子，緩緩站了起來……
差點忘了，李茂他可是會蛻皮的！活脫脫就是一蛇精！
只見，白蛇直起了前身，小心翼翼地繞過火苗，從那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身體里爬了出來，向這邊走來。
王敏拔劍擋在我身前。
「敢碰他一下，我就跟你拼了。」她冷冷道。
那白蛇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王敏吐著信子。
而我，則從她身後的陰影里，伸出了短吻鯊的槍口。
我的靈力，只夠給它上一發子彈的了。不過，只有一發子彈有什麼問題嗎？足矣。
子彈，終於貫穿了那白蛇真身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