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娘娘清靜慣了
「娘娘,請用茶。」
「不用。」
依蘭殿中,一個婢女端著茶往外走,被迎面而來的翠萍攔下,接過茶,走進了殿中。
「娘娘,天氣寒冷,喝些熱茶暖暖身子吧。」
白瑾柔手中的帕子揪緊又鬆開,「夏婉婷,果真是個不中用的。」
經過白瑾柔明裡暗裡的調教,翠萍知道自家娘娘和皇后並不是表面上的那樣,娘娘心裡,自有一番打算。
「娘娘,您不是說了,夏貴人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她是鬥不過皇后的嗎?」
「本宮也不指望她別的,能拉一拉皇后的腿也算是好的,誰知道她竟這般沒用!枉費本宮花那麼多的心思在她身上。」
原以為在佩宏峰迴京之前,能借夏婉婷的手斗一斗佩玖蘭,白瑾柔甚至又偷偷聯繫了自己的父親,禮部尚書白齊鳴。
從他那裡得知佩宏峰入皇城的大約時間,再透露給夏婉婷,以夏婉婷的心思,能看出自己是故意的一點兒也不奇怪。
不過,就算夏婉婷知道自己是故意的,她也會去做,她一直把佩玖蘭當做殺害自己孩子的真兇。
虧白瑾柔為了達到目的,把自己埋在重華宮的綠鳶都給夏婉婷用了,可如今什麼都沒做成。
佩玖蘭不僅解了禁閉,夏婉婷也被皇上打入冷宮,從凌舜華這麼做可以看出,已經對之前的皇嗣之事,有所懷疑。
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什麼都沒有得到,好處全落在了佩玖蘭的頭上,白瑾柔怎麼可能不惱。
「娘娘,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什麼也不做。」
「什麼都不做?」翠萍不懂了,皇后已經被放出來,娘娘什麼都不做的話,皇後會不會藉機找事。
「皇后本就是後宮之主,誰又能與她爭。」
佩玖蘭依舊是後宮之主,皇后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她的父親佩宏峰又在邊關打了勝仗,風頭鼎盛,任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觸碰她的眉頭。
白瑾柔眼神暗了暗,心中暗腹:佩玖蘭,我們且看以後如何。
「不愧是佩將軍,這麼快就打了勝仗。」
「剛剛皇上所言,明日佩將軍就進京了吧……」
宣明宮外,剛散朝的官員,三三兩兩的往回走,時不時交頭接耳一番,無一不是再討論剛剛的朝堂內容---佩宏峰迴京。
「白大人。」
身後的一聲叫喊,讓剛才走神的白齊鳴回過頭,拱手道,「文丞相。」
「白大人似乎有什麼心事?」文思遠捋了一把下巴處為數不多的鬍鬚,笑眯眯的說道。
「丞相說笑了,下官只是昨夜不曾休息好,眼下有些睏倦罷了。」
「原來如此,」文思遠點點頭,「老夫那裡倒是有一些提神的草茶,可送與白大人。」
白齊鳴擺擺手,「不敢不敢,下官怎好平白接受丞相的草茶。」
「白大人,你我同朝為官,可謂是一起為朝廷效力,白大人若能安神休息,做起事來也是有所助益。」
「這……」白齊鳴有些躊躇。
「怎麼?」
文思遠一挑眉,幾根鬍子也跟著顫抖,「莫不是白大人嫌棄老夫的草茶入不了白大人的金口?」
「下官豈敢,」白齊鳴又拱了拱手,「如此,就先謝過丞相大人了。」
「你我都是同僚,不必客氣,那就有勞文大人移步寒舍一遭了。」文丞相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丞相請。」白齊鳴也伸出手,等文思遠先走。
文思遠哈哈一笑,抬步前行,白齊鳴隨後跟上。
「怎麼樣?」
下了朝,凌舜華剛走進御書房,連正金龍袍都未換下,便讓人喚來了依舊守在重華宮門口的侍衛。
「回皇上,」侍衛低著頭,恭敬的答道,「娘娘不曾出去。」
凌舜華不耐煩的擺擺手,「下去。」
「是。」侍衛退後幾步,慢慢走出御書房。
「皇上是否先換衣?」李尚榮眼睛略過不遠處架子上,已經擺放妥當的便龍袍。
「佩玖蘭為何不出去?」凌舜華也沒說換不換衣服,抬眸問李尚榮。
「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也許清靜慣了。」
李尚榮朝門口的小太監招招手,立刻進來兩人服侍凌舜華換衣。
「她是個清凈的人?」凌舜華像是問李尚榮,又像是自言自語。
佩玖蘭到底是個什麼性子的人?長久不曾注意,他似乎有些弄不清了。
「皇上,不然您去看看娘娘?」
李尚榮俯身,把一塊琉芷玉掛在凌舜華身上,這是一塊極品的玉石,晶瑩剔透,沒有絲毫雜質。
此玉與眾不同的地方,並不只是如此,玉石內里清晰可見一條金龍盤旋其上,足以彰顯凌舜華的天子身份,所以他每日佩戴在身上,不曾取下。
「朕忙得很,沒那個閑工夫!」
等李尚榮系好琉芷玉石,凌舜華便繞過御桌,坐在龍椅之上,準備批閱奏摺。
李尚榮取下架子上的狼毫,遞給凌舜華,「皇上,明日佩將軍入京,要擺接風慶功宴嗎?」
「佩宏峰乃我朝第一大將軍,皇後生父,此次又立了如此之功,你說呢?」
凌舜華掃了一眼李尚榮,「你最近當差,越發不用心,怎麼,跟著朕委屈你了?」
「回皇上的話,奴才萬萬不敢,奴才能伺候皇上,是奴才的福氣,是祖上積德,是奴才祖上莫大的光榮,是奴才祖上……」
「給朕閉嘴!」
凌舜華揮手打斷他的祖上,「朕要你說話,你惜字如金,不要你說,你視金如糞。」
「回皇上的話,奴才喜歡金子,不會當做那污穢之物。」李尚榮語氣很誠懇。
「你給朕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