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家的垃圾堆（中）
關於列儂家族，他只是在聖都的圖書館看過一些零零碎碎的資料，一來列儂家族很神秘，外界知之甚少，二來他當時不是專門研究列儂家族，是研究的某段歷史中涉及到，隨意看了看。
鑒定右腳戰靴已經讓他絞盡腦汁，再來一隻他只能靠猜的，好在都是戰靴，互相能參考印證。
李衛明忽然掏出大件小件的一堆，他直冒冷汗。
裝出隨意擺弄的樣子，可銳利的眼神出賣了他。
向光明「擺弄」了一圈，仔細的放回原位，連傾斜的角度都沒有一點變化，好像從未被人動過一樣。
「很難嗎？」
鑒定的難度越高意味著鑒定費越高，列儂家族的盔甲價格不明，如果鑒定費過高，還不如不鑒定。
之前很輕鬆啊，是不是想騙我的鑒定費。
李衛明眼神不善，向光明的眼神簡直像是要吃人。
懂不懂貴族的禮節，知不知道什麼叫看破不說破，知不知道什麼叫打人不打臉。
向光明盡量讓自己顯得自信一點，可是腰板挺不直，風輕雲淡的笑容也像是乾笑，「需要一點時間。」
何戰、杜風一臉回憶，這句話聽著耳熟。
「多長時間？」
李衛明很困惑，自己是不是能預知未來，此刻的場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向光明惡狠狠的瞪他，這傢伙絕對不是貴族，就是個披著貴族皮的混混、流氓，沒知識、沒文化、沒眼力。
他很想給李衛明上一堂貴族禮節課，當別人說「需要時間」或者類似的話時，意思是代表委婉的拒絕，正確的應答是告辭離開或者轉移話題，避免對方尷尬。
「列儂家族的存在非常隱秘。」
很熟悉的開頭，之前說過？
「我也只是無意中看過一些，等下次去聖都，專門查閱過列儂家族的資料，就能完成鑒定。」
何戰、杜風眼神交匯，很不尋常的沒有發生「戰爭」，非常平和。
他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我們也就一個月，他直接推到下次去聖都，乾脆說不能鑒定，大家都省事。
怕丟人就別說大話。
沒什麼可怕的，我們就經常丟人。
滾，你總丟人別拉上我。
又一次要爆發「戰爭」時李衛明說話了，「向光明鑒定師什麼時候去聖都？」
混混，而且是最沒知識最沒文化最沒禮貌的混混。
向光明氣的肺都快炸了，表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其中的艱辛又有誰能知道。
「去聖都學習是所有人的心愿，但不是任何人都能去成的。我自小接受洗禮，學習光明魔法，十六歲成為牧師，這些年來兢兢業業為教廷招攬教徒，立下不小的功勞，有幸被邀請去過一次。」
李衛明總算是弄懂了，難怪有莫名的熟悉感，之前何戰、杜風都說過類似的話。
回想兩人的對話，向光明早已委婉的表達了無法鑒定的意思，他還「耿直」的追問。
向光明幫了自己不小的忙，一百六十萬金幣，沖著錢也應該解釋一下，否則太沒禮貌。
「早就應該聽出來了，只是向光明鑒定師的神情太鎮定自若，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很難往那方面想。」
向光明的內心何止是艱辛，是艱難，是艱苦，是艱巨，被他的禮貌感動，都快崩潰了。
他做出明智的決定，不說話，沉默是金。
「管它是不是列儂家族的，就算是也未必值錢，丟回垃圾堆去。」
「賽斯神煉的作品價值一百六十萬，黑山王國的盔甲、武器也值八萬，總共一百六十八萬金幣，贖回城堡后還剩很多，應該夠用一段時間。」
「真用完了再去垃圾堆里扒拉，破爛多得是，不缺一副列儂家族的盔甲。」
把疑似列儂家族的盔甲一件一件裝回破口袋裡，向光明偷偷看他，欲言又止。
強烈的驚喜已經冷卻，李衛明智商在線，心想之前無意中的「耿直」給向光明放了一通嘲諷，該修補一下。
「帶回去也是扔垃圾堆，乾脆我把它們留在落風拍賣行，請向光明鑒定師抽時間再看看，有了消息麻煩通知我一聲，不著急，慢慢來。」
「是誰要把垃圾放在落風拍賣行，咱們拍賣行什麼時候成了收垃圾的地方。」
有一道身影推門進了貴賓接待間，年紀很大，滿臉的皺紋，慈眉善目，聲音也帶著笑意。
「光明，又在拿『讓垃圾變成寶物』說事，不過你確實有資格，論見識少有人能超過你。要我說，整個落風城就沒有你鑒定不出來的東西。」
好不容易一個巴掌落下去，另一個巴掌又舉起來。
啪啪啪，別人以為在鼓掌，可向光明臉疼，超級疼。
他心裡苦，還說不出來。
「老師你說的不對，現在就有一件東西他鑒定不出來。」杜風笑的開心，喜上眉梢，向光明啊向光明，你也有今天。
他忽然對李衛明有了好感，小夥子，幹得漂亮。
「什麼一件，分明是好多件。」
耿直如同矮人的何戰竟絲毫不覺得自己把向光明請來助戰然後一腳又將對方踹進坑裡並踩上一腳有什麼不妥。
「你們兩個又跟光明鬧矛盾了？」古淵海笑著搖頭，一副慈父的模樣，「他有時候喜歡說教，可說的都是有道理的，你們兩個要多聽聽，別總是不耐煩。」
「世上有沒有他鑒定不出來的東西，有，肯定有。落風城有沒有他鑒定不出來的東西，沒有，絕對沒有。」
啪啪啪。
臉有沒有腫，沒有，絕對沒有，臉有沒有疼，有，肯定有。
「我有些關於列儂家族的問題想請教老師。」
古淵海的到來不是偶然，他見向光明去了許久不回，以為三人發生爭執，以前有過類似的事情，於是過來聽個八卦。
人老了，多聽些八卦能活躍大腦，有益於身心健康。
弄清楚怎麼回事，古淵海也很感興趣，捧起一隻戰靴左右打量。
「有人委託我們落風拍賣行鑒定，是信任拍賣行的能力，是信任『四大名鑒』的能力，我們不能損了拍賣行的名聲。」
「我們四人聯手，相信落風城裡沒有鑒定不成的東西。」
古淵海被三人尊稱為老師，連自傲知識淵博的向光明都都十分尊敬他，不僅因為年紀大、脾氣好、教過他們東西，實實在在有能夠折服他們的能力。
古淵海是一位魔法師，沉浸鑒定的學問多年，自創不是魔法的「鑒定魔法」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