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聽到「比試」就肚子疼的病
杯中飄起一團霧氣，似乎是蒸籠內尚未散去的水汽凝聚，很快眾人意識到……並不是。
霧氣漸濃，凝在杯中久久不散，像是一團棉花，像是一掛霧凇，很離奇，也很美。
對眾人的震驚和探尋的目光視而不見，李衛明又取來一片翠綠的葉子，左手捏著，輕盈的放入另一個茶杯中。
綠葉飄在混雜十數種顏色的液體上，兩者發生奇妙的反應，翠綠漸漸淡去，液體混雜的顏色也逐漸退卻，變得清澈、乾淨。
枯黃的一葉花和十幾種藥材一起沉入杯底，很快，奇妙的事情再次發生杯中升起一團霧氣，漸漸濃郁，凝而不散，和先前的那杯一模一樣。
要說不同也是有的，第二杯藥茶中升起的霧氣更多。
第一杯藥茶霧氣與杯口平齊，第二杯則超過杯口，濃郁的霧氣掛在杯沿上，彷彿就要淌下去，然而始終只是掛著。
第三杯……第四杯……
一葉花投入杯中，紅綠夾雜、黑白相間的混雜色彩很快褪去，留下清澈、透明的藥茶。
當枯黃的葉片沉入杯底，霧氣便從杯中升起，每一杯都比之前的一杯更多。
震驚過後很多人留意到一件事，李衛明投放一葉花的順序和他辨識的牛眼草的年份一致，從低到高，杯中霧氣也從少到多。
蘇小飛表示我抓破腦袋也猜不出來會是這麼個結果，藥力都能用眼睛看出來了，讓他還怎麼作弊。
「霧氣多不代表藥力就強，配方是你的，誰也不清楚其中有沒有問題。」他硬著頭皮說道。
眾人乾笑，你不要臉我們還要，恕不奉陪。
「泡的藥茶是用來飲的，煮的藥茶是用來品的，蒸的藥茶是用來聞的。」
舉起一杯藥茶，輕輕吸氣，霧氣流入鼻中，一股清涼直透腦門。新仇舊怨、糾纏不休帶來的煩悶消去無蹤，心神安寧，思維非常清晰。
李衛明補充道：「寧神、提神一類的藥茶，最適合用蒸的，藥力直透腦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浪費。」
將茶杯放下，他輕笑著說：「藥力被我完全吸收，這已經不是藥茶，只是一杯白水。」
有人不相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驚奇道：「真的是白水，連一點味道都沒有。」
剩下的九杯藥茶很快被分光，吸去濃郁的霧氣，藥力發揮極快，心神瞬間寧靜下來，時間只有飲茶的十分之一。
留下溫熱的白開水，淡而無味，沒有分毫寧神的效果。即使是五十年藥力牛眼草製成的藥茶，也沒有丁點藥力殘留，神乎其神，不可思議。
「藥材的藥力都被萃取的乾乾淨淨，一點不剩下。」
有人突發奇想嘗了一口沉入杯底的藥材，由此發現更加不可思議的事。
製取藥茶的精髓有二，一是萃取藥力，二是中和藥力。
李衛明輕而易舉就將兩者做到極致，做到完美。
剩下的還需要比嗎？有必要比嗎？
「啪」「啪」
蘇小飛抽的不算重，可畢竟是一百一十個耳光，抽到一半兩邊臉已經腫了，期間怒氣攻心又吐兩回血。
慘不忍睹！
比，一定要比，不能我一個人挨抽。
蘇小飛內心狂吼，惡狠狠的瞪著陳偉，笑，接著笑，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陳偉心虛，你瞪我幹什麼，又不是我讓你和李衛明比試。
對了，是誰把我和蘇小飛拖進這趟渾水裡，趙天吶，要挨抽也該是他，憑什麼是我。
「哎呦，哎呦」
陳偉捂著肚子直哼哼，是不是太輕了，應該演的更嚴重點。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撲倒在地上，捂著肚子不停打滾，叫的聲嘶力竭。
只聽聲音還以為得了多嚴重的病，下一刻就要斷氣，再看臉上，面色紅潤有光澤，健康的不能再健康，喝點長心茶會流鼻血的那種。
趙天還在思考李衛明從哪學的藥茶之道，別說他們，比白城鹿都強出百倍。
忽然間陳偉就「生病」了，而且「病」的不輕，肯定沒辦法和李衛明比試——沒看到他眼睛都閉上了，用力的模樣，恨不得從來沒長出這雙眼睛。
三局兩勝，接下來輪到他了。
「你看……」
李衛明瞅瞅倒地不起死都不肯睜眼的陳偉，再瞅瞅咬牙切齒怒目以示的趙天，給個說法，比還是不比。
「我看可以再等等，辨葯、識水、制茶，當然要按照順序來。」
「不用等，我的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嗯，等你們比試過大概就好了。」
怕他們聽不懂，陳偉很耿直的補充一句，氣的趙天想把他拎起來用木棍撐開眼皮塞到李衛明跟前。
眾目睽睽之下，比試本身也是趙天提出的，他沒理由推卸。
「制茶和辨葯不同，必須有新的規矩。制茶不僅看藥效，還要看效率。同樣的藥茶，有人花十分鐘製成，有人花一整天製成，後者的藥效或許強一些，但在比試中必然算前者勝出。」
李衛明表示沒意見。
趙天笑了，「比試從現在開始，兩人同時制一杯清體茶，交給老師評比，綜合時間和藥效進行打分。先讓老師迴避，等藥茶製成后再出來，以免你說我們串通舞弊。」
清體茶功能解除疲乏，是趙天最擅長的藥茶。
「必須用蒸法制茶，製取最常見的清體茶，使用羽根、天海嵐、蘇木、雲芽四種藥材，不得增減，統一使用五年藥力的藥材，發現藥力超過五年，立刻判定另一方獲勝。」
趙天一連添加三四個條件，眾人流汗，之前說的那麼自信，還以為有必勝的把握，鬧了半天還是心虛。
就李衛明剛才那一手，誰碰上不心虛，沒見陳偉滿地打滾不肯起來，是被嚇壞了。
「還有，在制茶的過程中另一方不得搗亂，否則立刻判定他輸。」
「補充的條件有點多……不過都算是合情合理，我沒意見……你還有別的條件嗎？沒有我就開始了。」
趙天暗道我也心虛，要不是實在沒辦法，誰願意跟你比試。
「開始吧！」
他急匆匆的撲向葯櫃，輕車熟路打開一個抽屜，取出藥材，然後很不小心的手抖了一下，抽屜整個被抽出來，連同藥材一起落到地上。
無恥啊無恥。
眾人心裡想著，卻沒什麼吃驚的表情，面對李衛明神乎其神的制茶手段，敢於應戰需要極大的勇氣，耍花樣是理所當然的。
真要是規規矩矩，一點小動作都沒有……喂，你也太瞧不起李衛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