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曾經滄海
沒有租到房子，馬毅有些失望，路過燕大的時候，決定進去看看。
燕大的未名湖畔，對於馬毅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如果不是那池春水，他也不會來到燕京。
春水依舊妖嬈，哪怕是在冬天。
只可惜，尋覓多年的那抹倩影，始終不在這裡。
湖景無論再好，對他也沒吸引力。
馬毅四處張望，找了一圈又一圈，眼看天色慾晚，只能擇日再來。
突然，馬毅聽到呼喚，循聲望去，只見，樹蔭掩映的湖畔條椅，一位長裙飄飄的靚麗女孩兒，抱著一本言情小說，正在向他招手。
馬毅有些遲疑，但是最終，他還是走了過去。
「你是來找我嗎？」女孩兒笑著問道。
「不是。」馬毅搖了搖頭。
「你可真是無趣。」女孩兒貌似不悅，「從你來到湖畔，你就發現了我。你一共轉了五圈，從我身邊經過五次，可你一次也沒招呼我。我有那麼丑嗎？」
「沈醉，你的美貌，還需要我來讚美嗎？」馬毅語氣淡然，隨口問道，「天氣冷得都快下雪，你怎麼還穿裙子？」
「暖和的衣服我也想穿，可我買不起。」沈醉抱住胸口，顯得楚楚可憐。
馬毅根本不信，「別在湖邊招搖了，早點回宿舍。」
「那你送我吧。」沈醉提出要求。
「燕大我不熟悉，你自己回去吧。」馬毅沒有同意，感受到無數窺視的目光，感慨道，「周圍男生這麼多，肯定都是因你而來。他們也不容易，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馬毅，我在給你機會！」沈醉認真道。
「很遺憾，你來晚了。」馬毅收斂笑容，望著未名湖水，少有的嚴肅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不要跟我拽文。」沈醉嗤笑道，「我是燕大中文系的碩士研究生，就你那點墨水，真是班門弄斧。」
事實確實如此，馬毅沉默無言。
「送我回宿舍吧。」沈醉的語氣不容拒絕，看到馬毅還想推辭，她又補充道，「我在幫你找辛純！不想知道我的進展，那你就走吧。」
婀娜的背影，正在不斷遠去，馬毅儘管猶豫，想到沈醉的話，還是追了上去。
「為什麼幫我？」拉住沈醉的胳膊，馬毅非常不解。
「好奇！」沈醉邊走邊說，「在我認識的男生中，你是最有特點的，喜歡你的女生肯定不少，可你為了辛純，居然守身如玉。我是真想知道，你的這份堅持，到底值不值？」
「守身如玉？」馬毅哭笑不得，「你都用的什麼詞？小學還沒畢業吧？」
「馬毅老師，那你教教我，我該怎麼用？」沈醉嬌聲道。
「既然你想學，那我就教教你。」馬毅一本正經，「你應該這麼用，比如，情深意重，痴情不改，一心一意，矢志不渝……」
「恬不知恥！」沈醉聽不下去，直接出言打斷，捂著肚子彎著腰，笑得都快抽筋了。
馬毅覺得不好笑，等到沈醉站穩了，他便直接問道，「既然幫我找，說說你的進展吧。」
「其實也沒進展。」沈醉隨口回應。
馬毅停下腳步，感覺被她耍了，「沈醉，你還是自己回去吧。」
「急什麼，我又沒說完。」沈醉跺了跺腳，語氣有些幽怨，「我把辛純的照片，發在燕大bbs，以我非凡的影響力，只要她在學校出現，很快我就會知道。」
「那她到底出現沒有？」馬毅急聲道。
「暫時……沒有。」沉醉笑了笑，開脫道，「儘管不太理想，但也在情理之中。你都找了五年，我才找了多久。」
馬毅想想也是，「沈醉，謝謝你。」
「你的感謝，太沒誠意。」沈醉趁機道，「如果真要謝我，你就請我吃飯。」
「沒錢！」馬毅很乾脆。
「怎麼可能？」沈醉根本不信，「你的工資六七千，吃飯能吃多少錢？又不是和你約會，幹嘛那麼摳門兒？」
「我是真沒錢。」馬毅沮喪道，「房租我都交不起，哪敢請你吃飯啊。」
「真是沒勁。」沈醉備受打擊，「我可是超級校花！這麼給你機會，你都不知道珍惜。」
馬毅也很無奈，「校花大恩大德，馬某無福消受，機會留給別人吧。」
「既然你沒錢，那我請你吧。」沈醉捂著肚子，感覺真得餓了。
「你請我？」馬毅有些臉紅，「那我怎麼好意思。」
「學校食堂，去不去！」沈醉掩口笑道。
「我又不挑食，只要能吃飽，去哪無所謂。」馬毅誇下海口。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別後悔。」沈醉狡黠道。
馬毅心驚肉跳，感覺有些不妙。
果然，沈醉請他吃飯，確實沒安好心。
花了不到五塊錢，給他打了四盤米飯！
至於葷菜和素菜，一份也沒有。
沈醉要了兩個雞蛋一杯果汁，坐在馬毅對面，幸災樂禍地望著他。
「米飯沒有菜，讓我怎麼吃？」馬毅小聲道。
「讓你吃飽啊！」沈醉板著俏臉，「我是窮學生，菜價那麼貴，真是吃不起，你就將就一下吧。」
沈醉天生麗質，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大學食堂又是學生最多的地方，坐在她的對面，守著幾盤白米飯，馬毅無地自容。
好在，馬毅的臉皮非同一般，就在沈醉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而且，一盤接著一盤。
吃完之後，馬毅平靜道，「沈醉，還有嗎？」
沈醉俏臉通紅，感受到無數異樣的目光，她是再也坐不住，迅速起身，匆匆離去。
實際上，因為馬毅的摳門兒，沈醉只想捉弄他，只要他能說些軟話，葷菜也好，素菜也罷，沈醉都會管夠的。
可她實在沒想到，馬毅臉皮那麼厚，四盤白米飯，吃得一粒也不剩，就差當眾舔盤了。
沈醉離開食堂，一路跑回宿舍，室友見她情緒有異，不禁有些擔心，沈醉解釋道，「遇到極品男，吃飯都丟臉。」
「吃飯？」室友興奮道，「這麼說，有人和你約會了？」
「我倒是想約，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自古多情空餘恨，只能去找金龜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