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仙道
方攸離開深巷后，並沒有立刻返回家中。而是繞著圈子，重新走到娛樂街那裡。他將自己藏起來的校服外套翻找出來，又買了打火機，然後走到公園裡面，找了一處僻靜之所，偷偷將身上染血的單衣燒掉。
等他回到家門前時，已經是十點多了。閉合的防盜門縫透出光線，顯然家裡面有人。
方攸帶了鑰匙，直接打開門，然後推門直入。他還沒有走進家，廚房那裡就傳出聲音：「是小攸回來了嗎？」
「洗洗手，我帶了宵夜。」是小媽的聲音。
「好的。」方攸回了一聲。不過他沒有洗手，而是先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面，關好房門，翻出一件洗好的單衣換上。
等方攸走出房間的時候，他在客廳的沙發上面發現了一個人。
米穹穿著睡衣，微濕的頭髮帶著水意，她雙腿併攏，斜躺在沙發上面，胸前壓出青澀誘人的弧線。米穹手裡面拿著一塊平板，不停的用手指點著，平板發著音樂，聽聲音是一款很流行的小遊戲。
方攸看到對方這幅若無其事的樣子，眼睛閃了閃，但他還是裝作沒看到對方的樣子，走到茶几前面，準備吃小媽帶回來的宵夜。
當方攸坐在沙發上的時候，米穹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突然，她手中的平板響起了悲慘的音樂，米穹趕緊用手指不停的點屏幕。
方攸用餘光瞅了她一眼。
宵夜是煎餃，餃子煎烤的金黃，放入口中咬上半個，滿口散發出誘人的香味，令人食指大開。
米穹恨恨地將平板摔在沙發上面，她坐直身體，也用一旁的牙籤扎餃子吃。
兩人默默地吃著東西，米穹突然壓低聲音說：「晚上我出去的事情，不要跟媽說。」
方攸聽見，繼續嚼著口中的餃子，看都沒有看她。
「你！」米穹見到方攸這個態度，炸毛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小媽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她顯然是剛回來，還沒有換下身上的職業裝。小媽看兩人坐在沙發上面，溫和地說：「你們兩個趕緊吃完，然後早點睡覺。」
米穹鼓著嘴，狠狠地咬著口中的餃子，沒有回答。方攸倒是笑著點了點頭。小媽見到兩人這樣，也就往洗手間走去，準備洗漱睡覺。
直到吃完宵夜的最後一刻，方攸才抽出紙巾擦擦嘴，平淡的說：「以後晚上少出去。」
「哼。」米穹哼唧一聲，沒有回答他的話。不過方攸顯然也不在意，直接往自己的房間裡面走去。
等方攸的房門關上，米穹抓起一個靠枕就狠狠地摔在沙發上面。
「啊啊！神氣什麼！明明只是一個麻瓜！」她頭髮散亂，趴在沙發上，將臉埋在枕頭裡面。一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米穹就感覺有些沒臉見人。
夜深的時候，方攸躺在床上突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他赤著腳，翻身下床，偷偷將房門鎖上。然後他慢慢的走到陽台處，望著夜空皎潔的明月。
今天的空氣很潔凈，明月升在上面，底下的人能夠清晰地看到上面的瑕疵。方攸不是出來賞月的，他沒有在意地上的冰涼，直接盤膝坐在陽台正中央。
此時月光從天空灑下，正好淋了他一身。
「血脈者，不知道血脈者到底是什麼存在，是和傳說中超能力者一樣的嗎？」方攸默默地思考著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不管了，有米穹在身邊，以後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觀察。」
方攸放下想法，手掌一翻，一尊青玉葫蘆出現在他的手上。葫蘆在月光的照耀下，身上的裂紋變得更加明顯。這個時候它的身上也閃著一點綠光，有著神異。
「本以為開啟葫蘆需要花費極大的心力，沒想到今天晚上就成功了。是這個世界的超凡之力極為常見，還是我的運氣太好？」
方攸閉上眼睛，用自己的精神溝通葫蘆，「葫蘆，將吸收的超凡之力消化掉。」
隨著他的指令下達，葫蘆在他的手中一震，隨即葫蘆身上的那點綠光立刻消失掉。同時，葫蘆表面泛起了一層薄薄的青光。
在方攸的注視下，葫蘆突然脫離他的手掌，緩緩地漂浮在他的手上，慢慢的轉著。一縷一縷的月光灑在它的身上，彷彿被它吸了進去。
這是葫蘆受到激活，開始吸收月華，進行自我修復了。
方攸眼中閃過詫異：「本以為這點超凡之力最多能使葫蘆醒來，沒想到竟然直接激活了。」
在他蘇醒后，葫蘆的力量已經破碎，無法給予他半點幫助。但是葫蘆也並不是沒用了，只要有能量的支持，它就能慢慢的啟動，然後發揮作用。
其中醒來后，葫蘆最多能將內部的信息傳遞給方攸，而激活后，就能開始自我修復。
「這個世界的超凡之力，實在是濃厚。」方攸只能做出這個判斷。
他抓住葫蘆，打斷了葫蘆的修復，將它放在自己的額頭，下達指令：「將法訣傳輸給我。」
「嗡！」得到他的命令，葫蘆輕輕震動起來，表面的光澤也不斷閃動，一股信息以葫蘆為源頭，流進方攸的大腦之中。
幾個呼吸之後，方攸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喜意。
「果然，法訣雖然存在於葫蘆之中，但並沒有受到損害。」他感受著大腦之中流淌的信息，一字一字的吸收著。
得到法訣，方攸鬆開葫蘆，讓它漂浮在胸口前繼續吸收月光。此時他按照法訣的要求，身體放鬆，頭脊正直，以五體朝天的姿勢，慢慢沉靜下來。
仙道有途，一共分為九步：定神，出殼，夜遊，日游，驅物，顯形，附體，奪舍，雷劫。
其中奪舍境界就是鬼仙境界，達到這一步后，修鍊者就能在肉體死亡后，主動投胎轉世，而靈智不損、不受胎中之謎的困擾。
若是修鍊到極致，度過重重雷劫，就能達到最終的陽神境界。
這個境界，只在神話傳說中出現過。
方攸現在要做的，就是安穩自己的精神，使身體中的魂魄安定下來，進入定神境界。
這個境界雖然是仙道中最底層的境界，但是它也不是好修成的。平常人想要達到這個境界，若無特殊的法門，往往需要花費十幾年的時間。
古時的讀書人修身養性，需要花費十幾年的時間才能有效果，這就是證明。
即便有了法門，若是念頭不夠純凈，修鍊者也需要花費好幾年的時間來打磨念頭。而且這一步是仙道的起始，修鍊者無法進入這一步，就絕對無法踏足仙道。
方攸不是一般人，他雖然沒有長輩的護持、靈丹妙藥的幫助，但是有一顆打磨多年的道心。如今前世的記憶缺損，就是這顆求道之心在維持他的人格，沒有讓他迷失在凡俗之中。
方攸用心靈聽著自己的呼吸之聲，慢慢得，呼吸聲在他的心中變得越來越沉、越來越低，最後彷彿流水一般，穿透他的身心。
「嗡！」懸浮在他胸前的青玉葫蘆突然輕輕一震。方攸眼睛半闔，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神態自若。
月光從天空墜落，灑在他的臉上，映得他恍若玉人。
方攸此時已經沉浸在無思無想、無我無物的境界中，這正是定神境界。
一般的修鍊者需要用幾年時間才能完成的過程，竟然被他一夜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