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84

八個月後

時光匆匆流逝，總是不給人思考的機會。

彈指間流逝在指尖，流逝在發間……

……

藍天、白雲、綠樹、青草、微風、

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幽香……

清新的氣味

墓碑、照片、人影、還有一束黃玫瑰、

潔白的手帕輕輕的擦拭著墓碑上的照片。

黑色的長褲，坐在墓碑的旁邊，黑色的襯衫，被風吹起衣角。

黑色的長發凌亂而顯得哀怨。

黑色，他的世界里沒有了她的存在，就變成了黑色。

第244天，第244束黃玫瑰，第244個清晨，第244次懺悔。他還是沒有得到原諒。

也許他的誠意還不夠，所以沒有打動上天？

他只停留了一分鐘，做好每天例行的事情，清晨在晨霧散開以前把鮮花放好，然後擦掉一天下來她臉上的灰塵……

就是這樣簡單的事情，沒有一天忘記過，就算是發著高燒，就算是在路被颱風襲擊坍塌，哪怕走來，也不曾忘記過……

那是他的虧欠。

不過今天他沒有久待，在這個晴朗的天氣里，他早早離開了。

「今天有很重要的事，不能陪你。」給她一個笑容，安慰她，安慰自己，離開。

校園

沒有了何夢潔的校園還是那樣沸騰，除了羅傑心裡的空洞外，沒有什麼不同。

何夢潔是誰？已經沒有人記得。

記得他的人彷彿被附上魔咒都消失在這裡。

方心雨拿到全額獎學金去了國外留學，白家樂也跟了去。

翎兒回到了那個屬於自己的地方，而張海城有了她的陪伴在也不需要在那個空有回憶的地方留戀。

王書桐，也許還在某個角落，並沒有像孟潔洳說的那樣失去她認為重要的東西。

松霧，依舊過著他的生活，不過聽說他不再濫情，不再交女友。

還剩下的只有——羅傑！

他想過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但是離開后還是又回來了。

飯堂

一身的黑色打扮惹人注目，外加上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更加讓人怯步。

他眼前出現了一個白色桀驁不馴的身影，低著頭專註的吃著碗里的飯——緩緩的消失了。

不自覺，他的唇角不知何時上揚起來。

沿著她的足跡繼續找尋，走出飯堂，繞過操場，輕撫著雙杠，那上面竟還有她的余香。

白色的何夢潔正悠閑的坐在上面享受著陽光……又消失了

羅傑輕盈一躍也坐上去，那個何夢潔的位置。

想起她兇巴巴罵人的樣子，想起她傻傻強出頭的樣子，想起她害怕躲閃的樣子，想起她倔強不肯認輸的樣子，想起她流血不肯流淚的樣子，想起她聞到酒後總要吐自己一身的樣子，想起她對自己說對不起的樣子……

「今天是第三百六十五天，我們認識一年的時間，每年的今天我都會回來這裡來找你的影子，一點一滴的把他們編織起來，送到你身邊，你一定可以收到我的祝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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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有個人影昏倒在地上。

羅傑從雙杠上跳下，幾步跑過去，扶起那個人

「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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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病人家屬？」

醫生詢問。

「我是他學生——」想起現在何文波的妻子在牢里，女兒在天國，羅傑只有說「他現在沒有家屬在身邊，我可以代替家屬。」

醫生拿著片子指著其中一個黑點說「初步判定是腫瘤，但不知道是惡性還是良性，要做進一步化驗才能確定。」

「那什麼時候會有結果？」

「明天，病人最好還是住院觀察」

「好的，我去辦手續」

退出辦公室，羅傑的心又沉了下來，為什麼上天要這麼不公平，好人總是沒有好報。短短數個月何家就發生如此大的變故，先是何夢潔的意外，接連孟潔洳入獄，第三天叱詫風雲的黑道大哥孟道義就人間蒸發。現在又是何文波住院，不知道是吉是凶。

輕嘆了一口氣，現在他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了。

推開病房門，何文波已經醒過來，他面色蒼白，這些日子一定過得不好吧。

羅傑猜測

「是你送我來的醫院？」

「恩」沉默寡言，他已經徹底改變了。

「謝謝」

「？」不是訓斥嗎？不是辱罵嗎？羅傑不解的看向何文波，他應該和孟潔洳一樣痛恨自己啊，那樣他還能好過一點。

看著他吃驚的表情，何文波大概也猜到了一點「你一直在刻意躲著我，我確實埋怨過你，不過當我看見夢潔墳前始終有一束黃玫瑰的時候，我忽然明白，其實你的痛不會比我少，況且我有什麼資格埋怨別人，是我沒有看好我的女兒。」

「謝謝」這一次換做何文波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