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規矩最重要

第六章 規矩最重要

巧得很,張大良到「那個人」出租屋的時候,他正好在家。

到現在,張大良都不知道這個人叫啥,收音機里的女孩依然以「那個人」來指代,無所謂了,對於一個面臨死亡的人來說,這些事情不用關心。對於死去的女孩來說就更不用關心了,除了生點怨氣你還能幹啥,變厲鬼作亂嗎?

張大良最看不起這樣的人,也許是成功人士做習慣了吧。

怨念真的發展到這個地步,生生把好人做成了壞人,這樣有什麼好處?

所以這一路張大良一直在想辦法對著收音機規勸那個女孩,不管她是不是鬼吧,還是把該說的都說了,聽不聽是另一回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張大良是從未有過的語重心長,拿著個收音機像醉漢一樣叨叨著,害得那個的哥很緊張,到達的時候差點忘記收錢。

「看四樓那個窗口,有黃色印花窗帘的,說明那個人正在家……」

儘管收音機裡帶著雜音的聲音依然很陰森,但張大良也有些習慣了,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說:「你打算怎麼把他叫出來,讓我進去拿東西呢?」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凌晨子時過後,我就有辦法嚇他出去,門口用的是密碼鎖,開門密碼我也知道,到時候你就只管進去拿。」

女孩的聲音冰冷而自信,張大良大約猜得到劇情了,無非就是鬼片的橋段。

可見就算有鬼,它們也不是為所欲為的,居然還有時間的限制,不會是等托兒就位吧?

他看著那個亮著燈的窗口馬上就有了想法,張大良的崛起速度沒幾個人敢說能做到,所以他這個人也是有特點的。有一點他從來都是竭盡全力,那就是控制事件的主動權,因為一旦失去了這個主動權,你就只能聽天由命,你一旦聽天由命,就會和別人一樣等到白頭了。

生命的時間已經不多,此時張大良更耗不起,就說:「那我自己先試試。」

女孩冷漠的聲音說:「就憑你,怎麼試?現在你算是沒錢沒勢了,就連體能也比不過一個平常女孩吧,正常人都達不到的水平,你憑什麼說有能力對付他?」

張大良冷笑了一聲,這話他不樂意聽,有時候一條計謀,幾句話就能勝過千軍萬馬。

「第一,我現在所能達到的高度,再給那個人一百年他也可能達不到,第二,你要是真有本事,也不至於賣命來請我,在我們達成交易的那一刻,你就該承認我的能力,不是嗎?」

收音機里只有沙沙的聲音,那個女孩沉默了。

不能不承認,有人幾天的功夫,就比你一輩子努力強,這是現實。

張大良不再說什麼,直接往樓上走,現在的他爬一層都很累,不會浪費太多的體力去消耗,比體力,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能有多大?現實中你會發現自己與別人的差距大到不可思議,這絕不是一個人的體力能拉開的差距,人類也早過了茹毛飲血的時期,腦子就是最大的差別。

「你打算怎麼對付他?」

「我不用對付他,現在我要對他做什麼,都已經佔盡了優勢。」

「我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明白的話你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張大良毫不客氣地指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現在不需要什麼真正的鬼出現了,只要他如你所說做了那些事,那他心裡就有鬼,心裡有鬼的人註定是失敗者,只要你足夠聰明,這些失敗者就會被你吃得死死的,一點都沒有勝算。」

女孩的聲音不服:「你是說我蠢?」

「我沒說,是你自己意識到的。」

說著話,張大良已經來到了四樓,並且關掉了收音機。

認準了房間,張大良就開始敲門,一點都沒有猶豫的樣子。

門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左眼眼皮有傷疤的人,看起來很兇,但張大良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對不起,這是例行檢查,今晚我們分局將對整個小區進行排查。」

那個男人沒有怕:「憑什麼啊,你有搜查令嗎,你的證件呢?」

「有疑犯進入了這個小區,我們接到線報才展開了行動,希望先生可以配合。」

張大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至於證件,我沒有帶,但這沒關係,我只是來提前打招呼的,想要看證件你很快就能看到,在家等著就好,疑犯是個危險人物,你要注意安全。」

說完,張大良對那個男人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朝樓上走。

他並沒有上到五層,就在樓梯間里坐了下來,掏出一頂帽子,給自己戴上,遮住了他那明顯的光頭。

然後慢慢打開收音機,裡面傳出女孩的聲音:「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他根本不怕你。」

「他是不怕我,但是你猜猜,他會怕接下來的調查人員嗎?」

「可是並沒有什麼調查人員。」

張大良慢慢再拿出一個頭套,把自己頭部也罩了起來,一邊又說:「我只是朦朧地對他說了一些不存在的事,沒有威脅他,也沒有認定他就是疑犯,但是你猜,他敢賭嗎?」

「要是他敢呢?」

「那很簡單,就由你想辦法把他弄出去。」

張大良答得很隨意,「我做這些只是不想浪費時間,你確定能打開門嗎?」

「他只要出去了,我就給你開門。」

很快,張大良就聽到了動靜,急匆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沒有起身,只是把頭伸出去,看到就是剛才那個男人進入了樓道。那個人手裡還拿著一個包,連拉鏈都還沒有拉上,顯然是匆忙整出來的行李,飛快地沿著樓道沖往樓下。

等人沒影了,張大良微微笑了笑說:「你在嗎,看見沒有,聰明人就是幾句話的事,蠢人會弄得風聲鶴唳不好收場,其實成功不難,難的是怎麼讓腦子冷靜下來。」

「你很喜歡顯擺你比別人聰明,你真的比別人聰明嗎?」女孩的聲音有些不屑。

「以前不喜歡,以後是顯擺一次少一次了。」張大良嘆了口氣。

女孩冷冷的聲音說:「你讓一個罪犯逃走了,這是打草驚蛇,還自詡聰明?」

張大良又笑了:「你又不冷靜,我們的目的是什麼?目的是讓罪犯受到懲罰,現在他也不冷靜了,如果抓進了監獄,他犯的不是命案,你是自殺,所以頂天就判幾年了事。」

「可現在幾年的懲罰也沒有了!」

「你別著急,證據一旦確認,他就只能逃到法律管不到的地方,這相當於把自己前半生都毀了,三年算什麼?並且有生之年他都心驚膽戰,我們國家的執法還是能延伸到全世界大部分地方的,那時世界對他來說就是監獄,他將終身被限制在那些地方,並且重頭開始。」

沉默了大約一分鐘,收音機里的女孩聲音才說:「這麼說來,這比法律宣判更慘?」

張大良點頭:「是的,逃跑,不能正視自己的問題,往往會讓問題更加嚴重,這是他自己選的,怪不得別人,我也猜到了他會這樣選,為了躲避幾年牢獄之災,搭進去前半生。」

「可他畢竟做了那樣的事,留下名聲也不好了。」

「我才說了,要正視自己的問題,不能逃避,牙壞了,補一下,好過沒有。」

「照你這麼說,所有人犯法之後,自首才是對自己有利的?」

「所以我才說,良心無所謂,但要遵守規矩。」

接下來事情就好辦多了,張大良直接下去,在女孩聲音的提示下順利找到了手機,居然真的有手機,就丟在那人家裡。張大良弄了一個大信封,又在信封上寫字,說明這是證物,然後找機會讓路過的巡警撿到,這都不是什麼難事。

「你看,只要選擇合適的做法,任何人都能替你完成,不用搞得和驚悚片似的。」

張大良坐在街邊的長凳上,看著遠去的兩個巡警,旁邊放著一台小收音機。

「對了,你的壽命是不是得給我了?」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張大良站了起來:「收不到我也只能下去找你要了,可有一個不合邏輯的地方,你的手機,居然拍到了你正在被侵犯的場面,要做到這一點,除非當時有第三者在場,而且那個人是幫你的人,絕不會是疑犯一夥的,那麼問題來了,他當時為什麼看著你被侵犯不動手?」

「我就不能預感到有危險,事先準備好拍下來嗎?」女孩的聲音頓時冰冷。

「絕對不會是這樣的,沒有人拿著,你不好確定自己被侵犯的場合。」

張大良的聲音不容置疑:「而且,與其有這個功夫擺好手機拍攝,你更該做的是想辦法逃走,就算當時沒辦法已經被監禁,你也肯定會把所有時間花在努力逃跑上。」

開玩笑,連房門密碼都知道,張大良不信當時女孩沒辦法走。

「這不關你的事了,再見。」

這是女孩最後的聲音,然後不管張大良再怎麼問,都沒有了迴音。

他果斷地掏出那台送來的手機,給那個所謂的白無常發信息:「她走了,不會坑我吧?」

那邊回答:「不會,既然雙方有約定,就算她不肯,我也能幫你要來。」

果然,手機上顯示的倒計時又增加了時間,但是張大良一看就炸了。

「騙子,你們是有病嗎,這麼年輕一個女孩,你們就給了我四十多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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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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