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百年大計
,三篇關干西北的女章出年之後,矛論十林官場,都巳拇到了這個「孤煙客」的真實身份一必是安北侯林三洪無疑。
朝廷封賞文官爵位,尤其是給在世的文官封爵,是一個很大的榮耀。當世之中有此榮耀者屈指可數,顯然是為了酬林三洪在西北引導蒙古各部內附之功,對西北如此熟知之人,除了林三洪還能有哪個?
就在眾人從林三洪的《漫話西北》書文中自得其樂的分析著戰場上的局勢之時,林三洪已經做出了關於戰事的總結:大明必勝。
關於最終勝利的歸屬,其實絕大部分人都抱有相當樂觀的態度。其中自然有一部分愛國的自豪感使然。而根據面前的局勢具體分析的話。大明朝無疑也佔據了上風,經過戰爭初期一連串不大不小的勝利之後。局勢似乎不錯。
林三洪這個孤煙客只是很簡單的說了一些「大明必勝」就開始引申開來,為勝利之後的局勢做出分析和判斷。
在《漫話西北》一文中,孤煙客首次提出為了大明朝的長治久安,為了和新近歸附的蒙古各部聯絡,可以襲漢唐舊制分設幾個都城。
林三洪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北方也設立政治軍事中心,而且很隱晦的指出了兩個選擇:西安和北平。
這根本就不是林三洪的首創。兩都甚至是多都的制度早了洪武年間太祖朱元輯就曾經以很正式的形勢提起過,當時朱元璋的選擇是南京和
封。
太祖朱元樟提出設立兩個都城。自然是有軍事方面的考慮,而設開封為帝國都城之一,除了便於影響到當時還戰火紛飛的北方之外,也是宣示大明朝正統傳承的含義在裡頭。大明的江山乃是在驅逐蒙元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而蒙元又是承接了宋室的江山社接,,
以現在大明朝的局勢來看,是不是和上一個漢人王朝有所承接已經無所謂了,在開封設立都城完全沒有必耍。若是為了提防北方實力而在開封設都,只能提防當初的燕王現在的永樂皇帝朱豬自己,因為黃河以北就是他的傳統地盤了,,
這個看過於前衛的觀點根本就沒有引起大眾的注意,而真正對這個問題十分上心的不是別人,正是朱林的舊部燕王嫡系。
當初跟隨朱椅「奉國靖難」的那一大批燕王嫡系,現在已經成為大明朝局當中一股相當有實力的力量。無論是在中樞還是在提防,不論軍政民事,都有相當影響,其中就有很多大權在握的真正實力派文武官員。
這些人的根基在北平,如果大明王朝真的能夠把北平設立為都城的話。他們這一批人將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尤其是從兩年多以前開始,永樂皇帝就開始遣人修建北平,當然這個遷都還扯不上什麼關係,畢竟那是的方是朱豬的潛龍之地,有所建設也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朱林給出的理由卻不是這些。
建設北平最初的理由是:皇后體弱多病,不適應江南的物候。想著回到舊地居住。
一些十分接近皇帝本人的靖難功臣也知道確實有這樣的事情徐皇后似乎很適應江南的氣候,也經常念叨著要回到以前的燕地,畢竟那裡是生活了幾十年的舊地,難免有所眷戀。
結合現在的局勢,人們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當年太祖皇帝建設南京的時候還是別說應天了。直接用南京這個稱呼吧,也不過用了一年多的時間。而永樂皇帝僅僅是在原有的燕王府基礎上「擴建。」又是為了皇后療養而不是為皇帝本人居住,竟然過去了兩年多還沒有建設完成。這裡頭好像真的有什麼玄虛,
而且從化名為孤煙客的林三洪文章之中可以看出,這個安北侯是很贊成遷都的」
雖然這種大臣之間的「竊竊私議。還沒有完全表面化,很多人都在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是贊同或者是反對,暗暗查看著形勢的發展」
讓很多人都預料不到的是大明王朝和帖木兒帝國之間的戰爭忽然就勝利了。
這個勝利來的實在突然,讓很多人目瞪口呆。
為了這次戰爭,無論是大明還是帖木兒帝國,都傾盡全力準備作出最凌厲的一擊,眼看著雙方的架勢都拉足了,幾十萬大軍橫於西疆,決戰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
就在前線將士憋足了勁頭準備打響決戰的時候,帖木兒死了!
有傳聞說帖木兒是被早有叛心的部下暗殺,也有說是病死於軍帳之中。甚至有些人把帖木兒的死亡說成是上天的報應,因為帖木兒違背了天意而被某些子虛烏有的神仙佛牟取了魂魄,,
各種雜七雜八的傳聞早已讓人難辨真假,帖木兒到底是怎麼死的,又是因為什麼才死的,等等這些問題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帖木兒一死。他的軍隊立刻成為一盤散沙,即便是在面對大明這樣的強大對手之時。依然以讓人不敢相信的速度立玄分崩離析,席捲起一路煙塵調頭往回跑。
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明軍的保守和過於謹慎讓朱豬失去了大量殲滅敵人的絕好時機。經過一次次偵查和試探之後,再催動大軍窮追不捨。收效已經極微,,
不管怎麼樣,大明王師都實現了把帖木兒大軍逐出草原的目標,雖然這次勝利耗資甚巨,敵人的失敗絕大部分原因出自其內部,於朱豬的「蓋世武功」和「運籌帷幄。沒有多大的關係。
儘管如此,勝利卻是不集的事實。
對於帖木兒的死亡,蒙古各部的反應似乎比大明王朝更加激烈,一力贊成繼續窮沖猛打。
對於朱捷而言,在當前情況下,顯然不可能做出運用主力窮追敵人的舉敵人己經徹底分散化的情況下,留下一部分軍隊「協助。蒙古各部,大隊主力準備搬師凱旋了。
不管帖木兒是不是死在大的年中。勝利確確實實是屬干朱豬的,有了眾個前提就川切了
自太祖皇帝將元帝驅逐出元大都以來。這是大明王朝歷史上最煌煌的一次軍事勝利,將大明帝國的疆域開闢到極西之地,蒙古諸多部落內附。雖然還有不少蒙古實際控制範圍之中的反明力量,可大局已經初現端倪,這標誌著朱豬的個人成就達到一個數峰。
就在舉國上下準備歡慶的時候。又發生了一見讓很多人目瞪口呆的大事:御駕親征並且取得輝煌勝利的永樂皇帝沒有回來!
朱林留在北平了!只有漢王朱高煦領著監國的使命回到了南京。史實是:這個事件發生在朱豬第二次御駕親征之後,在當時引起極大轟動,其時間和本書情節差不多,只不過與帖木兒事件無關,考據黨退散吧。
如此大勝,除了結束臣民的慶賀之外。重要的儀式還有很多。比如祭告天地、祖宗等等,都需要一個妻朝最高規格的禮儀和制度。但是皇帝根本就沒有回來,這就值得讓人玩味了。
朱高煦領著監國的使命,雖然沒有正式成為太子,可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來了,現在的朱高煦已經是大明王朝事實上的儲君,只要再把封冊拿到手,就是正式的太子了!
冊立太子這麼大的事情本應該是萬眾矚目,但是這個大事早已沒有多少人去關注了。
大家的眼光紛紛投向了北方一難道遷都之說是真的?要不然永樂皇帝何以在最關鍵的時候留在北平?北平可沒有太廟,難道朱林想要在北平建設太廟?
若是那樣的話,就等於是事實公布要遷都了!
一時間,輿論紛紛而起,大膽猜測者有之小心推斷者有之。
尤其是在中樞之內,只已經開始對遷都之事進行預熱,朝臣分成了兩大派系,無論是贊成遷都的一方還是反對遷都的一方,紛紛拿出各自的理由大肆宣揚,,
熱鬧一起來,林三洪反而打了退堂鼓,略略的點了一下達都的種種好處之後,就不再談及此事。
現在的安北侯林三洪有正經的事情要做,例如遷都這種國家大事不是他一個光屁股侯爵能夠隨便插嘴的。這天林三洪拿著自己「煉製。出來的一大坨肥皂送給了春桃:「這個東西能洗滌污垢去除異味,和皂粉的用途一樣,春桃妹妹用得著。」
因為原料不夠精純,而起製作工藝也很粗糙,林三洪鼓搗出來這咋。類似於肥皂的東西呈現出一種讓人噁心的黃褐色,不過去污效果相當不錯。比皂粉和草灰要強的多。
如春桃這種精彩在縹絲作坊進出之人。身上不可避免的要沼染上煮繭時候散發出來的惡臭,年深日久。這種味道很難洗滌下去,所有細心的林三洪終於弄出了一個很實用的東西送給辛苦經營的春桃。
略略的試了試,發覺效果奇佳。春桃滿心歡喜,彷彿得了什麼寶貝一樣:「三洪哥哥真是有心人呢。這東西還真好用。對了,這個東西既然有用,可以雇傭些人手多弄一些出來,搭配著賣出去也能賺到吧?。
肥皂這個東西完全就是林三洪送給春桃的小禮物,只不過現在的春桃時時處處都在想著經營,一看到好東西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聯想到商業利益
「賣這個東西?隨便你吧。反正我是沒有興趣,製造手法簡單的很。你要是想弄我就教授給你
春桃興趣十足的詢問了詳細的製作工藝,似乎真的有心要弄這個東西出來。
林三洪當然沒有經歷去鼓搗什麼肥皂,而是聯繫到目前的局勢對春桃說道:「北平那邊的房產怎麼樣了?」
早在很久以前,林三洪就斷言大明王朝必然將政治中心轉移到北方。所以一再,丁囑,要豐隆昌盡量拿一些資金出來在北平購置房產地皮。好賺現錢。
雖然豐隆昌的那些女東家很信賴林三洪的目光,可遷都這麼大的事情牽扯極大,就算皇帝說了也不一定就能做到,而且現在的大明國都乃是金粉形勝虎踞龍盤之地,實在看不出有遷都的必要。所以儘管春桃一再勸說,玉蘭等人也僅僅是拿出了很少的一部分資金,象徵性的購買了三兩處小小房產,,
現如今遷都之事雖然還沒有定論,可風潮已經起來了,地價一日數升已經飆到了前所未有的價位,可惜的是玉蘭等女子沒有完全相信林三洪的眼光,錯失了一次發大財的機會。
「這些東家」作為豐隆昌縹絲作坊的主要核心,「職業經理人。春桃不住搖頭:「這些個東家格局太眼光也沒有多少。除了手裡有很多本錢之外,根本就不行
說起生產經營,玉蘭等從煙花之地出來的女子和春桃完全就不可同日而語。尤其是這一次錯失發財的大好機會,讓春桃頗的詬病,明裡暗裡都這些女東家表現出了很大的不滿:
「三洪哥哥是什麼眼光?莫說幾塊地皮,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會說准,偏偏她們舍不礙手中那點銀錢,不肯信賴三洪哥哥,哎,沒有一個可成大器的,都不是明主」。春桃無奈的說道:「有時候我就想把自己的那點股份抽走算了,自己單幹,我和三洪哥哥聯手再起一家作坊,未必就爭不過現在的豐隆昌
「去」想攆小孩子一樣,林三洪笑道:「什麼明主不明主的。說的自己好像是助楚楚興助漢漢盛的淮陰侯一樣,好好乾你的吧,莫想的太多了。人各有專。若說生產經營,她們確確實實不如你,可人家信賴你讓你做大掌柜,里裡外外都交給你拿捏著,你還有另起爐灶的意思,這就不好了!」
若是真的另起一家縹絲作坊,以春桃對豐隆昌的深刻了解,只要假以時日,必然超越現在的豐隆昌取而代之,畢竟那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作坊,而在豐隆昌僅僅是一個掌柜,是
若是春桃忽然抽身離開豐隆昌。就憑揚州來的玉蘭等人,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熄火塌架,這絕對是不爭的事實。
林三洪笑道:「人啊,都有自己的心思,哪能就象你想的那樣無條件信任他人?」
「怎麼就不能,」
「算了,不說這些,我今天過來找玉蘭她們,有的事情」
「甚荊」
「化緣。」
「化緣?」當玉蘭等女子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頓時笑的花枝亂顫:「我的天爺,安北侯也缺錢么?卻多少?三三五五的只管去賬上余」
林三洪很認真的說道:「我就再怎麼不濟,吃飯穿衣的錢還有不少。我這次過來不是借錢,而是送公德於諸個。」
「嘻嘻,越說越象是和尚了,送什麼公德?」玉蘭心思活泛,立刻就聯想到很多:「是不是林大人又瞅見了什麼發財的路子?上一次林大人說遷都的事情「算了,想起來就窩火,都怪我們沒有眼光,錯失了賺錢的大好時機,這次只要林大人指點了路子,我們一定,」
「賺錢的機會哪裡有那麼許多?」林三洪笑道:「我想請諸位出點銀錢,咱們也辦所義學,天底下不識字的孩子太多,家境貧寒讀不起書」
「義學呀,好說,好說」玉蘭大包大攬的說道:小事一樁,林大人想辦多少義學?一應所需我一個人就包了。」
揚州的義學堂早在林三洪還在知府任上的時候就已蔚然成風,請一個半吊子的書生,隨便找個什麼地方只要不透風不漏雨就行,置辦幾條板凳弄幾分書辦筆墨就算齊了,一年到頭也花不了幾兩銀子。正是因為本錢太哪怕辦十個二十個義學堂。也沒有多大的資金投入,所以玉小蘭才如此的大包大攬。
「不是揚州的那種義學,我要辦的義學堂很大,耗資肯定不我估摸著豐隆昌拿不出那麼許多的銀錢。所以想四處湊點銀子」
「五百,,一千貫薦,夠不夠?」
要是辦普通的義學堂,一千貫錢可以弄出很多來,可是林三洪準備做的義學堂絕非那種草台班子,不是幾千貫錢就能起來的:「夠不夠的不要緊,關鍵是有這份心思就是好的」
「那好,回頭我讓人把錢給林大人送過去,」
既然豐隆昌已經認捐,林三洪並沒有急著離開,而去正兒八經的取出一分功德簿子:「捐錢辦學乃是惠及千秋之事,當留名青史,諸位東家人數太多,我就在這功德簿子上寫豐隆昌的名字了」
看到林三洪這個架勢,豐隆昌的東家們才意識到這事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林大人不會真的要四處湊錢辦義學吧?」
「真的要做。」林;洪很正式的是功德簿上書好「豐隆昌」三個字。合上緣子說道:「多謝諸位的慷慨,我先去了」
就這樣,在不到兩個多月的時間裡。林三洪走遍了附近的商號和作坊,以十分謙卑的姿態懇請有錢人家認捐銀錢,為興辦義學做準備。
因為林三洪終究是大明朝的侯爵。有身份在這裡擺著,所以籌錢的時候還算不叫順利,就是吝嗇精明的商家也會或多或少的拿出一點錢來……
就是用這一筆啟動資金,林三洪在老家附近開始了義學堂的基本建設。請了許多匠人購買磚瓦,,
一時間,林侯爵籌錢辦義學的舉動弄的盡人皆知。
雖然有不少人腹誹林三洪的這個舉動,可興辦義學教授貧寒子弟讀書認字,是正的不能再正的大好事,說到天上去也沒有錯,所以主流輿論幾乎是一邊倒的支持安北侯的這個善舉。
義學堂的建設很快就進入就基礎階段,光從地基的規模來看,這將是一所大的超乎常人想象的學府……
如果按照義學的樣子走下去。招收很多不掏錢的學生進來,每年的衣食用具都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而現在的林三洪已經到京城,為將來的義學騁請合格的教師了。
黃真素,洪武十七年二榜進士出身,曾以謹身殿大學士的身份進入內閣雖然朱元璋時期的內閣比朱林朝要稍微強一點,其實以現在的眼光看來,也就是個擺設,后曾為建文之師之一。因為是建文舊臣。永樂朝之後致仕修養深居淺出至今。
黃真素為人嚴謹卻不古板,在士林當中頗有才名,當林三洪找上門來的時候,曾經的大學士都懵了。
「安請黃老先生出面主持義學」安北侯林三洪很恭敬的擺出一副後晉晚生的虔誠姿態:「晚輩深聞黃老先生之名,特備了一些薄儀,就是想請老先生出山投業,」因為永樂新朝的這幾年來,念念不忘對建文舊臣的搜捕和打壓。黃真素作為建文舊臣能夠全身而退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所以極力避免和任何官方機構扯上關係:「安北侯,這個義學,和朝廷有什麼關係?」
「既是頭學,就和朝廷沒有關聯。學堂已經在建設之中,約莫半年最多九個月就可以初具規模,其中一分一厘俱是民間捐助。」
因為見過了太多的腥風血雨,黃真素可不想在鬚髮花白的時候再弄出什麼是非來,所以力辭不受:「按說義學乃是功在千秋的大善之舉,只不過老夫已經年邁,恐無力為安北侯效力了。
未免誤人子弟,老朽
「黃老先生說的差了,義學乃是惠及子孫小萬代之事,非是為我效力。」林三洪認認真真的說道:「我知道黃老先生的顧慮,而我這個義學也開不出什麼優厚的條件,也不能強求。只不過身為聖賢門徒黃老先生若是能將胸中所學傳於後輩眾人。豈不也是留名青史之美事?若是黃老先生能夠出面授書傳文,他年之後桃李遍布天下,總是百年之後。亦有無數後人留下師承。授一帝為」。樓萬人為眾人之師門其中利害想必黃老斃生比晚輩更加滯楚」
真正的儒家門徒自有一份清高和孤傲,如果真的能夠傳授萬人,尤其是傳投學業於無力讀書的貧寒子弟,其功德無論怎麼說,都可以直追聖人了。
一直以來,黃真素的帝師身份都是他引以為自豪的精神支柱,哪怕是改朝換代之後,骨子依然把朱豬砍成是「篡逆之賊」他的學生建文才是大明正統,即便是現在的建文已經不在了,他這個帝師的身份始終無法抹去,,
可是現在有一個傳授萬人的機會,是抱著帝王之師的孤傲終老此生還是講胸中錦繡傳承眾人,也許這本身就是一個考驗。
林三洪之所以選擇黃真素,就是因為此人的經歷更符合一個真正儒家學著的風範,又頗有點名氣。
至於那些已經變了味走了形的偽儒,即便是再有天大的名氣,倒貼錢來義學做師傅林三洪都要拒之門外。
一個真正的儒家門徒自然知道應該做何選擇。
「安北侯的義學有多少學生?」
「沒有,現在一個都沒有。」林三洪老老實實的回答:「等到秋後。各地義學尤其是淮揚義學中的學生們會有很多止學了,雖然很大一部分會選擇回家務農,可也有一些真正有心想學的學子因為家境貧寒而不得不去一些生計之事讀書求學從來就是一個很耗費銀錢的舉動,普通的百姓之家,很難供養的起一個學生本書描述的是平行時空,和現實世界沒有任何關聯。而且本書是胡說八道的「則,如果無意中影射到了現實,那是讀者自己的臆斷,和作者沒有任何關係。。一個不想辦法出力糊口的孩子對於任何一個貧寒之家都是很大的負擔。即便是免費的義學,等到孩子大一點之後照樣會停止學業,為了整個家庭的生計,為了糊口。不得不離開心愛的書本。歷朝歷代。讀書科舉看似是很公平很公正的事情,其實求學的成本和生活的壓力已經讓讀書成為某一個社會群體的特權。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尤其是貧寒一點的人家,不是不想讓孩子讀書,也不是不知道讀書的作用,關鍵是讀不起書。
在孩子們認識了一點字之後。已經很難得了,再想更進一步成為人才。實在有如身在百尺竿頭,哪怕是寸進也難如登天。至於考取功名改換門庭那根本就不現實的夢囈之語。
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可以讓任何一個人才本應該似錦一般的前程變得灰暗。
天下之大,貧寒者眾,有多少才智過人的孩子泯然眾矣?就是因為沒有錢,而斷送了前程。
「讀書求學,非一朝一夕之功。若辦這種高級的義學,所費彌多」
「不要緊,我會儘力在民間籌集銀錢,就是破家舍財,也在所不惜。」林三洪微微抬頭,以很有力的語調說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此為千秋萬代之功業,哪怕是淘盡金山挖干銀海,我也要做下去」
「安北侯有此雄心壯志,實讓老朽汗顏,只是安北侯算過沒有?維持如此龐大的義學,一年要消耗多少?這些錢」我朱豬安北侯素有生財之能,可如今」安北侯終究比不得揚州府台啊。」
黃真素說的比較婉轉,其實就是在說:現在你這個安北侯也就是介。虛的,一年到頭一千五百石祿米都不可能完全拿到手,哪裡來的那麼多錢?完全依靠捐助顯然是很不現實的。要是你還是揚州任上,自然是有很多來錢的門路,可是你現在戴著安北侯的大帽子,其實什麼也不是。如何支撐?一年兩年或許還可以,可是時間一長」
「黃老先生顧慮的是,此義學之舉非窮十年之功不可見其利,依靠捐助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林三洪緩緩站起身來:「為此義學,林某已決定舍家。內子已於我商議過。什麼時候義學支撐不下去了,就會變賣天豐號所有資產店鋪
天豐號,大明朝數一數二的大糧商。也許利潤比不上鹽茶,可勝在年深日久積累深厚,幾十處聯號本身就是一筆很大的財富。老百姓都講究受死的駱駐比馬大,破船也有三千釘。何況天豐號不是破船?
如果真的需要天豐號主動破產的時候,維持一個相當規模的大學堂絕對不是問題,至少在十年之內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好」黃真素拍案而起:「尊夫人一介女流能窮一家而富天下,都說商賈逐銅,老朽真是佩服了。女流尚且如此?老朽焉能惜此殘軀?願為安北侯效力犬馬,」
「不是為我,實為天下貧寒學子!」
黃真素哈哈大笑:「老朽已經過甲子之年,黃土已經到了脖子上,本以為會終老此生,想不到上天垂憐,還有傳道授業眾人的機會。老朽願勉力一試,看看我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兼濟天下!」
「以黃老先生在才,想必有許多公侯富貴人家邀請授書傳道,老先生今日能不為錢財為義學貧寒學子。真是慷慨的緊了。」林三洪說道:「待到百年之後,黃老先生必為萬眾之師!」
哼,那些個高官富貴之家,以金銀厚待邀請我自然是不去的,老夫不屑於於那些紈絝之輩相見,寧可讓聖人教誨爛死於胸中,也不願傳授那些朽木爛泥之人。安北侯為天下計,老朽就是貼錢貼乾糧也心甘情願!」
又是接連幾句讓人眼紅心熱的話語,把個大學生激的熱血沸騰,如少年人一般熱切起來」
有了黃真素這面金字招牌,再找師資就變得容易了許多,四五天的功夫,就找了七個頗有真才實學的老先生……
林三洪的義學大計己經有了最初的樣子了。
最初的義學堂也不需要什麼複雜的配套設施,只要佔地蓋房就可以了。只等著學堂的基礎建設完成之後,就可以正式招手學生了。
「這是我的認捐的:百兩,你個記在功德簿子上,一定要記清楚了。我這是白花花的銀子,足足三百兩。可不是三百貫已經升任禮部郎中的金子煥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笑嘻嘻的認捐了三百兩銀子。
金子煥金大人,還是通過林三洪的關係投靠到了朱高煦門下,做了大半輩子七品芝麻官的金縣尊,老了老了反而試圖順暢步步高升起來。作為部閣京官,只要熬過了郎中這個品級,以後就算真正意義上的朝臣了。尤其是現在,朱高煦已經是事實上的太子,皇子不在京中,而朱高煦又領著監國的名義,一下子就把大王爺朱高熾壓了下去,雖然還不是正式的太子,可也和真正的太子沒有多大區別了。
朱高煦的崛起,自然會反映到漢王系人馬的升遷上,因為朱高煦很認真的貫徹著林三洪早就制定好的戰略計劃,一切都力求穩妥,力求滴水不漏,所以對自己的門人要求更加嚴格,並沒有一上來就大肆提拔自己人。
不過據金子煥金大老爺親口對林三洪所說,他的這個弈中也做不長久了,估計很快就會上調半品,」
「金縣尊如今已是飛黃騰達,認捐三百兩?太寒酸了吧?」
聽到林三洪取笑,金子煥也不嫌寒磣:「得了吧,我的安北侯林爵爺。你還是一品的侯爵呢,不也四處伸手乞討?官場上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不要取笑自己人了。這幾年我老金升上來的不算慢,主要的走對了太子的路子。官職雖然高了,可你也知道現在的局勢,太子做事更加謹慎,嚴格要我們以大局為重,發現哪個把手伸的太長,是要懲罰的呢。做京官寒酸的緊,沒有什麼油水,還不如我做縣令的時候自在,能給你這裡認捐三百兩已經不錯了
漢王的門人們在私底下已經使用「太子」這個稱呼了,雖然這個稱呼很不合適,可林三洪也是自己人。沒有必要拿捏著故作謙虛故作謹慎。
因為無法搜舌地皮,京官確實比不得地方官闊綽,只要的收入還是來自於地方官吏的各種孝敬。年前、月敬、冰炭兩敬,再加上五花八門的各種名目,收入也不少。可現在的朱高煦距離太子已經只有半步之遙。很多對手都在暗地裡把眼珠子瞪的溜圓,隨時準備找他的破綻。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朱高煦自然要以苛廢的程度來要求自己和自己的門人。貪墨撈錢這種最容易出事的手段一定要嚴格禁止。歷盡艱難的八十一難都過來了,說什麼不能在最後關頭出了砒漏。
若是讓當官的不撈錢,就好像讓老貓不吃腥一樣艱難,除非有更大的好處擺在面前。
朱高煦馬上就要成為太子了。漢王系人馬緊跟著就要一步登天。眼前的局勢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了。只要朱高煦順順利利的成為儲君,再熬些年頭出去等到皇上大行之後。朱高煦身份前邊的那介,「儲」字就可以去掉了,到時候大家都是從龍的功臣,心腹嫡系。這種誘惑可比金錢要大的多,所以漢王系人馬既然就集體變得清廉起來,不僅做事情用心賣力勤勤懇懇,就是貪墨撈錢這種官場永遠也不可能杜絕的現象也幾乎絕跡。
因為和這個昔日的縣尊大人也是老熟人了,林三洪也不客套二「我就不相信你是來送錢的,你就沒有這樣的好心。說吧,有什麼事兒?」
被林三洪一語道破了心思,金子煥一點兒也不覺愕尷尬,嘿嘿笑著說道:「眼前的局勢我也不必多說了。只要不出什麼意外,蒼龍之地已落入漢王手中。可是皇上忽然在這個逗留於北方,這個,,是不是真的和遷都有關,還是別有什麼念想?」所謂的蒼龍之地,就是東宮比較隱晦的說法。
這個時候朱豬留在北方好幾個月不回來,確實讓朱高煦狐疑不定。
四處都是風言風語,說的大多是遷都之事。可是身在帝國核心中樞。朱高煦一直都沒有聽朱豬說起過遷都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輕信。
遷都不是搬家那麼簡單,不是說建幾齣宮殿就算完了,其中牽扯到的東西太多,沒有幾年的時間都掰扯不開。本來朱高煦對於遷都至事也不怎麼上心,可是皇帝忽然逗留在了北方,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朱高煦的太子之位已經到了屁股底下。馬上就要坐上去了,朱林不然唱了這麼一出,朱高煦不得不多個心眼兒。
可是左思右想也看不出什麼小難道真的是要遷都了?
現在的這個節骨眼上,遷都的話,對於朱高煦是很不利的。
因為大王爺的根基和人脈是在北方,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地方。真要是到了北方,大王爺的實力就會憑空漲一大截。在京城的時候,兄弟人差不多是同時起筆發展,可在北方就不一樣了。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大王爺可不是那麼好爭過去的,現在好不容易壓過了朱高熾,朱橡忽然做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來,難道是」
誰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更猜測不出朱林是怎麼想的,在這樣的時刻,朱高煦可不希望出現什麼變數了。想到遷都的風潮最先還是化名為孤煙客的林三洪弄出來的,所以暗示手下在林三洪這裡問問,看看他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端倪。
「皇上是怎麼想的我如何能知道?」林三洪笑道:「不過呢,遷都之事已成定局,現在雖然還看不出來。其實皇上心中早已有了主意,誰也阻攔不住
「林老弟你的意思是讓太子支持遷都的說法?」
「我沒有意思,我不管漢王怎麼樣,我要是想討皇上歡心的話,絕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支持遷都,而不是躲閃在後頭一言不發。」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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