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難以置信

陳啟宇原本以一種不自然的姿勢，被按住，躺在地磚上。因為被電擊，他整個人慢慢慢慢縮成了一團，痛苦的不停的顫抖。

陳啟宇不願在對方的面前露怯，他咬緊牙關，想要控制自己不叫出聲來，可那個帶面具的人，卻恰恰喜歡看他失控的樣子。陳啟宇堅持，他便讓手下再加大了電量，非要陳啟宇失控的大喊大叫，並在地上不停的掙扎，才會暫停一會。但這種停頓是及其短暫的，陳啟宇還沒有緩過來，下一輪便又來臨了。

陳啟宇被折磨的整個過程，都通過監聽設備，傳回到了警方那裡。之前韓碩為了救人方便，也讓其他警員都能及時查探到聞人煜的位置，便讓參與搜查的警員都帶上了監聽。如此一來，陳啟宇在嘉年華組織的手裡被折磨的全過程，都落到了各位警員的耳朵里。眾人心中都湧起了怒火，恨不得將心狠手辣的犯罪分子立刻抓捕歸案，因為這樣的折磨，實在是太慘無人道了。

韓碩帶頭，在發現了山中的排風口之後，立刻將外口拆卸了下來，幸好，排風管道的直徑足夠大，韓碩毫不猶豫的帶頭，爬了進去，韓碩手下的人，都立刻跟上，潘婷婷負責守著排風口，將根據韓碩他們的行動，用電腦繪測裡面的環境。

義城警方的負責人阮隊長則負責帶人守在外圍，並帶著義城的警員們，繼續尋找一般的入口，準備正面突破。

進入排風管道后不久，許正遠和周垚就一前一後，放出了兩台超小型的無人機，一台帶著紅外線探測儀，負責探測在這個空間里，到底有多少對手在等著他們，另一台這帶著數碼測繪儀，利用管道的排布，掃描出整個空間的形狀，並將信號回傳到潘婷婷那裡，潘婷婷會將最終成型的地圖，反饋給進來的所有人。

韓碩知道，他們離聞人煜的位置，恐怕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因為從監聽中，還能繼續聽到那一頭傳來不停被折磨以及後來增加的虐待所導致的慘叫聲，但是在韓碩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卻是一片安靜。既聽不到聞人煜的動靜，也沒有其他什麼人走動或是說話的聲音。

眾人屏息靜氣，加快速度繼續往前。毛曉偉甚至已經有些不忍心再聽那一頭的叫喊，他覺得無法想象，是什麼樣的手段，可以讓聞人煜發出那樣慘烈的嘶喊。

當然，他們還都不知道，聞人煜和陳啟宇，共生在同一個身體里。現在遭受皮肉之災的，正是陳啟宇。當然，這樣的程度，即便真的是聞人煜來面對，也未必能從容的應對下去。

刑警們一路往前，突然，許正遠讓大家安靜，他似乎聽到了排風管下面的房間里，有人小聲說話的聲音。大家小心翼翼的趴下，果然，有兩個男人在下面交談，只是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並不太能聽清楚究竟在說些什麼——但能肯定的是，這個「老鼠洞」里，果然有人藏匿。

兩台無人機的工作效率很高，紅外線探測儀的數據回傳比較快，通過熱電元件檢測到了這裡的人體移動，潘婷婷計算了之後，告訴韓碩：「老大，裡面人不多。你們剛剛經過的地方，有兩個沒有移動的熱點，往前大約五十米左轉，有兩個不停移動的人，右轉二十米左右，有一個移動的，中間直行往前過三十米的第二個拐角有一個。另外，還有四個人，兩個人小範圍挪動，兩個人不動，就在拐角那個人之後的右轉進去，那裡應該有個房間。透視地圖再等三分鐘。」

韓碩聽到潘婷婷的話，結合之前聽到的聞人煜那裡的動靜，立刻判斷四個人一起的位置，應該就是聞人煜的所在。他二話不說，趕緊往前去，一邊前進一邊計算著位置，並通知了潘婷婷，精確定位四個人一起的房間。

好在，潘婷婷那裡的透視地圖，很快就通過網路傳到了所有人的手機上，潘婷婷幫大家做了導航，眾人跟著導航，前行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與此同時，監聽那頭，他們以為的聞人煜，在一聲聲嘶力竭的尖叫之後，已經沒了聲響，恐怕是被電擊的再次休克了過去。

終於，心急如焚的韓碩，帶人到達了聞人煜所在的房間。他上下左右的觀察了一下，找到了這個房間排風管道的出口。為了不打草驚蛇，以防人太多一起行動會驚動下面的犯罪分子，韓碩讓其他人就地等待，他一個人悄悄的挪到了排風管的出口處。

排風管的出口處，是在排風管道的下方位置，由一個百葉窗形狀的蓋子擋住，韓碩湊到縫隙處，偷偷觀察外面的動靜。

出口處在房間的天花板上，位置相對於要偏近門口。從裡面往外看，正好可以看到兩個男人的背影，他們遮擋在另一個人的前面，那個人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兩個背對著韓碩的人，在對面前的人做了一番小小的檢查之後，便同時轉身，向一個韓碩的位置看不清的身影進行彙報。

職業如韓碩，從他們的對話中，自然一下子就聽出來，那兩個人是無足輕重的執行手下，而看不見的那個人，用著假聲，恐怕才是說了算的人。

韓碩先不管他們，太眼繼續看向剛才被人擋住的那個身影，雖然是趴在地上昏了過去，但韓碩只憑藉那人微微歪著頭露出的右半邊臉，就能確定，的確是聞人煜。

此時此刻的聞人煜，狀況實在是十分的糟糕，狼狽不已。

聞人煜身上穿著的，還是醫院的病號服，因為長時間躺在地上，加上之前的掙扎，衣服褲子都是又臟又皺。他的頭髮凌亂，劉海蓋住了眼睛。衣服的袖子被挽到手肘的位置，手臂上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迹，是之前挨打留下的。他的身上還接著電線，看樣子對方還不打算放過他。

韓碩很想立刻跳下去救人，但之前聞人煜跟韓碩聯繫的時候，曾叮囑過，說他與抓他的那些人，有些舊賬要算，讓韓碩給他留些時間。此時此刻，韓碩有些遲疑，已經這樣了的聞人煜，自己還要不要給他些額外的時間。

畢竟，以聞人煜現在的情況，韓碩基本能確定，他的身上恐怕也都是傷痕纍纍了，看到這樣的聞人煜，韓碩已經快要沒辦法保持冷靜了。

不過，聞人煜算是幫韓碩做了個決定，讓他沒有直接踹飛排氣管道出口的蓋子，立馬跳下去揍人，因為在其中個犯罪分子向聞人煜注射了藥劑之後，聞人煜很快就動了動手臂，醒了過來。

「你們這些混蛋！我要宰了你們！」一字一句，說的十分緩慢，但無論是韓碩他們，還是對付他的嘉年華組織人員，都輕而易舉的發現，這種語氣說話的人，不是聞人煜而是陳啟宇。

更何況，等到陳啟宇顫顫悠悠的扶著鐵架子站起來的時候，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比起聞人煜來，陳啟宇的眼神總是更熱烈，更外放一些。

韓碩有些驚訝，一路上過來，他可以百分百確定之前跟自己聯繫的人是聞人煜，可為什麼落在對方手裡的會是陳啟宇？韓碩立刻向潘婷婷回傳了消息，讓他掃描整個建築里還有沒有漏網之魚，韓碩懷疑，對方不僅將住院的聞人煜抓了來，連在外面自由的讓警方都沒找到的陳啟宇也一併綁了來。

但很快，韓碩便知道自己錯了。

「沒想到，你這個人格這麼能逞強。」領頭人哈哈大笑，那笑聲經過變聲器轉換出來，有著莫名的詭異。

「不過沒關係，等到這最後一支葯發揮作用，你，就該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領頭人的雙手抱胸，似乎在等著什麼好戲。

突然，靠著鐵架子才站起來的陳啟宇像是發了狂，他一拳打在金屬架子上，隨即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幾步，然後不顧疼痛的，將插在自己身上連接著電線的針強行拔了出來，惡狠狠的摔在地上，最終似乎還不解恨，他想要去推倒通電的機器，卻站立不穩的往後一倒，幸虧被架子擋住了。

「夠了，小宇，剩下的事情，讓我來吧。」原本還不受控制般的聞人煜，靠著金屬架子抬起頭來，眼神帶著寒氣，冷漠的望向領頭人和他的兩個手下。

聞人煜一手抓住金屬架，微微揚起頭，掃了一眼靠近門口的天花板：「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麼一直想要消滅小宇這個人格，然後逼我出來。難道你覺得，聞人煜這個人格比陳啟宇的人格更好應付？」聞人煜的語氣中帶著嘲諷。

「你終於出來了，聞人煜，我等你好久了，因為只有你，才是我想要用來控制這個身體的人格，陳啟宇這種從小廢材的人格，有什麼用！」領頭人見到聞人煜終於出來面對，似乎很欣喜。

與此同時，通風管道里的韓碩卻顯然大吃一驚。

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現在的這個人，和剛才的陳啟宇顯然並不相同。他，真的是聞人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