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不會放手

他想起過去她每一次主動吻她的時候，臉上嬌羞的紅暈，貝齒緊咬著的下唇，不知所措的雙眼。

五年來，他無數次被這個畫面驚醒，醒來的時候，手邊依然是空空蕩蕩沒有溫度的床。

慕容浩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回憶爬滿了他的整個大腦，他的手下意識地就摟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用力一個收緊，迫使她更貼合了自己，另一隻手沿著她耳側的髮絲，滑到她的腦後固定住她，隨即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舌緩緩探進她的唇齒間，她不似之前一次的抗拒，他很快便打開了她的牙關，霸道而貪婪的汲取著。

包廂內的音樂還在繼續，卻沒有了人群喧鬧交談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沙發上的兩個人身上，他們難捨難分地吻著，儼然一對濃情蜜意的愛侶。

姜莉任憑他親吻著自己，抱著他的一雙手，卻不自覺地緊握了起來，指尖刺痛掌心傳來的一絲疼痛，拉回了她的理智，她緩緩睜開眼，沒有一絲留戀地撤離了他的唇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轉頭望向身後早已目瞪口呆的女子，抬手比了一個「喝」的動作。

女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這麼多人在場，又不能讓別人覺得自己輸不起，只能咬咬牙，拿起桌上的酒瓶，對著嘴仰起頭就開始一瓶接一瓶地灌了起來。

直到看著她開始艱難地灌著第三瓶酒，姜莉才意識到自己此刻還坐在慕容浩身上，而他身下早已隆起來的灼熱，正被她死死壓在身下，旁人自然不得而知，她緩緩轉過頭，冷冷地看著慕容浩，男人此刻顯然已經意識到她剛剛吻他的舉動是跟旁人的一場賭注，俊美無暇的臉上早已布滿了陰霾，眼裡散發著危險而炙熱的浴望。

姜莉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放手，慕容浩一個收緊，兩人的臉瞬間貼合在一起，鼻尖對著鼻尖，無比親密和曖昧的距離，惹得旁人紛紛看不懂了。

向來不近女色的慕容浩居然摟著一個女孩吻了起來？

而這個女孩乍一看似乎有點像當年紅透半邊天的小花旦……

包廂里的燈光太過昏暗，女孩又被慕容浩緊緊抱在懷裡，眾人無法看清她的臉。

「放手。」姜莉冷聲開口。

「現在才想到要我放手，會不會太晚了？嗯？」慕容浩的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抬手朝門口勾了勾，很快便進來幾個穿著黑衣的保鏢，將眾人「請」了出去。

偌大的包廂內很快就只剩下纏坐在一起，用眼神對峙的兩個人，她清澈如舊的雙眼，沒有昔日的柔情和羞澀，有的盡數是冷漠。

姜莉越是冷漠，慕容浩心裡的疼痛便愈發重了起來，像是急需要卸下她的偽裝一般，慕容浩驀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沙發上，不由分說地撕扯開她的衣服，吻住了她的脖頸……

……

冗長的一次結束，姜莉緊閉著眼睛，重重地呼吸著，臉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慕容浩那張天妒人怨，正撐在她耳邊凝視著她的臉，不耐煩地催促道：「出去。」

「老婆，我……」

「別叫我，」姜莉厭惡地別過了臉，「你先出去。」

慕容浩眉頭緊蹙著，在她泛著暈紅的臉頰輕輕一吻，從她的身體里退了出去。

姜莉坐起身，將被拉倒膝蓋的褲子穿好，這才發現慕容浩自己身上的衣物幾乎完好無損，連上衣都沒有脫，而她的白色弔帶早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她撿起地上的黑色皮衣穿上，拉上了拉鏈，拿起包走向了門口。

「老婆……」慕容浩緊追上前，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她，「你別這麼對我，好不好？」

「我怎麼對你了？」姜莉冷笑一聲，「上也上了，你還想怎麼樣？」

「奶奶病了，她是因為太想你，才會病倒的，我不敢告訴她你回來了，你可以生我的氣，但是你回去看看奶奶好不好？」慕容浩親吻著她的耳垂，啞聲開口：「求你……」

姜莉思索了幾秒，「好，不過我有個條件，不許再派人跟著我。」

「不行，程悅不跟著你，我不放心。」慕容浩拒絕。

「慕容浩，你真搞笑，」姜莉一把推開了他的手，轉過身，冷冷看著他：「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再派人跟著我，屬於非法監視，懂嗎？而且我不需要別人保護，你最好現在答應，否則，我就算現在出不了國，這一年裡也會找個你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

「好，我答應你，不會再派人跟著你了，」慕容浩心疼地看著她，被迫妥協，「我現在帶你回家看奶奶，好不好？」

「不用，明天白天我自己會去的。」話落轉身走出了包廂。

慕容浩看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身影，長長舒了一口氣，掏出手機一邊往外走一邊撥出了一個號碼。

「老大，你想通了？願意去慕容宅了？」葉紫詫異不已，很快又擔憂了起來，「老大，你也別太急了，咱還是要注重質量的，你現在不能碰煙和酒，去慕容宅你受得了嗎？」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姜莉抬手摸了摸小腹，「只要能儘快結束這一切，我什麼都可以。」

「好吧，那你如果不舒服記得及時通知我，Aaron說了，一切以你的心情為主。」葉紫放緩了車速。

「對了，Aaron說有個國際珠寶展會在G市舉行，已經找了傾城之心做承辦單位，好像還找了慕容氏，估計這次我們要跟慕容氏一起合作完成這次珠寶展了，聽說到時會展出傳說中的「海洋之星」，Aaron也會趕回來的，到時我們就能見到小糖果了。」葉紫一臉期待，兩眼冒著愛心。

「隨便吧。」姜莉淡淡回應了句，臉上露出了一抹擔憂的神色。

葉紫悻悻地閉上嘴，老大的狀態沒有比想象中好，也沒有比想象中糟糕，但願真的能如她所願，儘快結束國內的一切。

……

翌日。

阿斯頓馬丁緩緩在慕容宅門外停下。

姜莉在車上坐了許久，拿出的煙剛要點上時，似乎想起了什麼，很快又被扔在一邊，反覆了許久，才將煙盒丟在一邊，下車朝屋內走去。

門外巡邏的保鏢，紛紛詫異地看著她，反應過來后彎腰行禮。

姜莉站在她好幾次站著的那個位置上，靜靜看著眼前如宮殿般奢華的慕容宅。

曾經她站在這裡徘徊過，期待過，堅定過，曾經她以為這裡就是她永遠的歸宿，可此刻，她是這般想要逃離，卻迫不得已要再次邁進這個家。

姜莉斂了斂思緒，走到門口，下意識想要伸手去開指紋鎖，卻在即將對上感應器的一瞬間停住了動作，她的手指僵了僵，收回了手，按下了門鈴。

「少夫人！」李嫂打開門的一瞬間，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在看清楚眼前的小臉后，激動地哽咽了起來：「您……終於回來了！」

「李嫂，」姜莉扯了扯嘴角，淡淡笑了笑，「聽說奶奶生病了，我來看看她。」

「快進來。」李嫂急忙迎她進屋，拿了拖鞋給她換上。

「自從五年前您走了之後，老夫人就回國了，一直在家等著您回來，身體也越來越差，醫生說這是憂思過度……」李嫂一邊領著姜莉上樓，一邊難過地說道。

姜莉的心底閃過一絲愧疚，五年前，她的不告而別，無疑傷了很多人的心，而她的心，又何曾復原過呢？

「少夫人回來啦？」吳媽看見她一樣欣喜若狂，沒來得及請她進去便顧自跑進卧室內，「老夫人，您快看，少夫人回來了。」

「你說什麼？寶貝……我的寶貝在哪裡？啊？」慕容老夫人滄桑的聲音傳來。

姜莉的鼻子一酸，強忍著眼淚，揚起了一個笑容，「奶奶，我來看您了。」她邊說邊走了進去，一眼看見靠坐在床上的慕容老夫人。

「寶貝，你終於回來了……」慕容老夫人朝她伸出手，哽咽了起來，「快，快過來，讓奶奶看看。」

姜莉走過去，在床邊坐下，緊緊抱住了慕容老夫人，「奶奶，對不起……」

「乖，好孩子，回來就好。」慕容老夫人放開了她，臉上一片濕潤，「你怎麼瘦成這樣了？寶貝，你到底去哪了？一定吃了很多苦，對不對？」

「奶奶，您別難過，」姜莉拿起紙巾輕輕幫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我沒吃苦，我挺好的。」

「寶貝，你告訴奶奶，阿浩怎麼欺負你了？奶奶一定會替你做主的。」慕容老夫人緊緊握著她的手，「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外婆怎麼會突然過世？還有，聽說你剛相認的母親也在同一天……這些跟阿浩到底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你告訴奶奶。」

「奶奶，這些事情您難道不應該去問他嗎？」姜莉冷冷地別開了臉。

「阿浩什麼都不肯告訴我，」慕容老夫人心疼地看著她，「他一定是做錯了什麼，你才會要離開他對不對？你放心，有奶奶在，一定會給你做主的，我會讓阿浩跟你賠禮道歉的。」

「奶奶，這不重要，我跟他已經離婚了，」姜莉轉過頭，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今天來看您，跟他沒有半點關係，我只是想您了，才回來看看。」

「你說什麼？」慕容老夫人顫抖著雙手，臉色漸漸泛白了起來，「離婚？……你們離婚了……你們……」

「奶奶您怎麼了？奶奶！奶奶！」

「老夫人！」

「快叫醫生！」

……

「少夫人，您先喝口水吧，老夫人應該沒什麼大礙的，您不用擔心。」李嫂心疼地看著沙發上坐著的姜莉，小姑娘更瘦弱了，靜好的歲月卻似乎沒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看上去才不過二十齣頭的模樣，只是總感覺她現在沒有過去那般青春熱情，眼神顯得有些抗拒和疏離。

「李嫂，不要再叫我少夫人，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姜莉淡淡地看著她。

「……」李嫂不知所措了起來，看著她冷漠的表情，只好改口：「姜……姜小姐。」

姜莉扯了扯嘴角，沒有反對她的稱呼。

「王醫生，老夫人怎麼樣了？」李嫂聽見腳步聲，轉身望向從樓上下來的女醫生。

「沒有什麼大礙，」王醫生走過來，看著眼前美艷動人的姜莉，不由多打量了兩眼，很快便笑著向她彙報道：「老夫人受了刺激，晚點就會醒來的，只不過不要再刺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