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不能說出去
「那就麻煩陶少了。」齊銳顯然也不在意陶峰少打算怎麼去做這件事,他聳肩,「還是希望陶少儘快弄好吧。」
陶峰少的效率自然很快,之前汪夕曉車禍的事情一直都被他瞞了下來,就連蔣箐都沒有說,現在跟蔣箐說了這件事還差點被蔣箐撲過來咬上一口。
「陶峰少你真是太過分了,平時也就罷了,夕曉出了車禍你居然都不告訴我!如果不是夕曉現在失憶了你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我啊?」
蔣箐怒氣沖沖地看著陶峰少,忿忿地說。
「抱歉。」陶峰少乾脆利落地道歉,反而讓蔣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著陶峰少,扁了扁嘴:「好吧陶少,我也能理解你大概怕我把這件事說出去,但是我嘴很緊!我不會隨便把這麼重要的事情說出去好嗎?」
「我知道了,抱歉。」
陶峰少再一起道歉,蔣箐乾咳了兩聲:「咳咳,好吧,那不說這個了,陶少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單純的通知我夕曉失憶了?不會吧?」
「你跟夕曉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陶峰少抬眼看著蔣箐,「是在夕曉大學之後嗎?」
「當然不是啦,我和夕曉雖然是大學同學,但是我們以前就是好朋友了!」蔣箐眨眨眼,「不過陶少你問我這個做什麼?這有什麼關係嗎?」
陶峰少有些煩惱地揉揉眉心,耐心地給蔣箐解釋。
「夕曉現在失憶了,只記得大學之前的記憶了。醫生說最好有她熟悉的人陪在她身邊,這樣會讓她感覺好一些,說不定也能更快的恢復記憶。」
「大學之前……」蔣箐喃喃,看著陶峰少的目光多了點同情,「也就是說,夕曉現在完全都不記得你了嗎?」
「是。」陶峰少點點頭,也不想多說,「所以你可以去醫院陪陪夕曉嗎?」
「這個當然沒問題!」蔣箐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我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我可以去照顧夕曉的。不過陶少,夕曉除了失憶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你多少要讓我知道,包括有什麼不能告訴她的。」
「夕曉現在是輕微腦震蕩,脾臟破裂出血,右手骨裂,右腿……右腿粉碎性骨折。」說到粉碎性骨折的時候,陶峰少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忍。
「什麼!」蔣箐不敢置信地張大嘴巴,捂著嘴,訝**看著陶峰少,「那麼夕曉之後還能跳舞嗎?」蔣箐一下子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畢竟很了解汪夕曉,臉上立刻現出有些悲傷的神色。
「……這要看恢復的情況了。」
雖然陶峰少這麼說著,但是眼神還是有些黯淡,他嘆了口氣,「雖然這麼說,不過能完全治癒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所以說,夕曉的確有可能不能跳舞了。」
陶峰少說完,蔣箐不忍地看著他:「怎麼會這樣……夕曉要是知道了要有多難受啊……」
「夕曉現在還不知道。」陶峰少淡淡地說,「她以為自己的腿只是普通的骨折,所以箐箐,希望你也不要讓夕曉知道這一切。」
「……好的,我知道了。」
蔣箐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夕曉的。」
看到陶峰少滿意的點頭,蔣箐還是有點猶豫,「但是陶少,這種事總不能瞞一輩子啊,夕曉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到時候該怎麼辦?」
「等到夕曉養好身體,我會慢慢告訴她的。」
陶峰少這麼說了,蔣箐也沒有別的話說,「那好吧,希望夕曉可以好起來。」
陶峰少去找過蔣箐之後,當天下午,蔣箐就到了醫院裡。
汪夕曉正坐在床上看著一本陶峰少給她帶來的童話書——據齊銳說看這種書不費腦子又輕鬆,所以她就只能看看這些打發時間,忽然門被一把推開,一個淺綠色的身影徑直像她撲了過來,本來可能想撲進她懷裡的,可是又生生止住。
「你是……箐箐?你怎麼來了?」
汪夕曉看著蔣箐,又驚又喜,蔣箐站在汪夕曉身邊,看著汪夕曉,眼中的淚水忽地就落了下來,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汪夕曉一時都覺得慌了,趕緊伸手去拉蔣箐的手。
「箐箐,你怎麼哭了啊?你看我這不都已經沒事了嘛,不要哭了啦。」
蔣箐順著汪夕曉的手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拉著汪夕曉的手,很快哭成了個淚人。
「好啦好啦,箐箐你哭什麼啊,你看我都這樣了,我都不哭。」汪夕曉好笑地給蔣箐擦擦眼淚,「快別哭了啦,不過本來我對一切都沒什麼實感,但是看到你我才明白原來真的過了好幾年了啊。」
「汪夕曉你……你什麼意思啊……」蔣箐抽噎著瞪了汪夕曉一眼,「你的意思是我老了是嘛?你這個死丫頭,虧我還為了你難過成這樣。」
汪夕曉吐吐舌頭,拍拍蔣箐的頭:「好啦好啦別哭了,不過說起來真的好奇妙啊,我記得昨天還在大學課堂里坐著,今天再一見到你都已經是大人樣子了。」
多少有些感慨,汪夕曉笑笑,「不過我覺得我應該也是,我從醒過來到現在都還沒照過鏡子呢,嘿嘿。」
看著汪夕曉殷切的眼神,蔣箐瞭然地拿出一個鏡子扔過去:「喏,看吧看吧。」
「啊,原來我長開了就是這個樣子啊,其實還是很漂亮的嘛,」汪夕曉上下打量著自己,雖然腦袋上包了厚厚的繃帶,有一部分頭髮也被剔了下來,「可惜沒頭髮啊。嘖嘖,真丑。」
「怎麼了箐箐,你幹嘛看著我不說話啊。」
汪夕曉轉過頭去,就看到蔣箐愣愣地看著自己,眼神中滿是悲傷。
「啊,沒什麼。」蔣箐搖搖頭,雖然知道汪夕曉現在的情況,但是一旦親眼見到,她還是忍不住想哭。
汪夕曉臉上雖然沒有傷口,但是額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那一塊的頭髮為了便於處理傷口還被剃掉了,看上去格外的讓人心疼,手上打著繃帶,右腿高高的吊了起來,一想到那條腿可能再也沒有辦法像原來一樣載著汪夕曉舞動起來,蔣箐就覺得心中堵堵的。
「箐箐,你別這樣啊,我會覺得我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了好嘛。」
蔣箐連忙堵住她的嘴:「呸,胡說八道什麼啊,我可沒聽說過出個車禍還能得絕症的。但是從我們認識以來你從來都沒有受過什麼傷,你疼不疼啊?」
「唉,怎麼可能不疼啊。」汪夕曉垂下眼瞼,嘆了口氣,「麻醉效果過了,刀口也沒好全,一動就疼,也不能吃止疼片,說是吃多了對腦子不好。而且頭也很疼……」
汪夕曉一下子顯得很脆弱,她從醒過來的那天就開始被疼痛環繞,而且也只能自己忍著,就連齊銳都沒有辦法。
就連她要求吃止疼片都被齊銳拒絕了。
——「小銳,你就給我點止疼片吃吧,我頭好疼。」汪夕曉捂著腦袋,有些凄慘地看著齊銳,「真的受不了了。」
「不行。」齊銳冷漠地收起了止疼片,然後看向陶峰少,「陶少,你也不許給夕曉小姐吃止疼葯,這對她的腦子不好。」
「嗯。」陶峰少點點頭,「我會看著夕曉的。」
汪夕曉鼓起臉頰:「你們不要這樣啊,我真的頭疼,我就吃一片好不好?就一片!我好難受啊,吃一片也不會怎麼樣。」
「不可以。」齊銳淡漠的彷彿沒有感情,也聽不到汪夕曉的哀嚎一般,「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我有義務保證你不會被傷害。你本來頭部就受到了撞擊,還吃止疼片的話,你的腦子還要不要了?」
「但是我頭疼怎麼辦啊?」
汪夕曉拉著齊銳的袖子不讓他走,「小銳你也不能讓我疼著啊。要麼你給我打個麻醉。」
自從齊銳說了讓汪夕曉不要叫他齊醫生之後,汪夕曉還真的認真想了想該叫他什麼,後來知道齊銳比自己小之後,她就開始叫他小銳了。
雖然齊銳顯然對這個稱呼更不滿意,但是也沒說些什麼。
就是態度很冷淡咳咳。
「每三天可以吃一片止疼片。」齊銳看了汪夕曉一眼,抿唇道,「麻醉你想都不要想,那個對你身體更沒有任何好處。」
「三天一片怎麼夠啊……」
看著汪夕曉不滿的表情,齊銳彎起手指用指節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夕曉小姐,你現在刀口恢復得很好,痛感不會太強的。我知道你的腿和手臂都會疼,你的頭畢竟是輕微腦震蕩,也不可能沒有反應。但是你使用那些東西會阻礙你的恢復的。」
「如果夕曉小姐你不想疼得更久的話,最好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汪夕曉沮喪地垂下頭:「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小銳你真是太稱職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好得快一點啊,早點好我起碼不用受罪了。」
「我也希望你能明天就好,如果我希望一件事它就能變成現實的話。」
齊銳看了汪夕曉一眼,「然後你可以早點出院,我也可以省不少心。」
「……好吧,我明白了。」汪夕曉扁扁嘴,齊銳的嘴真是越來越毒了,越相處他說話就越不客氣,現在她的待遇快要跟陶峰少差不多了。
想到這裡,汪夕曉拉著蔣箐的手鼓了鼓臉頰。
「箐箐你都不知道,小銳,就是我的主治醫生,現在嚴格控制了我對於止疼片的使用,不管多疼我都只能自己忍著,難受死了。」
「醫生也是為了你好,夕曉你可不要任性。」蔣箐認真地看著汪夕曉,「吃止疼片本來就對身體不好,的確要少吃。」
「可是我疼啊。」
汪夕曉眼眶有些泛紅,她又不是任性的人,如果不是實在疼得受不了,幹嘛要傷害自己的身體啊,但是大家都不理解她。
「好好好不哭哦,我也知道你疼,可是夕曉呀,你想想你要是好不了是不是會疼得更久啊。」蔣箐溫柔地拍拍汪夕曉的腦袋說。
汪夕曉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受傷之後我就覺得自己變得特別暴躁,情緒起伏也特別大,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汪夕曉不知道,但是蔣箐卻知道,除了疼痛還能有什麼原因呢?疼痛會讓人心中焦躁,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不是你的問題,」蔣箐溫聲說道,「等到你身體好了你的心情就會恢復的。」
「但是要什麼時候才能好啊。」汪夕曉很顯然情緒很焦躁,「身體總是能好的,可是我的記憶要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每天面對陶峰少也是讓汪夕曉變得急躁的原因之一,陶峰少對她越是關心,她就越會覺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