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進入內環-續2

路老闆還是敏銳的聽出了鐵石的意思，三個人到旁邊一個僻靜的桌子坐下來。

先聊幾句廢話，打開自己的雪茄保濕盒，介紹這雪茄的來歷。點起來嘗試一根，品味再三。然後話題轉向鐵石的帆艇，他剛買了一艘德國人轉為他定製的四十尺帆艇，可以適合一個人單獨操控。鐵石也詢問李公子在港城的遊艇。對方興緻勃勃介紹年限和指標，諸如此類。

奢華其實是一種象徵，表明我們是同類人。這些話題足以屏蔽其他非我同類的人。

但也不能聊得太久，鐵石去把露易絲招呼過來，問姜公子要不要一起坐坐。姜公子的海鮮面來了，他一邊呼嚕呼嚕吃的沒品相，一邊搖手。這會兒陳小姐已經走了，他也平靜下來，明白不能和鐵石置氣。

於是又介紹露易絲給兩個人認識，大家談一些專業的東西。

露易絲突然轉向鐵石問：「stone啊，我看這裡的開發商都在做市中心地塊，你為什麼不做的？」

路老闆和李公子同時露出笑意，等鐵石回答。

鐵石說：「沒錢啊，要不你借給我錢，我去買兩英畝開發一年。諾，就路總旁邊那塊地。」

露易絲哈了一聲，說好啊，我給你一億美金，你去買吧，開發了賣給我。

路和李插嘴，都有些胡扯，也都帶著試探。

四個人都用英文，說一些半真半假的故事。美國人還是比較直接的，露易絲一會兒問路老闆，可不可以賣一些樓層給她。這就回到路老闆的本意來了。

路不想賤賣，剛才鐵石的玩笑也就是表示自己資金緊張，誰也別問我開口。路想鐵石夠聰明，聽出我的意思來了。難道要像上次說的那樣，去借社保嗎？

華夏權力階層的事情可說不清楚啊。

於是後面的話就半咸半淡，沒有味道了。

鐵石於是告辭，帶著露易絲四處去轉。

李公子問：「鐵石想要進內環？你想和他合作？」

路搖搖頭：「他想進也容易，也不容易。我和他怎麼合作呢？這個地塊已經沒有多少空間了。旁邊的地被其他家族拿走了。」

「為何說容易，又不容易呢？」

「鐵石集團背後有很多大家族，進來是很容易的。但他也因為和一些大家族扯不清楚，進來就會發生利益衝突。比如那邊的姜公子是他密切的合作夥伴，投資人之一。姜公子在這不遠處有兩個樓盤，他既不需要鐵石的資金，也不會希望他進來，多一個本土的競爭對手啊。內環就這點地。」

姜家和路家的背後力量不是一條線上的，既不是敵人，也不是盟友，是一種疏離的合作，幾乎沒有利益關係。

這會兒，鐵石正在和葉家公子寒暄。葉公子帶來了一個女朋友，眼睛超級大的一線影星，演台灣阿姨的言情劇出名。鐵石對她的眼睛之大印象深刻，沒想到現實中還是那麼大。他原來以為熒幕會放大臉型，眼睛不會那麼大的。

葉家在虹橋附近有樓盤，實力不小，為人有很低調。葉公子和汪家公子來往密切，算是海城新一代公子哥里的精銳之人。

葉公子倒是很豁達的人，對鐵石說：「朋友妻不可欺，你這色眼咪咪的看我女朋友幹嘛啊？」

鐵石實話實說：「我沒看見過女孩子有這麼大的眼睛啊，多看兩眼。嘖嘖。」

女孩子居然有些臉紅，這時候的她還是有點單純的。

露易絲不見蹤影，自來熟的美國人性格，讓她如魚得水的四處搭訕。所以，鐵石就和葉家公子坐下來多聊了幾句。

葉家也想做市中心的項目，不強求而已。他們明白內環水太深，能夠做，那最好了，否則就繼續向西南發展，也可以做成高尚社區。這點和楊富豪的想法不太一樣，鐵石也有點奇怪。

轉念一想，自己為何要強求進內環啊？可能就是一點心結，江湖地位？不是，還是標誌性的問題，求存在感，當然也有暴利，後來的市中心漲幅遠遠的把外環甩開，成為天價增福的資產。

葉公子也很好奇，問鐵石要進來嗎？

鐵石說也算進來，和露易絲他們公司聯手買點成品樓層吧。

於是葉公子啊哦了一下，問他：「那買我們一些樓層吧，我們在西南面也開發的是高檔社區。」

鐵石說好啊，好啊。

不過到他們這個層面的人物，這樣講，也可以認真，也可以當玩笑。由於葉公子認真，鐵石也就認真的想了想。打電話給老王，說你改天去葉盛集團看看，買個兩層樓回來。

對面愣了愣，說好吧。

葉公子於是給公司打電話，超級銷售員的工作完成了。

很多事情就這樣在談笑間決定了，鐵石隨意的答應，也是想把一些高級樓盤開發商的人脈打起來。敵人越少越好。他也可以買路家時尚社區的樓面，只不過路家不太願意而已。

這是眼光問題，也是資金問題。鐵石心裡想，未來路家的財富會幾何級數上揚，只要他熬過資金鏈緊張和政治動蕩。實際上他是知道結局的。這導致他不太願意和楊富豪多接觸，甚至寒暄也是點到為止，就離開了。

上流圈子很小，關係卻很複雜。

這的確是中午了。

鐵石就點了海鮮面來吃，葉公子也就不肯掃鐵石的面子，點一堆菜就不對了，所以也點了兩碗面。大眼妹妹就眼睛忽閃忽閃的看兩個富豪在門檻極高的高級會所里吃面。

「哦，這幫奇怪的人啊。」

露易絲認識了一堆人，興沖沖的回來找鐵石，看他們吃面，也叫了一碗，然後熟練的用筷子，讓準備教她使用中式餐具的鐵石很沒面子。他問：「露易絲啊，你應該學習一下東方文化。」

露易絲說：'我在學啊，你看我會用筷子。「

鐵石說：」華夏人通常在這個時候會假裝不會用筷子，然後興緻勃勃的向我請教如何使用。「

」哦啊。「露易絲瞪圓了眼睛，快趕上旁邊大眼妹妹的了。

葉公子和大眼妹子大笑。

」好吧，你這虛偽的人啊。「露易絲拿筷子尾端敲了一下鐵石的頭。

鐵石說：」這是東方的禮貌啊。「

」去死。「

吳語啊，誰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