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進入內環-續3

老王某天來到葉氏家族在虹橋的總部，他直接到了頂樓的辦公室。

葉家的集團辦公室主任在等他，這算是對應的職位人了。老王覺得有些好笑，其實葉家派個銷售老總出面就可以。這說明葉家對鐵石集團的重視，畢竟是葉公子親自談好的生意。賣掉兩層樓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此建立關係。上面是鐵石和葉公子建立關係，下面是對應的職位人對應交接。

葉家掌門人非常欣慰，照例說鐵石這樣的身份，應該是自己去交際。自己的兒子終於不再是簡單的混女明星圈子了，而是開始交接一些真正有影響力的朋友。這樣說，對葉公子不算是公平。公允的說，葉家公子和汪家公子在海城還是以做事、風流倜儻兼而有之出名的。葉公子管理一個影視公司和一個地產分公司，也做的不錯。當然，前者主要是為了泡妞方便。

但葉家仍舊對鐵石集團不了解，否則就不會讓自己的集團辦公室主任出面接待，而是老頭子自己出面了。因為老王此時是真正的在掌握全局。

走進門的時候，前台靚麗的小姑娘已經得到通知，一早在等老王。房地產公司的門面，找的是一些非常出色的女孩，身材、氣質、待人接物俱佳。老王也不免賞心悅目的看了一眼，客客氣氣的跟著小姑娘帶進去。另一個前台已經電話通知了裡面。

一個蒼然大漢走了出來，在門口不遠的地方接住老王。老王略微打量，迅速的接住對方伸來的手，一起露出牙齒微笑，寒暄問好。

對方也在打量老王，眼睛深邃，精光閃爍。大概四十多歲，皮膚黝黑。照例說，聽口音是典型的海城人，不應該如此膚色重。握手的力量，表明這是個練家子。常年在戶外運動的原因！老王感受到一絲江湖氣，他於是就明白，這是葉家的看護管家了。

葉家的資料在老王那裡有不少，逐漸在增加。既有葉家話事人的各種情況，也有外界人脈和內部安保內務的情報。這個集團辦公室主任姓戴，早年間混跡南市，是當地的老大級別人物。往上所溯，可以順延到黃金榮那裡，大字輩到現在有些隱約的傳承，不能過分張揚，否則新政府不會滿意。

戴在南市早年開武館，很收了一批徒弟，實際上就是幫派，內部一幫徒弟以師兄弟論資排輩。混亂的時期，小孩子打打殺殺，沒有搶地盤和收保護費的概念，純粹逞兇鬥狠。戴是很有經濟頭腦的，首先開始開娛樂場所，包括卡拉ok、小賭場。或者逢年過節，賣賣高價茶葉，一種另類的收保護費方式。就是拿一包不值錢的茶葉到地盤上找店鋪賣高價。因為靠近外灘，又常做一些拉遊客去店裡黑宰的事情。

海城流氓都聰明過人，有樣學樣，慢慢也就有了競爭和利益衝突。幫派之間的傾軋和打打殺殺非常嚴重，戴派自己徒弟們很打了一陣子，清理了地盤，也付出了高昂的代價。因為出了人命案，這裡是市中心，離市府也不遠。相熟的警方高層打電話給他，讓他交人，而且不能是小弟扛。原因是出人命的對方勢力背景強大，背靠著黃埔的一個財團，人脈通達。能夠力保不找戴的麻煩，警方高層已經算出了大力斡旋成功。

戴找自己的大徒弟，抽了幾根煙，只說了兩句話，一是家裡我會照顧，二是你明天去派出所自首。

大徒弟就這樣死了。檢察院沒多久就判了槍決。

後遺症是一些徒弟們開始有疑慮，二徒弟看了大師兄的結果，心裡一哆嗦，背後發涼，就找個借口出門做生意去了。在ZQ做物流，遇見阿力，喝大了酒，說起往事。這讓阿力很感嘆，他跟了鐵石這樣的老大，走的是不同的路。而對方則朝不保夕，替人做炮灰。

老王在收集資料時，阿力正好來集團有事，坐了一下。無意中從阿力這裡聽說，沉思了一會兒。

戴後來也體會到背後無人的凄涼，警方的背書是很脆弱的。一般來說，警方需要黑暗力量來幫助維持治安，順便放縱一下，不許擾民。到出了大事，或者嚴打，又會出來剿滅相關的黑社會，以免對方做大。

在外地一些省份，地下世界的老大和權力結盟，會做的很大，登堂入室，反而控制權力，或者權力的一部分。在海城這樣的大都市，是嚴謹出現這樣的勢力。並不是沒有，卻持續會打壓，禁止做大。

戴後來就尋找機會，終於俵上葉氏集團。葉氏並不是本土的勢力，也是外來戶，算新海城人。打拚時，上層就一直有關係，所以站穩腳跟也很快。有些人猜測是汪家的關係，主要是因為汪公子和葉公子關係非常之好。現實是這是果，不是因。葉家老頭子上面有極深的關係，汪家了解，所以才視作相對應的力量，兩家二代才友好相處。

這樣的家族，又是做房地產，不免有些強拆和地方上見不得光的事務處理。戴進入集團就順理成章了。

戴對鐵石集團不了解，知道的都是些浮光掠影的事情。對方來了個集團辦公室主任，他以為是同樣身份的人。見面才發現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發白紅鬍子，有些特異，略帶滄桑，眼神藏在眼窩深處，因為是內雙，眯起眼的時候，很令人叵測。

結論是這不是江湖人，而是一個玩弄心術的傳統辦公室主任，就像過去國企大企業里那些辦公室主任一樣。戴不喜歡這類人，臉色上卻絲毫沒有異色。不過握手的時候，卻感覺老王手掌力量頗大，倒也有點意思。

兩人到戴的辦公室落座，小姑娘端上茶來。

戴說：「王主任，歡迎您來指導工作啊。」

老王就笑了，這個客套話是套用官場了。他擺了擺手：「戴主任，我只是東家吩咐過來對接一下兩層樓的事情，沒想到麻煩到您這裡了。其實叫個銷售員處理就行了。咱倆是同行，就別客氣了。」

老王用了東家這個詞，而不是董事長，戴也心裡轉了個彎。

「別這樣說，葉總很重視，特地囑咐我要接待好您。先坐一會兒，回頭我們一起去現場看一下，鐵董喜歡什麼樣的房型，您挑一挑。」

這都沒有必要，鐵石買兩層樓，完全就是結個緣，看不看無所謂的。只是對方這樣說，老王就想看看工地也好。

兩人閑扯了幾句，相互試探底細，都是沒油鹽的話。

之後下樓去工地。

樓盤距此不遠，賓士車司機是個安靜的女孩子，開車水平配得上容貌。老王咂摸一下，認為葉氏的企業管理細節很到位，這種對重要客戶的心理照顧，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車技出眾，賞心悅目，會抬高企業形象，也會讓客人叔父。

恩，有一套。

戴場面上很周到，一路上沒有冷場，介紹自己企業的淵源和發展，偶爾恭維兩句鐵石集團，無非是不能和鐵石集團比，哈哈哈之類的話。

銷售部的老總在售樓處等著，熱情的過來打招呼。老王就走馬觀花看了一眼，後來想既然來了，就認真看看吧。他知道鐵石只是為了拉關係，但買了派什麼用途，肯定沒想過，不如自己幫他想想。靠近西南面這邊的高尚社區非常成熟了，多年來日韓彎港的人們居住，很多配套都非常完善。這兩層樓買了，或許可以裝修好，給集團高管們當宿舍，省的住賓館。於是就考慮了一下大小，選了都是三房或四房大房型的樓層。拍板定下了，拿出支票填了個數字。

中午安排飯局，老王想與戴恐怕以後交集不多，本來想拒絕，沒想到葉公子中途來了。

這其實要歸功於汪公子，兩人昨晚在一起喝酒泡妞。汪公子剛釣上一個港城的知名女星，和至尊寶合拍了不少影片，原來傳聞是三合會老大的女人，沒想到混跡到海城。瞎混的時候，才明白老大的老婆是很強悍的人，當然也很懂事，已經容忍了一段時間。女星不太懂事，想要登堂，反而被幹掉了。雙方迅速的結束，什麼結果都沒有。估計會被港城演藝圈封殺一陣子，就北上混跡海城。這些年積累了一些資本，混吃等死絕對沒有問題，只是缺乏愛情，尤其是有深度的愛情。汪公子在場合上碰見，就刻意奉迎一下，於是就在一起了。

大眼妹妹去外地拍戲了，葉公子也身邊寂寥，當然是不可能的。他帶了個模特與王公子四個人在KTV吼了半宿，後來吃夜宵時談起與鐵石的脈絡。汪於是感嘆說鐵石現在瀟洒了，找了個姓王的統管雜事，內外兼修，弄得鐵石成了個人物，誰也不敢小瞧了。語氣里自然是不忿，畢竟上流圈子的每個人都知道鐵石起身於卑微，娶了個大家族的女人。海城的小圈子裡，到了汪這個份上，就了解到姜公子和胖陳姑父當年硬吃鐵石集團的事情。胖陳家是崩了牙齒，一個死了，一個進了秦城。姜公子去吃了個足，據說安保部門的頭也拿走了一部分。

這就是肥豬的下場，肥而不膩，沒獠牙光靠皮厚，是抵禦不了多少的。

很多強力人士蠢蠢欲動，眨眼間，鐵石就成了全球名人，也成了傳奇人物，青年們的創業偶像。且非常有情懷有逼格的四處搞極限運動。靠，我們華夏也有了這樣精銳的偶像人物啊，不比美利堅差啊。

華麗麗的保護殼就這麼起來了。

更糟糕的是，據說愛麗薩家族也吃了癟。愛麗薩遭遇並無人知道，派去殺手死了幾個的事情，卻慢慢漏出來。鐵石集團原來內部有些分裂，不團結的跡象露在外面，突然間結成了鐵板一塊。一些小圈子裡開始了解鐵石身邊來了能人。

葉公子昏頭昏腦的和模特滾到凌晨，到接近中午的時候才醒過來，想起來今天是鐵石集團來人買房，那個誰來著？老王？老王啊。

他不是白痴，立即衝進浴室洗澡，對妞說：「穿好衣服自己滾蛋，本公子有事。」

之所以不憐香惜玉，實在是昨夜不爽，這女孩子缺乏***，在床上木頭一樣的讓他擺布，毫無趣味。

女孩子委屈的扁著嘴，差點哭出來，還是沒敢說話，起來走了。

葉公子下樓發動跑車，下樓時已經問清楚準備飯局了，就直接衝過去。

年輕人熱情的握住老王的手，說：「王大哥，不好意思，小弟我昨晚喝多了，剛起來。我應該去接您的，您大人別見小人怪，一會兒我給您擺酒賠罪。」

這下輪到戴主任和銷售老總傻眼了。什麼啊，一個辦公室主任而已。

不過大家都知道葉公子是花花公子，卻不是紈絝，是有能力的那種二世祖，所以就開始奇怪。

老王笑著說：「葉公子，折殺我啊，您是鐵董的朋友，太客氣了.「這裡他把稱呼改回鐵董，戴在旁邊心思動了一下。

」不不，王大哥，我叫您王哥吧。你也是鐵哥的老大哥，我就是您的小兄弟。您叫我小葉，或者叫我燕文。「這句話一半是說給身邊人聽的，戴和銷售老總就明白了了。

不是戴這樣的辦公室主任啊。

幾個人的態度就微妙的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