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光光重現(三)
「嘿,尚書大人你看已經有五個俊才和三個女子進入了一樓的對句大廳了!」手中的紙扇一指,一個年約四、五十來歲的穿著一身藏綠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看了看樓下分批步入殿堂的八人,他笑意吟吟地附身與身邊的另一位穿著紫紅色官袍的五十開外的男子語到。
「是啊是啊,時辰還早著呢我們倆就慢慢等啰,喃於大人你看又進來了兩個,嗯還是父女倆呢!我貢了真是人傑地靈、才俊輩出,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來,於大人咱們干一杯!」
「哈哈哈,皇恩浩蕩,皇恩浩蕩啊!尚書大人您請!」
觥籌交錯的兩名中年男子正是貢了當朝的戶部尚書秦耕耘和刑部於開石於大人。今天,他們二人的身份是朝廷派來的督察使,奉命督察這次花燈節對詩大會的整個過程。他們也是今晚最後的主考官,他們身後那加著大鎖由十來個孔五有力的護衛看守著的五個大箱裝的便是這次大賽的獎金五千兩黃金,他們身邊那放在紅布桌上金盤裡的系著紅繩的捲軸便是今晚最後一關的考題。而在他們面前的是兩張各有十座,盛著各種珍稀美味佳肴的大桌,這兩張大桌正是為最後進入決賽的才俊們準備的。
他們身處在八珍樓的頂樓富貴堂皇的宴客廳上,此時,以樓梯為中心的環形大廳上六十張雅座早已是座無虛席,及目望去的不是富商貴胄便是皇親了戚。他們三三兩兩攜親帶屬,有的在喝茶品茗,有的在大快朵頤,為的就是在這名貴的八珍樓上享用著美食的時候也能一睹這一年一度的全了俊才文采大宴。
「嬌嬌,你看對面靠著窗邊那桌的那三個男的好俊哦,瞧他們的那身打扮不知道是哪家公子?」
「是啊你看他們個個都生得高大又威猛而且還好俊哦!奇怪,他們這麼顯眼應該見過才是啊,可是我怎麼卻沒有一點印象呢?」
「就是,怎麼沒見過呢?我們去過的各種場合也不少了,這麼引人注意的三個公子怎麼會沒見過呢?算了算了不想了,我跟你們說我喜歡穿白衣服那個,你們看看他鼻子好高哦,眉毛也很濃。」
「大姐你喜歡那個啊,我喜歡朝窗外看的那個,你們看看他的背影多魁梧、多精神啊!你們看他側面的輪廓」……
此時,在大廳一桌坐著一個商人打扮的一對中年夫婦身邊,三個長得還算小家碧玉的未出閣女子正交頭竊竊私語,對與他們隔梯相望的另一桌上的三名男子品頭論足了起來。
「你們三個少給我在這裡丟人現眼,這是你們胡鬧的地方嗎?再不知羞恥就給我滾回家去!」眼見三個女兒如此不知廉恥,竟然在這麼盛大的場合公然大談男人而且還引了來了許多人的注意,劉大富坐不住了,他生氣但卻壓低了些聲音地吼了起來。
「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長得俊的人哪個不愛看嘛,你瞧瞧那邊李大人的千金和侄女,那邊孫老闆的女兒和堂妹還有後面那桌鄧員外的一對外甥女,哪個不是眼睛都往那三位公子身上瞧!女兒們看一看又何過之有?」這時,三姐妹中個子最小的一個女孩一臉不服氣地要與中年人理論。
「你---珍兒啊,你真是把爹給氣死了!」眼見女兒竟然如此衝撞自己,中年人氣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老爺你可別生氣,珍兒你給娘乖乖座下!你們姐仨看就看了,但是別出聲!不然以後你們可嫁不出去了!」緊張地為丈夫順了順胸口,中年婦人把女兒訓斥了一番。
「哦,那我們就只看不說好了!」
……
「風,猜迷這玩意你不是最在行的嗎?去發揮發揮你的特長一展你不凡的風采把那些大家閨秀給迷倒!」瞥了一眼對面那作風豪放的三姐妹以及周圍一圈,李青以手肘揶了揶雙眼注視著窗外熱鬧的燈謎場的聽風,待回頭與陳豪對視相看的眼神卻是一臉的賊溜。
「這裡的女人這麼丑,我的品味可沒那麼低。」自顧抿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聽風自窗外收回了視線。其實,不用抬眼他也知道他面前的這兩條狼此刻正不懷好意地計劃著如何算計他,當然,他也沒錯過剛才那三個豪放的姐妹花對他們三人的高度評價。因為他們現在的位子可是宴客廳臨青雲巷最邊上的一桌,這個位子既可以把大廳的全貌盡收眼底又可一覽青雲巷全巷。所以,大廳上沒有什麼風景可言,他當然就不辜負如此優越的地形盡情地一睹窗外這聲勢浩大的花燈盛會了。但是,讓他去猜燈謎那就免了,儘管他承認他是有那麼點天賦可如此有**份的事他是說什麼也不會去做的,而且坦白說,若他要真去那也只能進得了一樓大廳……呃……所以,坐在這八珍樓的頂樓決賽大廳上,他只需要看就可以了。
「嘿,這廳上也許沒有你中意的,但是也許一樓那個小姑娘可能會入得了你的眼。」這時,一臉正經的陳豪在李青的慫恿之下也加入了調侃行列。他意有所指地望了望一樓那挽著一個中年人胳臂步入大廳的俏麗女孩。聽他如此一說,李青和聽也也不由自主地朝樓下望去。
這廂
「丫頭,你好厲害一猜就對,沒有一個是錯的喲!一會,師傅我保證吃了這頓大餐后,咱們馬上就走!」眼中儘是膜拜的神色,楚空空拍了拍柳依月挽在他手臂內的小手(www.wrbook.com),那樣子既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討好,完全沒有一個長輩該有的樣子。
「嗯!師傅你知道就好!其實,月兒也不想掃了師傅的雅興,只是月兒太想家了希望師傅能包涵。如果師傅不嫌棄,待我們回去以後,月兒保證帶師傅去嘗遍我翼鐸天下所有的美食,月兒敢保證翼鐸的美食也絕對不比這八珍樓的差。」挽著楚空空的手,柳依月緊緊跟在他的身側,她以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調與楚空空低語。說話間,她看了看人滿為患的一樓富貴華麗的大廳,又看了看那似乎專為晉級者準備的桌宴,當然她也沒漏過樓上那至少有五層高的那人聲鼎沸的熱鬧以及今晚這些圍觀的賓客他們的衣著、舉止。此時,她才意識到了自己進入了怎樣的一個頂級盛宴。
不行,我不能在如此一個公眾場合這樣拋頭露面、引人注意。不然,若是引來了鬼大哥的人,那她與師傅還有楚楚的所有努力都將前功盡棄。
「哈哈哈,真乖,真不枉師傅我冒著這條老命帶你出來!那咱們就這麼說好了師傅我帶你回去,你帶師傅去嘗遍天下所有的美食。」
「嗯,月兒保證這絕對沒問題!噓---師傅有人來了!」心裡盤算著一會比賽的時候隨便應付一下便了事,柳依月眼尖地看見有個店小二模樣打扮的人朝她們走來。
「二位,請這邊請!」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柳依月和楚空空被安排入了宴席中。入了席,楚空空老人便迫不及待地點了五隻醉仙雞、一壺羅漢不歸(八珍樓的招牌酒)和一盤下酒的花生,柳依月則點了一壺鐵觀音、一盤素麵和一些小點。
進入大廳的晉級者陸陸續續來了些,直到一聲鐘鳴示意初賽結束后,柳依月數了數除了她與師傅楚空空外,進入複賽的有二十五個,這些人中有五個是女的,其餘都是男的。他們的年齡無論男女也都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所以,相較之下,她與師傅這個一老一少的二人組合在這些單槍匹馬、孤身作戰的人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管他呢,只要師傅美美地享用完美食他們就立馬拍屁股走人!
隨著所有的參賽者都座入了各自的席中並享用了一番美食后又一陣鐘聲鳴起,這時,負責一樓比賽的禹州州府大人宣布了比賽規則和一些注意事項外便組織了各人抽籤(按照抽籤的序號先後對句,如果前者在一半柱香之內仍對不出則由後者對,後者也對不出后則排在第三位及其後的參賽者們可搶對,若是第一題被與序號對應的選手對上了以後,下一題則由下一位選手對答,如此每個人輪一番后再對下一輪。若是連續三輪都對不上的就直接被淘汰出局)。看了看手中剛剛抽到的以地支排序的號「未一」,柳依月不置可否地笑了,八,這個幸運的數字今晚被她抽到,這意味著什麼呢?難道她真的能成功回到翼了嗎?若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諸位,我們今晚的第一句上聯是『孔子生周末?』各位俊才們請!」在柳依月的恍惚間,雞鳴聲響起,禹州州府攤開了盤內的賽題聲如洪鐘地高念了起來,由此,這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對詩會複賽也悄悄拉開了序幕。
「孔子生周末?孔子生周末……」這時,只見一名衣著樸素的約二十來歲的清瘦男子從席上站了起來,他走到桌邊來回踱著步子顯然在苦思著作對的下聯。他那凝重的樣子也不經意間地增加了比賽的緊張氣氛。在坐的參賽選手也同樣有緊張的,但也有胸有成竹、怡然自得的,這柳依月便是這後者中的一個。
細細地抿了口茶,她看了看那已燃至四分之一的香火不免為對方擔心了起來。其實這個對子並不難對,只要心理素質能過得了關,並不難找出它的下聯。對聯的原則其實也很簡單無非是天對地,上對下,生對死之類的字數相同、講究對仗、平仄、近、反義詞之間相近、相反或相關。瞥了瞥這有些像寒窗苦讀的書生模樣的男子,又看了看他之前坐的宴席,柳依月發現他並沒有吃多少東西。這個書生一看便知道家境不怎麼樣,參加這樣的比賽應該是為了那獎金而來的吧?想到此,柳依月真希望他能對得上來。
時間很快過去,就在半柱香即將燃完的時候,只見那書生終於抬起了頭,他朝流光異彩的門市外望了一圈,突然靈光乍現,喜上楣梢:「老師,學生有了---孔子生周末,學生對的是『光武起漢中。』」
那書生如此一出,柳依月暗自為他感到高興。他的這對子對得甚是好,字數一字不差不說,既對仗工整又平仄有度:漢對周,中對末,起對生,光武對孔子(光武是東漢的第一個皇帝)。果然,一如柳依月所料那書生的下聯贏得了州府大人的讚賞和在場所有人的喝彩,這清瘦書生給這熱鬧的花燈節對詩大會來了個很精彩的開場。
「這第二句我的上聯是『花燈日無光,點數盞燈,為乾坤增色』,抽到丑位的學生請對下聯!」那清瘦書生方棋開得勝喜慶入桌,州府大人便開啟了第二道題。他方念完畢,在坐的各位無論是參賽的考生還是賓客,他們都知道這題目的難度是一步步加深了。接下來的比賽並沒有像第一個書生那樣順利,一直輪到了第六個選手也仍作答不出來。這讓場內乃至整個八珍樓的氣氛又緊張了起來,比之前那孔子生周末時更為甚。
「子敬(李青的字),快點幫忙想想這下聯應該怎麼對,不然就快輪到風的小美人了出場了。你怎麼說也應該助風來個英雄救美吧!」臉上依舊是之前那副調侃的痞樣,陳豪笑呵呵地為三人添上了茶。這話,他之所以會問李青是因為他知道,他們三人之中就屬李青腹里的墨水最多。
「這個成*人之美我恐怕做不到了,說實話這句我也對不上來。」完全沒了之前的嘻哈,李青看了看陳豪又看了看聽風,他那認真的勁擺明了他也是愛莫能助。
「這可就有點可惜了!」
「何惜之有?這個上聯很容易對,再說了那姑娘早已成竹在胸不需要你們雞婆了!」就在陳豪暗自惋惜的當口,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從他們三人身後響起。
「主---公子!」聽到熟悉的聲音,三人刷地從座上而起朝戴著個黑色斗笠遮住了大半個臉的高大男子敬禮。
「都坐下吧!」座上了主位,宮傲寒任聽風倒著茶侍候著,他本人則是靜靜地觀看著樓下的比賽。今天之他所以決定停止行動留在這八珍樓,一來作為一了之相的他是想親眼目睹一下這恰恰了一年一度的盛會,一睹恰恰了俊才的風采;二則是他想賭一局,賭一個人也會來湊今晚的熱鬧。
「啟稟大人,學生愚鈍還未想出下聯,還請這位姑娘賜教!」向坐在正廳上的州府作了個揖,排在午位的第七個衣著講究的三十來歲的男子來到柳依月面前作了個請勢后,灰溜溜地退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丫……丫頭到你了,丫頭?」雙手忙得不亦樂乎實在騰不出空,楚空空一嘴油光只好以手肘觸了觸身邊游神到太虛幻境的柳依月提醒著她。
「呃,師傅這聯不難對,但是我們說好等你吃完就走的,所以咱們就不對這對子了吧?」早已經決定好放棄的柳依月悄悄地俯身在楚空空耳邊嘀咕了幾句,雖說是拒絕,但是她那微笑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卻像是在與楚空空商量、琢磨著如何對題。
「丫頭,師傅我是說吃完就走,可是你也見了我這雞才吃了兩隻,還有三隻沒吃完呢!瞧,這酒就只剩這一杯了,沒有酒師傅就不能盡興,不盡興這雞吃起來也就沒味道了。」說得可憐兮兮,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似地楚空空還真拿起了酒壺一傾而盡,在倒出了小半杯酒以後乾脆把酒壺整個倒傾了過來。可憐那酒壺早已被榨乾,出不來半滴酒水。
「那我們就再跟店小二要一瓶啊!」像是想起了什麼,柳依月理所當然地四處張望想招呼店小二過來。然而,接下來楚空空的話卻硬生生地使她僵硬在那裡。
「可是我們已經點了十樣東西了,再要的話除非你能再答對對子。」
「師傅!」徹底認命,柳依月狠狠地跺了楚空空一腳,在看到他痛得齜牙咧嘴卻不能言痛之後,她才稍得安慰般在萬眾矚目之下離開了座席英勇地上場了。只見她輕邁蓮步,款款走到了正廳中央,朝州府大人和眾人行了個禮之後,她低眉垂目地站在了那裡。
「姑娘,我的上聯是『花燈日無光,點數盞燈,為乾坤增色』你可曾有了下聯啊?」禹州州府看見上來的是個容貌俏麗的女娃娃而且還是這今晚對詩會出來應題的第一個女子,他莊嚴的臉上不由放柔和了些。
「回大人,民女不才不知對得是否工整,還請大人和諸位賜教。民女的下聯是---恰了雷未動,擊一聲鼓,替天地揚威。」
柳依月清脆的聲音一出,當場引起軒然□。起初人們還在為這個嬌小的小姑娘的顏面擔心,害怕她答不上來后無法下台,卻怎知她是如此的鶴立雞群、出類拔萃,竟把一群五尺男兒給比了下去,這真是人不可冒相啊!
「尚書大人,咱們恰恰了真是人才輩出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你瞧瞧這還是個女娃呢!」
「嗯,不錯不錯,自古英雄出少年。這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有才的女子啊也是很討人喜歡的!來啊,於大人咱們繼續繼續!」為柳依月的聰慧,兩位督察使高興不已。
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若在三年前聽到,宮傲寒一定會欣然贊同,但是現在他卻並不這樣認為。看了一眼那嬌小的身影,宮傲寒以杯蓋撥茶間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師傅,您慢慢用月兒內急要出去一下。」在中場休息的空閑間,柳依月悄悄對仍在雞肉堆里埋頭苦幹的楚空空交待了句,便朝大廳通往後方的通道走了去。其實,柳依月並不是真的想上茅房,而是她想出去好好地呼一呼新鮮空氣。八珍樓的大廳內人多空氣混濁不說,那麼凝重的一個場合,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多待一分鐘。方才為了師傅想多加一壺酒她才不得以上場,現在沒了壓力她自然也就理所當然可以棄權不為五斗米折腰了。
「呼!這後花園的空氣真是好!」獨自走在靜匿的花園通道上,柳依月怡然自得地伸了伸懶腰。
「是啊,這邊風景獨好,沒人欣賞怎麼行呢?姑娘,大爺我陪陪你怎麼樣?」這時,寂靜的花園突然響起了一個猥褻的聲音。柳依月嚇得僵在那裡,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那是絕對如假包換、不懷好意的色狼一條。
「嘿嘿,不,不用了,這裡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唷,不打擾您的雅興了,大爺您自己慢慢看我爹爹還在等著我呢!」渾身汗毛豎得像只刺蝟,柳依月埋怨自己疏忽的同時不禁悄悄打量了番周圍的地形準備見機行事。
「姑娘不急,你爹還在吃著第四隻醉仙雞呢,先陪陪大爺我欣賞這美麗的夜色吧!」
「欣賞你個---啊!你別碰我!來人啊,救---唔---唔---」還沒來得及拔腿逃跑,柳依月就被撈進一個男人的胸膛內,她呼救的小嘴也被一隻大手給牢牢地給堵上……
死光光重現(四)
「救命---唔---唔唔---」柳依月尖銳的呼救聲因為突來的襲擊而被完全隱沒在一隻從天而降的祿山之手中。才逃出狼窩,如今又入虎口。柳依月暗自為自己的大意而後悔不已,但她仍毫不妥協地拚命掙扎著,可無論她是如何的努力,卻怎奈對方的雙手有力無比,硬是生生地把她嬌小的身子給緊緊捆於他的懷內,無奈之下柳依月只好使出她的殺手鐧,低下頭張嘴朝那捂著她的大手狠狠咬去。
「噓,月兒別怕,是我!」手腕被深深地咬著,不用看宮傲寒也知道絕對咬出了一片青紫,但他沒有皺任何一絲眉毛,反而是被一股深深的喜悅所包圍。緊緊地環中懷中熟悉的身軀,他輕輕地在柳依月耳邊低喃,溫柔地安慰他的小野貓。
老天,他的寶貝回來了,回到他身邊了,他找到他的寶貝了。緊擁著那熟悉的嬌軀,感受著那獨有的馨香,宮傲寒發誓他再也不會讓他的小娘子離開他的視線一步了。
他之所以認出易了容的她,起初是因為她的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是她的眼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接著他看到她對句時的坦然自若和胸有成竹,如此這般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散發出來的自信和智慧是他這身為她枕邊人的夫君怎麼也不會陌生的。不放手,也不鬆手,這輩子他再也不會讓他的嬌妻再次離開他或是受到傷害,他發誓,絕不。
月兒?這個登雷徒子他叫我月兒?!是夫君嗎?夫君來了嗎?
「夫君?是你嗎?!」聽到熟悉的叫喚,柳依月停下了掙扎也鬆開了牙齒,但僵硬的身子仍是一副戒備的樣子,她不敢回頭也害怕回頭。老天,該不會是她太想念夫君了而產生的幻覺吧?
「是我!月兒是我,我是寒!」柳依月的驚慌、戒備的樣子深深刺痛了宮傲寒的雙眼。說話間,他緊緊把眼前的嬌妻擁入懷中,很緊,很緊。
「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月兒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不知道當時月兒好怕,好怕。月兒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盼星星,盼月亮,日思夜想的人終於出現在眼前,柳依月猛地轉過身子深深撲入那副寬厚、溫暖的胸膛里。
「噓,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讓你擔驚受怕了!但是你放心,我保證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再也不會了!」一遍一遍輕撫著妻子的秀髮,宮傲寒無言地安慰著柳依月受傷、害怕的心。
「夫君,你怎麼知道月兒在這裡?你怎麼認出月兒的?」過了好一會,柳依月才漸漸平靜了下來,她仍埋首於宮傲寒懷中但同時她不經為他的神通廣大能找得到她而好奇不已。
「月兒,夜裡涼,我們先回客棧,一會我再慢慢告訴你。」輕輕地握著柳依月的小手,感覺到她的冰涼宮傲寒不舍地以大掌包覆。
「哦,可是師傅他老人家還在那---」這時,柳依月才想起了被她扔在大廳上的楚空空。
「師傅?你是指與你一起來的那個老頭?」為妻子對陌生人的關心,宮傲寒似乎有些不悅,但想到妻子的此次死裡逃生也許與那人有關他也就鬆懈了些。
「他,為夫自有安排。」
「哦,那好吧!」聽到了宮傲寒的話,柳依月也就沒有任何顧慮地放心靠在宮傲寒的懷裡任由他抱著了。反正,天塌了,有夫君頂著。只要有夫君在,不管刮多大的風,下多大的雨,她也不怕。
低頭看著柳依月那充滿信賴、寧靜的小臉,宮傲寒輕輕地啄了啄她俏美的美人發舌,然後拉開了外衣長衫把柳依月抱好便飛身提氣,一躍點上花園中的涼亭頂尖,再一躍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