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六大聖地（上）
無須拉普拉斯來詳細介紹，君士坦丁對煉金壇的歷史和架構也已經耳熟能詳，來自於他身為賞金獵人的身份優勢。
作為獵人公會的頂尖成員，情報收集工作的優先度永遠是第一位的。
在充當賞金獵人活動的日子裡，君士坦丁掙取了大量的任務點數，其中相當於部分都用來兌換獵人公會搜集的絕密情報。
其中涵蓋龍槍王朝、神聖帝國等大陸強國的軍事力量構成和比對，也有關於龍脈家族之間的關係分析圖譜，甚至也沒有遺漏煉金壇這樣龐然大物的組織架構。
獵人工會的內部檔案顯示：煉金壇歷代的管理層主要由兩類人組成，一類是富可敵國的各國貴族和商會創始人，另一類是鍊金術士們。
而煉金壇的主人，有一個交口相傳的稱號「聖匠」，自黃金時代以來，歷代聖匠的身份至今都是謎團。
前者提供必要生產和銷售煉金物品所必要的生產資源、渠道和市場，後者則掌握最關鍵的核心煉金技術，包括各種煉金物品的鍛造技術、附魔銘文、生產配方等等。
事實上，並不是沒有世俗勢力動過將煉金壇獨一無二的附魔技術據為己有的念頭，但他們無一例外地失敗了，因為掌握這些技術那些傢伙，在他們開出的各種優厚條件面前根本不為所動，甚至嗤之以鼻。
組成煉金壇高層的術士們性格迥異，既有嚴謹刻板如鐘錶般，低調務實的絕世宗匠，也有像異端代達羅斯這樣鑽研禁忌秘術的狂熱發明家。
但無論他們之間有著多麼巨大的理念分歧和性格差異，永遠不變的是他們對技術的熱忱和忠誠。
「鍊金術，是生靈與造物主對話的途徑。」
這是煉金壇內部自古流傳的箴言，被後世無數大鍊金術士奉為座右銘。
在這樣理念熏陶下的鍊金術師們，對世俗利益根本就毫不動心。
「煉金壇是議會下屬的所有機構中，財富最多，世俗影響力最大的一個，同時也是整個維持議會運轉的重要經濟動力。」
拉普拉斯說道，「千年前，破曉之城得以建成，煉金壇功不可沒，六大浮島乃至整個城市的設計和施工，絕大部分都出自煉金壇前賢的手筆。」
而如此強大的煉金壇，居然只是世界樹議會下屬的組織之一，可見破曉之城的底蘊有多麼可怕。
「除了星見塔和煉金壇之外，破曉之城內還有其他四個底蘊非凡的古老組織。」
順著拉普拉斯手指的方向，君士坦丁的目光繼續向上移動，落到魔法投影第三號軌道的浮島上，那塊浮島的面積十分巨大，足足是星見塔浮島的三倍有餘。
浮島上空，一枚魔法圖案通體發出深紅色的光亮，外形是呈現出標準的五芒星魔法陣，構成法陣的圓環內繪製著古奧的符文。
在浮島的平原上，有一個醒目的建築模型，那是一幢宏偉的古老城堡，塔樓高聳如峰，旗幟招展如雲。
「這是破曉之城的三號浮島，那個徽記代表的是坐落於三號浮島的【元素之心】，它的總部就是那座城堡，它的創始人之一，是神聖帝國人很熟悉的那位大法師聖安格爾，所以這座城堡也被稱為安格爾城堡。」
「安格爾城堡尤其青睞法術天賦優異，精神力出眾的試煉者，西澤瑞爾、艾格尼絲和薩林當年都是那個城堡里走出來的試煉者。」
拉普拉斯望著投影中的建築物，「【元素之心】是議會裡魔法師數量最多的組織，城堡的主人被稱為『元素意志』，迄今為止，這個位置已經傳承了四代。」
君士坦丁好奇地問了一句：「『元素意志』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拉普拉斯掃了身旁的少年一眼：「歷代獲得過的元素意志稱號的四位法師，魔力至少都是大魔導師水準，而且必須精通三種或以上派系的法術，能獨立施展兩個禁咒魔法，才有資格成為安格爾城堡之主。」
君士坦丁輕輕抽了一口冷氣，這樣恐怖的法師放在人類世界里，憑一己之力橫掃一個大公國絕對不過分。
「這一代的『元素意志』，是我們當年的一位同窗，名字叫席多拉，他是除了你母親外，公認天賦最高的法師，三十年多前就已經突破了魔導位階，成為傳奇法師。」拉普拉斯道。
「大魔導師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君士坦丁還是頭一次聽說「傳奇法師」這個字眼，在世俗法師的心目中，大魔導師已經是魔法領域的巔峰人物。
但很顯然，在破曉之城這樣一個強者如雲的地方，力量尺度的上限還要再往上提高許多。
「大魔導師並不是終點。」
拉普拉斯點了點頭道，「至少在破曉之城是如此，根據【奧秘之冠】的研究，傳奇職業者已經脫離了對規則的初步利用階段，踏入這個境界的法師，對位面某一法則的理解和使用已經臻於完善，最巔峰的人物甚至已經可以觸摸到位面宇宙中的深層法則。」
「像你母親，英諾森、西澤瑞爾還有其他地方的幾個老朋友，很早就已經突破到了傳奇境界，他們是真正的天才。」
君士坦丁深以為然，他如今早已不是神學院里那個初窺魔法之秘的小學徒，在雪原上偶然進階皇冠法師后，他對魔法的理解已經達到了全新的高度，知道一位能掌控規則的強者究竟會有多麼可怕。
「傳奇之上，是否還有更高的級別？」聽完這些名字，君士坦丁不由心生幾分嚮往之情，同時下意識里又追問了一句。
拉普拉斯微微一笑，飽經滄桑的他何嘗看不出來，少年這麼問，潛意識裡其實已經隱隱有了想超越上述那些名字的念頭，這個事實讓老占星師很是欣慰。
出乎君士坦丁意料的是，拉普拉斯居然再次點了點頭，這讓君士坦丁感到更加不可思議，還有比傳奇法師更強的存在？
「傳奇以上，是更強大的類神者。」拉普拉斯說道，「他們的數量極為稀少，而且似乎都只出現在層次相當高的位面，根據星見塔第二代塔主的觀測和運算，整個位面宇宙里，一個高等位面，比如伊卡迪亞這樣的位面，平均下來，誕生類神的幾率，只有百億分之一不到，下級位面出現類神的幾率無限趨近於零。」
「類神者？」
「顧名思義，就是他們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和神祇相類似的地步，本身自成規則，雖然沒有神格，已知的存在里，世界樹議會的開創者聖浮士德閣下，還有深淵位面的七大魔王，天界傳說中的幾位大天使長，基本上都可以歸入類神的範疇。
「大師，你現在是傳奇法師嗎？」君士坦丁一本正經地問了一句，他時刻不敢忘卻喬伊的叮囑，尤其是在聽完拉普拉斯的一番敘述后。
作為賞金獵人，君士坦丁一向習慣做什麼事前，要了解足夠充分的信息，同時做好最壞的打算。
如果破曉之城是個聖域多如狗，魔導遍地走的地方，他一個皇冠法師還真得如喬伊所說，時刻謹言慎行，保持低調，而且後台還必須足夠硬才行，這樣行事才能有些底氣。
萬一將來議會有人想對他不利，而拉普拉斯保不住自己，那就很尷尬了。
拉普拉斯笑著點了點頭，「實在慚愧，我天賦太弱，直到十年前，才在機緣巧合之下邁過了那道門檻，比你母親、英諾森和席多拉這些人可是要落後太多。」
這也叫天賦太弱？君士坦丁一陣無語。
不過既然拉普拉斯這麼說，君士坦丁也總算舒了口氣。
似乎看出了少年的不安，拉普拉斯笑著說道：「不需要太過緊張，世界樹議會在這個位面經營了千年，對試煉者的保護一直做得十分到位，至少在這座浮島上，你不用擔心有人會加害於你。」
君士坦丁說道：「大師，如果我有一天到了位面以外的其他地方呢？」
拉普拉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你母親當年的實力和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