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才十八歲

第十六章 我才十八歲

「滴!」

一顆水珠,滑落劍靈池,池前是一片熒光,星星點點,銀光中,能看到單于寂霜的瓜子臉,公冶破戈睜開雙眼,他又拿起黑杯,飲下三口,劍靈池中銀水已所剩無幾。

他又盤坐,一連兩天,臉色一陣變化,兩杯銀水,已是他極限,三杯銀水帶來的只是痛苦。

出了公冶家,絕不能成為累贅!

他的周身形似一片銀河,銀河中,有殷紅之色,那是毛孔中流淌下血液。

……

……

單于寂霜已突然第三境,悟劍境已能短暫飛行,控制劍元,她虛空浮立,不過四個呼吸,已劍元不逮,「這大概是所有悟劍境的痛處吧。」

她自顧自從公冶破戈劍袋取出乾糧,望著洞外銀川也是瀑布發獃,「很奇怪,這種時候,這乾糧竟如何可口。」

公冶破戈從修行中醒來,他已摸到通劍境法門。

他發覺單于寂霜並沒有喝下剩下劍靈水,「這些都是你。」

單于寂霜卻笑,「第四境需要劍元海量,不是這定點劍靈水能解決的。」

公冶破戈也不客氣,作勢就要飲,卻聽單于寂霜說:「你的法門不行,不過是普通法決,吸收實在太慢。」

單于寂霜告訴他法決。

公冶破戈聽那法決玄妙,「這難道是你家族法決?」

單于寂霜卻笑,「家族法決是不傳之秘,這不過是普通高級法決。」

……

……

公冶破戈吁出口氣,高級法決,就已不是公冶家能拿出來,單于家族在流火國,到底是什麼地位?單于寂霜又是家族中什麼地位?

公冶破戈好奇,但他不問,單于寂霜卻告訴她,「只怕我現在靈牌已在單于家烈士堂。」

「你是為何才來到這裡的?」

單于寂霜出口氣,「這個還真不告訴你。」

公冶破戈飲下劍靈水,又進入修行,這次他飲下四杯,整個劍靈池,已剩下一點底。

……

……

趙家大廳上,趙開元坐上首,睥睨執事與二把手,趙西風與趙西元父子不敢出聲,趙星兒坐在安樂椅上,捲縮著頭髮,百無聊賴。

「不但沒搞倒公冶家,倒叫他們勢力更大!」

眾人憤怒,唯有趙星兒嘆口氣,圖謀打倒公冶家,如今卻叫公冶家眾志成城,反而更勝從前。

趙星兒也納罕,如何公冶家在一夜之間,竟拿出二百多萬,還了違約金,還拿下七八座坊市,如今風清鎮如日中天,已不是趙家所能抗衡。

「家主,已查清,公冶家分別在八家典當行,出售了十幾顆珠寶,共……共獲得二百五十萬!」

趙開元又打壞一把三千金幣椅子。

……

……

阿玉如今已進入通劍境巔峰,她正在公冶破戈的院落,替他清掃,每隔一周,她就會來一次,只期望能看到那種碎碎叨叨的嘴。

「阿玉,給我一杯熱茶。」

阿玉轉頭,哪裡有公冶破戈,原來是幻聽,公冶三少爺,幾乎已成為她生命一部分,翠如從廚房出來,「葛大師與阿牛似趣味相投,竟已聊了快兩月,想想真快。」

「是,公冶三少爺,也去了兩月。」

翠如聽阿玉話語中似有訴不盡惆悵,趕緊走開。

「小丫頭也避著我。」阿玉哭笑,他實在要找一個人傾述一下,最理想是公冶夫人。

……

……

第三天,公冶破戈周天動蕩,突然到通劍境,銀光依舊飛舞,公冶破戈收拾心神,將最後一絲劍元吸收,睜開眼,見單于寂霜正瞪大眼睛看他,氣呼呼。

「真慢,那麼好法決,竟還要吸收三天!」

公冶破戈嘆口氣,他已經很滿足,思想到第三境界之後,需要海量劍元,可愁壞他。

「大天才,要諒解我們下等人難處。」

單于寂霜大笑,那一瞬風華叫公冶破戈看得木住。

單于寂霜看他,「走,跟我上水月郡,說話的嫁給你,絕不反悔。」

公冶破戈卻嘆口氣,「我還要回公冶家,我有一個小媳婦。」

「那意思,我是二房咯?」單于寂霜擠眉弄眼,叫公冶破戈歡喜。

公冶破戈非常清楚,他與單于寂霜並無可能,飛劍大陸,從來都是門當戶對。

單于寂霜何嘗不明白?

「去日苦多。」單于寂霜忽然像老去十歲年華,說得十分蒼涼。

……

……

劍靈池最後一口銀水,叫公冶破戈喝下,他感謝單于寂霜,「男士先行。」

通上之行,再無意外,公冶破戈與單于寂霜來到裂縫下,再看到裂縫,單于寂霜沉默,眼中竟射出毒蛇般光芒,「天可憐見,見我出那深淵!」

公冶破戈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秘密,此刻的單于寂霜與谷下不同,自信、狂喜,眼中帶著光芒,攝人心魄,公冶破戈一路無言,與單于寂霜爬上裂縫,此刻他收穫亦頗豐,突然通劍境,木劍在手,似若無物,施展更加順暢。

一抹陽光,從天邊升起,打在單于臉上,她看著公冶破戈,「我們就此分別,他日若有難處,儘管來找你老婆!」

單于寂霜又恢復在地下時候笑容,公冶破戈看她,「好的,老婆。」

陽光下,她徐徐走了,公冶破戈感覺身體一些感覺,似單于寂霜一步步走了,似失去什麼。

「沒有感情倒好,吃喝睡,沒有煩惱。」

公冶破戈望著對岸那條白線,「丁人西,我們的賬,是時候算一下了。」

……

……

奚香塵正在喝大酒,長腿擺在石頭上,裙擺飄飄,丁人西正瞬也不瞬,望那圓渾長腿,「你說田叔辦事真差勁,這來都多少日子,竟沒找到一眼。」

奚香塵望著初晨曙光,「丁大少,有空就多喝喝酒,吃吃肉,你瞧,都瘦。」

奚香塵放下酒肉,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有點意思男人,竟叫丁人西推下裂縫,她如何不生氣。

回到營地,奚香塵踱了幾回,又來到靠角那個帳篷,她還是每天來,除了修行,這就是她唯一愛好。

丁奚兩家,早已決定了她與丁人西的命運,既是聯姻,又是交易,偏偏奚香塵不能改變命運,所以命運之外的東西,她十分珍惜。

「倒是害了你。」她撒下酒,然後離開。

……

……

不久后,丁人西出現,瞪著眼睛,看著那個帳篷,他手中拿著火把。

「小子,死都死了,竟還來勾引香塵!」

公冶破戈隱在遠處,他從沒想到,丁人西人後也笑得那麼難看,從劍袋裡取出木劍,他唯一會的,就是血陽劍法中的兩劍,望著帳篷燃起熊熊大火,公冶破戈心無雜念,「這場火,倒是為你送葬剛好。」

丁人西正狂笑,突聽身後有人聲,「是誰?!」他猛的轉身,猛的大驚,「是你!你這冤魂不散小子竟還未死!」

他取出劍,公冶破戈目光肅殺,「血陽一式!」

劍元衝天,丁人西停止笑容,看著身上一道三尺長,碗口大的傷口,這一劍,已將他大部分身體打成血沫。

丁人西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公冶破戈全身浴血,素色衣裳已叫血液染紅,謹慎心思,使他脫去衣褲,遁入草叢。

這又是讀書另一好處,懸疑偵探,有這些門門道道。

……

……

奚香塵聽到慘叫聲,帶著營地上的人來,四周有衛士把守,是什麼人如此輕車熟路,竟潛入擊殺了丁人西。

看得地上肉沫,奚香塵胃中一陣收縮,「見丁家家丁來看。」

不久后,四五家丁來看,嚇得倒地不起,「丁家主非殺了我們不可!」

另一人也說:「也就只有死了。」

……

……

奚香塵看他素色衣裳,幾乎已變成血紅色,血已凝結,似一件紅裳。

方山田從外回來,聽聞消息,匆匆來看,「小姐,這倒好了,省去嫁給丁少爺了。」

奚香塵看那幾個丁家家丁,「田叔,少說一些。」

方山田看那長裳,竟覺得三分眼熟,剛欲開口,被奚香塵眼神阻止。

奚香塵收起那衣裳,「真以為自己很聰明,竟留下這證物。」

……

……

公冶破戈大驚,他這才想起,應該捲起帶走,懸疑偵探怪志算是白看,想到丁家,公冶破戈覺得自己衝動了,他只想到自己,若丁家找公冶家麻煩,肯定極容易。

葉落間,有露珠滑落,正瞧間,遠遠看見一人,竟是一個光頭漢子,穿著緊身大衣,一塊塊肌肉,岩石一般突出,公冶破戈想要他衣服,從劍袋裡拿出劍布,嘴角一蒙,跳出林子來,通劍境氣息散發,「打劫!」

那大漢駐足,「還是第一次有人打劫我。」

「把衣服脫下來!」

那大漢更奇怪,從劍袋扔出一套衣服,「大俠饒命!」

公冶破戈第一次打劫成功,覺得有意思,「看你年紀不小,就不求你錢財,快快走。」

終於得一套衣服,不用赤裸著肌膚給人瞧。

公冶破戈突然感覺一道殺氣,那大漢埋著頭,身上劍元滾滾,「悟劍境!」

公冶破戈難以置信,只聽那大漢一字字說——「我-才-十-八-歲!」

「嘭!」

公冶破戈摔在地上,那是一拳,漢子已抽出一隻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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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劍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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