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物慾橫流
對於姜平態度的轉變，我有預料，卻沒想到他會告知我這許多秘聞，我相信，他是冒著一定風險的。
放下與他之間的那點過節，也不是我多大度，既然姜平擺出和解的姿態，我抓著不放就顯得小家子氣了。畢竟那點事，說破天也不過是年輕人的意氣之爭罷了。
不過關於笑面虎的事，我還是有些始料不及的，沒想到他的身份背景如此複雜。
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不知道的話，即便再壞，還能有些美好的幻想，而當知道真相，還必須面對時，往往伴隨的是心灰意冷與絕望。
我不知道面對這樣一個對手，我能做什麼，又能挽回什麼，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成為對手的資格，甚至對方也會不屑。
他坐擁無數資源，黑白兩道通吃，而我一個學生，僅有一條小命，難不成還能虎嘴奪食，我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心事重重的回到教室，同桌餘姚看出我有些問題，「還在想你姐姐的事？」
我不願在這個問題上作答，裝作沒聽見。
「這次測驗成績下來了，你倒數第一。」餘姚突然話鋒一轉。
這倒是嚇了我一跳，雖說我成績不算優異，但總歸屬於班裡的中上，而且十分穩定，這怎麼突然就成了倒數第一。
「是不是不敢相信？」
我誠實的點了點頭。
「夢醒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
……
我心裡一暖，明白她是用玩笑的方式來試圖沖淡我內心的煩悶。
「對了，這周你共收到9封情書，上周收到6封，同比增長50%，沒想到你這越往邪路上走，還越吃香啊！」
很早之前，我與餘姚就有個約定，平日里那些女生送來的書信，都由她處理，一則我少了麻煩，二來滿足了她的好奇心。於是每周的彙報成了她的必修課，至於那些情書她是看完燒了，還是直接扔了，我就更懶得理會了，只是偶爾覺得對不起那些費盡心思把一封情書弄的精美別緻的女生們。
「慢著，大小姐，邪路是怎麼個意思？我怎麼邪了？」我捕捉到餘姚話語中的不妥。
「哎喲，你是真傻還是真真傻啊，不知道如今自己的外號？」
「外號？」我愣住了，平時還真沒怎麼關注這些東西。
「邪少！」餘姚掩嘴輕笑。
說句良心話，餘姚其實長得挺漂亮，性情也是很討喜的那種，只是大大咧咧慣了，平日里自己都沒把自己當女孩子，與她之間，更像一種兄弟般的友誼。
我蹙眉想了半天，也沒弄清自己身上哪有一點邪氣，至於那個少字，就更是扯淡了。
「不明白？」
「嗯。」
「還不是因為上次的傳聞，你和你姐姐之間……再加上這回鬧出的動靜。」
「我姐是不是也有外號?」我忽然發問。
「有倒是有了，只不過……」餘姚吞吞吐吐。
我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聽的詞語，便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知道，事情不是他們說的那樣。」半晌后，餘姚小心翼翼，想說些什麼。
「嗯，嗯？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瞬間反應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弄疼我了。」
我慌忙鬆開。
「你記得我以前說過，我有個堂哥在夜店當經理嗎？」
我點了點頭，驀然有些緊張。
「我有時會偷偷去他那裡玩，昨晚我……我看到你姐姐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姐姐和一群女孩子在一起，那群女孩玩的挺瘋，你姐姐倒是蠻乖，酒都沒喝一口。」
「你確定是和一群女孩在一起？」
餘姚十分篤定的點頭。
「我聽我堂哥說，那群女孩常去，是店裡的熟客。」
我徹底混亂了，昨天姐姐不是跟著笑面虎一起，後來分開了？怎麼又和一群女孩子湊到了一起。
「能幫我在你堂哥那找份差事嘛？哪怕臨時的。」
「這……我只能幫你問問。」餘姚彷彿知道我想做什麼，盯著我瞅了半晌，終究沒有直接拒絕。
沒想到餘姚辦事倒是利落，下午就給了回信。
「堂哥讓我晚上帶你過去，我可幫你說了不少好話，若非如此，你這個剛脫離童工年齡的小屁孩，誰會要你。」興許是真沒把自己當成女孩子，餘姚很用力的拍著我的肩頭邀著功。
「兄弟，大恩大德小弟銘記在心，日後若有用得著的地方,就算赴湯蹈火，小弟也在所不辭。」我覺得自己說這話時表情還是很到位的，起碼嚴肅真誠，換來的卻是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所在的這座城市，面積不大，地理位置卻是極佳，占著長三角的黃金地段，隔壁便是那座時常魔霧籠罩的國際大都市。
搭上數十年經濟發展的順風車，社會進步的同時也使得人們的生活習慣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特別是晚間，夜色霓虹，燈紅酒綠，滿目儘是物慾橫流的東西，相比老一輩人天黑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如今則是一種奢靡氣息。
放學后，為了答謝餘姚，請她吃了一頓國際知名連鎖快餐。隨後又閑聊半天，將近十點，才領著我來到她堂哥工作的那家夜店。
其實夜店不過一個統稱，嚴格意義上來說，那種營業到凌晨之後的服務性場所都可以稱之為夜店，包括酒吧，KTV，夜總會，但不僅限於此。
餘姚堂哥所在的這所夜店，屬於正規意義上的夜店，並非BAR性質的那種純喝酒聊天的清吧，而是CLUB這種綜合性的娛樂場所。
十點鐘是夜店剛剛開始營業的時候，門口已經停了不少豪車，對於名車我認識的不多，僅認出其中一輛保時捷，一輛阿斯頓馬丁。
AsiaBlue？望著這帶有時代氣息的酒吧名字，心中突然有些躊躇，從靜謐的校園跨進這混亂嘈雜的夜店，是對還是錯？
然而還未等我多想，身後就傳來極為刺耳的聲音。
「嗨嗨嗨，小子，說你呢，眼瞎啊？」
「我操，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滾開點，占著車位了。」
一輛帕加尼車窗搖下，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的年輕人整個頭探出窗外。
對於這種動輒千萬起步的超跑，隻身擋在前面還真是有些壓力，我剛要躲開，身旁的餘姚卻是眼一瞪，指著對方鼻子便開懟。
「誰眼瞎，你小子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