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涅盤【下】

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上的止了增大，但饒是如此，它的體積也有熱氣球大小，再加上耀眼的光芒形成的外圈，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巨無霸。楚江站在它的下邊，就像一隻微小的螞蟻。

這時候，周圍的一切全都沉寂下來，沒有半點聲響，但楚江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種暴虐的氣氛正在醞釀著

一秒兩秒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嘭！」楚江的頭頂炸起一個晴空霹靂，巨大的光球中流質的金光像山泉一般順著螺旋的軌跡直灌他的腦門。

只覺得轟的一聲，楚江的意識海的大門宣告失守，滾燙地熱流傾瀉如注，就像熱水交注在雪人身上，楚江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融化。

楚江雖為純陽之體，但由於在絕陰之時出身，身上的陰氣也是非常旺盛的。只是平時那道陰氣被純陽之體包裹著，是絕不可能暴露的，即便金光能透過他的身體傷害到紅姐和小鬼，但也不可能突破腦膜，所以那道陰氣是非常隱蔽的。

但是，這一次金光卻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引導，直接進入了楚江的意識海，這樣一來那道陰氣就無所遁形，只能無可奈何地迎了上去。雖然這是在楚江的意識中，楚江有絕對的控制權，但天生地屬性相剋。陰氣還是鬥不過金光的侵蝕，就像大火上的濃湯，不斷地蒸發。

這下楚江總算體會到紅姐與元宵在金光下承受的痛苦了。這陰氣隨楚江而生，可以說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所以陰氣被驅散，這種痛苦跟斷臂沒什麼區別，而且這種痛苦深藏於腦髓之中，就是想撓也撓不著。

楚江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自己撞暈，但是暈倒的風險也很大。搞不好永遠都醒不來了，所以他不敢輕易嘗試。

這時候，楚江的腦中浮現出了小鬼消失前的微笑：到底要多少的意志力，才能讓他笑著承受這種痛苦到底呢？

「小鬼。我可不能輸給你！」楚江臉上痛色稍緩，露出淡淡地笑容，意識再一次沉浸到意識海中，操縱著這股陰氣，與金光抗衡。

但是金光的數量實在太龐大了，源源不斷地金光從光球中流出，補充到楚江的腦海中，大有把理論上無限大的腦海給填滿趨勢。

陰氣就像被困在漁網地魚。能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被完全消滅已經是遲早的事情。

這時楚江想起了一個東西——通道。

對！通道！連接意識海和地藏之心的通道，在完成滅神神符后。地藏之心中的陰靈之氣終於停止了噴發，通道又回復了隱藏狀態，但之前楚江特地留意了通道的位置，把它找出來倒也不是難事。

只是只是他有些擔心地藏之心中紅姐三人。金光的威力實在太霸道了，萬一地藏之心中的陰靈之氣也不能與他抗衡。地藏之心中地世界可能會有潰散的危險，那麼紅姐他們就危險了。

做還是不做，楚江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時的鬆懈。讓他暫時放鬆了對這股陰氣地控制，脫離了控制的陰氣恢復了原先那種無規則的遊動。

但是讓楚江抓狂的是，這道無規則運動的陰氣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正好擠進了那個通道，楚江還沒來得及阻止，「滋溜」一下鑽了進去。

這下好了，被陰氣撐開地通道，就像一個初開的黑洞，散發出強有力的吸力，一下子把意識海中地金光全部吸了進去。

不會吧？這是怎麼回事？楚江還沒來得及去查看地藏之心中的情況，又有金光中光球鑽到了意識海中，通道來者不拒，再一次把它吸了進去。

就這樣一來一起沒幾次，巨大的光球竟然被完全收納進了地藏之心中，這點楚江實在始料未及。

由於擔心地藏之心中的紅姐一行，楚江來不及感嘆，一下子就把心神放進了地藏之心中。

果然，地藏之心的情況不容樂觀。吸進來的金光幻化成一條巨大的「金魚」，在地藏之心攪動，不管是山川還

，只要把它的尾巴掃到，就會化為烏有。

但是，那些物體消散后卻沒有消失，而是化成一股黑煙留了下來，隨著消失的東西越來越多，那股黑煙也越來越濃，越來越大，到最後變成了一條與「金魚」同樣大小的「黑魚」。

兩條「魚」不停地撞擊，不斷地撕咬，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無窮的破壞性，大有不把這個天地摧毀不罷休的態勢。

在這個世界的一個角落，紅姐正一手一個提著阿隆和糖仔，在崩壞的世界逃亡，不斷地尋找新的落腳點。

紅姐好像也被這兩個大傢伙震懾住了，一向冷靜的她，此時的表情也是非常的誇張。

就在楚江想把紅姐他們送出地藏之心的時候，更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場中一金一黑兩條「游魚」彷彿是找到了彼此溝通的方法，倏然停止了戰鬥，它們各自沿著一條奇異的軌道，劃出一個楚江無比熟悉的圖案。

太極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純陰靈之氣組成的地藏之心竟然會出現太極？楚江覺得自己都快瘋了。這一天看見的東西，比過去二十多年看到所有怪事的總和還要多，好像自己的腦袋好像有點不夠用。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萬物如果地藏之心有了太極，這到底意味著什麼？

地藏之心用實際行動回答了楚江的疑問。剛形成的太極圖案開始旋轉，金光和黑光輪換交替，很快就分不清哪片是金光哪片是黑光，似乎已經沒了顏色，似乎又是五顏六色。

也許是太極圖案的強度經不住這種高速旋轉，「嘭」的一聲，裂成了無數的碎片。碎星般的光點如彩色的琉璃片，在離心力的作用下像四周散射出去。

山川河嶽，在光點的沐浴下再次重組，但是這一次再也不是那了無生機的灰色世界，山是綠的，山是清的，無數顏色構成了一個色彩斑斕的新世界。

楚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又見一些光點落在了紅姐一行人的身上，鮮活顏色爬上了他們的身體，原本奄奄一息的阿隆和糖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傷勢，靈體越來越明顯，色彩越來越鮮艷。

紅姐他們似乎也發現這光點的神奇，斜身仰起，漂浮在空中，讓全身都沐浴在光點之中。

奇迹這已經不能用奇迹來形容，這是神跡！楚江在心中狂喊。

地藏之心似乎感應到了楚江狂野的心境，霎時風雲狂涌，瓢潑大雨傾盆而下，讓多年未感受了淋雨滋味的眾靈體又驚又喜。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多久，天就開始放晴，金燦燦的光球出現在地藏之心的上空，在空中架起了一座美麗的虹橋。

楚江見紅姐他們已經冷靜下來，這才開始出聲詢問：「紅姐，這是怎麼回事？」

眾靈體抬起頭，臉上全是興奮的神色。紅姐還沒來得及說話，糖仔已經迫不及待地喊了起來：「老大，太神奇了，我們好像重新復活了一樣！」

「噢？復活？」楚江言語中帶著一絲疑問。

紅姐搖搖頭，輕笑道：「不是復活。雖然產生了一些異變，但本質上還是靈體，不過好像比以前更強大了。只是我們好像進入了一個此前從未有過的進階方向，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像我們這種狀態的靈體這很不好形容，感覺就像嗯就像活著的靈體。」靈體是死亡之物，與活著的生物是兩個完全對立的概念，但是現在卻被紅姐結合在了一起，可見紅姐對此也是相當地困惑。

不過楚江也沒打算去深究，阿隆和糖仔沒事，他已經感到非常慶幸了。

「對了，小元宵呢？快叫他進來，雖然錯過了最好的時機，至少也能簡單地淬鍊一下靈體。」紅姐想到了小鬼。「小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