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一條尾巴

房間里，狐若靈一臉哀傷的坐在床上，手上，一個瓶子裡面裝著黃色的液體，是維持她性命的藥水，如果把狐狸仙丹拿出來，她必須要有東西來維持她的性命，不然的話，她是沒有辦法變成人的。

狐若靈，不要猶豫了，趁現在千亦軒不在家，如果你快點的話，恐怕他回來后，你就沒有辦法這樣做了，可是，心裡終究還是好捨不得，算了，捨不得又如何，捨得捨得，有舍必有得，只有舍才有得。

如果今天她不捨棄的話，那麼以後就沒有辦法跟千亦軒死在一起了，她想要的是，不管生死，都要在一起，只有成為了人，她才可能跟他一起死，只要這樣，就足夠了，其餘的，她都可以不在乎的。

閉上雙眼，狐若靈聚氣凝神，紅紫色的光芒包裹住她，九條尾巴隨之而出，唇瓣微啟，一顆紅紫色的珠子從她的口中漸漸的出現，飄浮在半空中，不過短短的時間，狐若靈卻感覺似乎經歷了整個世紀一樣，她感覺，整個人都想失去了力氣一樣，那裡面，是聚集了她所有道行還有妖氣的狐狸仙丹，為了不然妖氣受損，她只能把妖氣都封存在裡面。

不停的大口喘著氣，狐若靈慢慢的恢復力氣，打開瓶蓋，仰頭把瓶子里的液體全部都倒進口中，順著喉嚨溜進身體里，一道光芒發出，狐若靈開始感覺到身體的疼痛。

身子一軟，整個人倒在床上，幾乎沒有力氣支撐她坐起來。

「好痛！」咬緊下唇，狐若靈輕聲的嘟喃著，眉頭緊緊的皺著，九條尾巴不停的甩動著，狐若靈整個人在床上不停的打滾著，身上的痛楚，那麼的清晰，可是，她卻怎樣也找不到究竟是哪裡在痛，她知道自己很痛，可是，卻抓不到也摸不到，沒有辦法撫平身下的痛楚，只能在床上不停的打滾著，承受著痛苦。

「軒……」小手用力的抓緊身下的床單，狐若靈把所有的痛楚都發泄在這裡，甚至，唇瓣都已經咬破了，可是痛楚卻依然在增大的，痛得她快要暈過去了。

狐若靈，這不過是第一條尾巴而已，如果你連這樣也撐不過去的話，那麼接下來的呢，接下來的幾條尾巴，你還能承受嗎，如果承受不了，你會前功盡棄的，你會沒有辦法跟千亦軒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的，你那麼愛他，難道願意就這樣放棄了嗎。

「啊！好痛，嗚嗚，軒，我好痛。」終究還是忍受不了的，身下的床單也似乎沒有絲毫的用處一樣，狐若靈在床上翻滾得更加的厲害了，痛得她不停的大哭著。

淚水不停的滑下，打濕了髮絲，弄濕了她的臉，可是，就算哭了又怎樣，身上的痛楚一份都減少甚至不斷的加深。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痛，我受不了了，我快要痛死了，我好痛，軒。」心臟的位置好痛，狐若靈的小拳頭放在那裡，緊緊的按著，卻怎樣也擺脫不了那種痛楚。

她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整個人都快要虛脫死去了一樣，這才是第一次，後面還有八次，一次會比一次痛，但是一旦走上了這條路，就沒有辦法後退了，也沒有辦法回去了，這是她的選擇，一旦選擇了，就註定了要走到最後的。

腦海里，不斷的浮現著她跟千亦軒發生過的事情，剛剛認識的時候，她救他的時候，他照顧她的時候，他為了她責罵白悅樺的時候，他們在天上飛的時候，他們之間所有的親密舉動，都歷歷在目的，那麼的清晰，那麼的難以忘記。

就是這些片段，更加讓狐若靈堅定了。

雙眸瞪大，狐若靈用力的咬緊身下的被子，小手也緊緊的握著，指甲已經嵌入手心裡，滲出血跡她也不理會了，只是不斷的強忍著那種痛楚。

千亦軒，狐若靈會堅持住的。為了留在你的身邊，為了能跟你同生共死，我什麼都不怕，我狐若靈一旦愛上了，那麼就會是永遠的，如果沒有永遠，那麼哪怕是幾十年，我也覺得很幸福了。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狐若靈把口中的被子吐出來，吃力的轉過腦袋向後看，在她的身後，九條尾巴在不斷的揮舞著，彷彿在跟她一樣痛苦的到處甩動著，而其中一條，已經呈現了半透明的，只要再一會兒的時間，就要消失了。

看著尾巴變成透明的，狐若靈說不出的的難受，眼眶泛紅的，淚水流的更加的泛濫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尾，是我拋棄了你，對不起。」狐若靈不敢眨眼，她害怕，一眨眼，尾巴就會不見了，可是，要看著尾巴慢慢的消失，這是多麼痛苦的事情，這是在慢慢的折磨著她。

尾巴消失得更加的快了，幾乎要看不見了，狐若靈輕聲的抽泣著，眸中滿是痛楚的，雙眼一閉，停留在眼眶裡的淚水落下，狐若靈把眸中所有的痛楚都遮擋住了，不去看那讓她心痛的一幕。

在她閉上雙眼的那一刻，身後的尾巴如同聚集的螢火蟲一般散開，在房間里遊盪了一會逐漸光點微弱，直到消失不見，而在她的身後，其餘的八條尾巴也在那一刻全部回到了狐若靈的身體里。

房間里，拂動的窗帘也停住了，狐若靈也不痛苦了，甚至不打滾的，只是趴在被子上面不斷輕聲的抽泣著，淚水不停的流著，怎樣也止不住的。

她現在，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讓自己好過一點，她沒有辦法讓尾巴回來，也沒有辦法讓事情回到最初點，那麼，她就只能承受。

狐若靈，你要堅強，等你真正的成為人了，就不會那麼難過了，你只要想想，等你成為人之後，你跟千亦軒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你們會有好多的人類寶寶，不會是半人半妖，也不會是另一個小狐狸了，這樣的結局，難道你不喜歡嗎，還有，等到幾十年之後，你們兩個都老了，還會像現在一樣的恩愛喜歡對方，牽著手走在街上，甚至在最後一刻，你們都可以牽著對方的手一起離去，這不是你最想的事情嗎。

身子虛軟無力的，狐若靈想要撐起身子坐起來，眼前一黑，身子軟軟的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失去了尾巴，沒有了仙丹，現在的她，比一個正常的人類還要虛弱，加上，剛剛承受那痛苦，都已經要了她全部的力氣了，緊繃的神經鬆開了，自然就會暈過去的。

當狐若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多了，按照時間，千亦軒也快要回來了。經過兩個多小時的睡眠，她的體力也恢復了不少，已經可以走路了，雖然還是有點虛弱的，但是，她想她會做得很好的，在千亦軒面前也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的。

對著鏡子理了理髮絲，洗了一把臉把臉上的淚痕全部都洗去，可是臉色的蒼白卻怎樣也洗不去的，如果這樣下去的話，千亦軒看到了肯定會懷疑的，畢竟他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臉色紅潤，不過四五個小時，她卻虛弱到這個地步，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異樣了。

視線落在從不用的化妝盒上，那裡面的化妝品，是千亦軒給她買的，可是她從來都沒有用過，看來，今天應該能用得上了。

畫了一個淺淺的妝，狐若靈再三確定看上去沒有什麼不同，才擠出笑容走出房間。

看到從樓上下來的狐若靈，千亦軒連忙站起來迎上去抱過她的腰，卻發現好像有什麼不一樣的，仔細一看，狐若靈居然化妝了，看到這裡，他不禁有些震驚的。

他不是沒有讓狐若靈化妝讓他看看，可是她說過，想要用最真實的一面面對他，可是今天卻化妝了，讓他覺得有些奇怪的。

「怎麼好好的就化妝了？」攬著狐若靈的腰走到沙發坐下，千亦軒側過腦袋看著狐若靈問道。

「你以前不是說想要看我化妝嗎，我當時想反正我天生麗質皮膚又好，不化妝已經夠好看了，就沒有必要了，可是呢，我想想，發現或許可以給你一個不一樣的我呀，我也想知道自己化妝之後是怎樣的呢，所以，就畫了一個淺淡的妝，好不好看。」意料之中的，千亦軒會問這個問題狐若靈早就已經有準備了。

食指勾起狐若靈的下巴，千亦軒看著離他不到半米的臉，原本就很是精緻的小臉現在化了妝，看上去，更加的美艷和動人的，這樣的狐若靈，確實是他沒有看到過的。

「恩，不錯，這樣挺好看的，我喜歡，不過，還是不要總化妝，對皮膚不好，而且，我覺得以前那個自然的你就很美了，但是呢，看在你今天為了我精心化妝的情況下呢，我就讓你多吃一點肉好了。」垂下腦袋，千亦軒在狐若靈的唇上輕輕的落下一吻，淡笑著看她。

「嘻嘻，就知道你最好了。」抱住千亦軒的腰，狐若靈整個人都撲到他的懷裡，把腦袋埋進他的胸膛里。眼眸卻有著跟臉上笑容不同的苦澀。

狐若靈，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你現在這樣就很好了，你想想，你現在抱著的人，就是你的全世界，你難道覺得這樣還不夠嗎，不能回頭了，已經不能回頭了，從我走出的第一步開始，就註定了，所有的事情都只能前進而不能後退了。

「傻丫頭，這是當然的，如果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還是說，你想要讓誰對你好呢，恩？」大手輕輕的揉著狐若靈的腦袋，千亦軒輕笑著說，眼裡有著濃濃的幸福。

靠在千亦軒胸膛的腦袋點了點頭，狐若靈閉上雙眼，把所有的苦澀和難受都掩蓋住，就讓她，脆弱這麼一次吧，下一次蛻變，她會更加的堅強的，沒有什麼，可以打敗她狐若靈的，就算，成為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