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談話

千亦軒知道狐若靈不開心，但是，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不開心，但是卻也知道，她不開心的理由肯定跟鬍子卿有關係，因為當時就只有她跟鬍子卿兩個人在餐桌上，如果說不是因為鬍子卿的話，千亦軒是怎樣也不會相信的。

看著狐若靈因為難過而到了睡覺都始終不展笑顏的，他也覺得笑不出來，甚至感覺好難受，他在努力保護著她的笑容，可是鬍子卿卻讓她難受了，這樣的事情，他是不可能會就這樣算了的。

「小狐狸，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沒有人，可以傷害你，甚至讓你不開心的，你知道嗎，對我來說，你有多麼的重要，甚至，你比我的命還要重要，只要你好好的，就足夠了，我說過了，我會幫你分擔的，你只需要快樂就可以了，那麼，凡是讓你不開心甚至難過的，我都會想辦法幫你驅除的。」柔聲的說著，千亦軒微垂眼帘，疼惜的看著狐若靈的睡顏，彎下腰，在她的額頭落下淺淺的一吻。

幫狐若靈掖好了被子，千亦軒才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房門關上后，狐若靈聽到聲音睜大了雙眼，嘴巴咬緊手指，轉過身子無聲的哭泣了起來，淚水把枕頭都打濕了，她的淚水那麼的重，外面，飄起了雪花，下起了大雪，就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的難過，因為是冬天，因為她的體質不如從前，大雪，帶著狂風。

離開房間后的千亦軒來到了鬍子卿的門前，他覺得，他有必要要跟鬍子卿好好的談談，既然大家都是喜歡著狐若靈，那麼就不能讓她傷心，讓她難過的人算什麼。

「扣扣。」敲門的聲音響起了。

靠在床邊看著天空吹著冷風的鬍子卿聽到敲門的聲音，大致也想到了來人是誰，在這個時間，會來找他的，也只有千亦軒了，他會來找他說話，也是為了狐若靈吧，呵，可笑的人類，他根本就不知道，狐若靈究竟在做著什麼愚蠢的事情，他甚至，該死的沒有注意到她的奇怪。

「進來。」陰沉著聲音，鬍子卿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甚至動也不動的，依然保持著雙手抱胸靠著玻璃窗的姿勢。

推門而進，千亦軒一進來就感受到了房間里那冰冷刺骨的寒風，眉頭不禁皺起，難道妖就這麼的狂傲嗎，在這樣的天氣里，居然也不關窗，外面都已經雪花紛飛了，他居然還有心情在享受。

關上房門，千亦軒邁著修長的腿靠近鬍子卿，伸手就把窗給關上了，把外面的寒風給隔絕了，沒有了風吹的聲音，房間里一時間顯得很是安靜。

千亦軒注意到了，總是保持著溫和笑容的鬍子卿，居然沒有了那一貫的笑容，是跟狐若靈有關，還是他原本就是這樣，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不言苟笑的。

「你今天跟小狐狸說了什麼，她哭了，而且，很傷心，難過。」開門見山的，千亦軒此時就像鬍子卿在餐桌上問狐若靈一樣，直奔主題，沒有絲毫的廢話，他們都是男人，自知不管是什麼話，多說的話也無謂，甚至沒有這個必要。

「呵，她哭了，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冷笑著，鬍子卿覺得很是諷刺的。

人類，如果不是因為你在狐若靈的心裡地位不一般，或許，我會選擇直接了斷了你，什麼事情都一了百了的，甚至，或許這樣她就不用為了你而去送命了，狐若靈現在身體虛弱到這個地步，他幾乎都不知道，她究竟丟失了多少條命，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原本在妖界，無憂無慮甚至那麼開心，總是帶著笑臉的狐若靈，此刻卻變成了多愁善感甚至沒有絲毫的生氣，每天都那麼傷心苦惱害怕的，鬍子卿就想要出手把千亦軒親手了斷了，這樣的話，或許狐若靈就會停止她現在的所作所為。

可是他不能，他知道現在狐若靈多麼在乎千亦軒，所以他不會這樣做的。

聽到鬍子卿的話，千亦軒很是不解的，他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狐若靈傷心想要哭他會很清楚，是因為不讓她吃肉嗎，不，不可能是這個原因，如果是這個原因的話，之前狐若靈就不知道該哭多少遍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知道，理由絕對不是我，當時我離開不過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她已經雙眼紅彤彤的，淚水都想掉下來，而你，在我離開的那會兒，只有你在那裡，我回去的時候，你也不見了，可見，她難過的理由是因為你。」很是堅定的，千亦軒生氣的沖鬍子卿說道。

「不要妄想對我發火，你不配，會讓她傷心難過的人只有你，你看看外面的雪花，整個城市都是大雪，你可想她現在有多難過，也只有你這樣的笨蛋人類才會不知道一切，她明明是我們妖界的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我們妖界沒有人會傷害她，甚至她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可是呢，來到人間之後，她不是傷就是哭的，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存在，她根本不會這樣，也不會那麼愚蠢的做著傷害自己的事情。」殺氣頓現，鬍子卿眨著兇狠的雙眸，大手掐傷千亦軒的脖子，只要他一用力，千亦軒馬上就會沒命的，可是，他不會這樣的。

不能讓狐若靈傷心，那麼就不能傷害千亦軒，她為了千亦軒，甚至做到了這樣的地步，顯然，千亦軒對她的重要，早已經超乎了她的性命，殺了他，就是要了狐若靈的命，他不會這樣做的，他不會做任何傷害她的事情的。

「你什麼意思，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對於脖子上的手，千亦軒並沒有害怕，反而是皺緊了眉頭著急的問著鬍子卿，他總感覺，鬍子卿剛剛的話有些問題，可能就是狐若靈今天晚上傷心的理由。

那隻小狐狸，又做了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她怎麼了，她哪裡受傷了嗎，因為他，她做了不好的事情嗎？

「她為了你……」憤怒之下，鬍子卿差點就把真相說了出來，可是，一想到狐若靈在餐桌上那苦苦哀求他的雙眼和表情，他就恨不打一處來的，狐若靈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她甚至不想讓千亦軒知道，如果他現在告訴了他，狐若靈肯定會恨他的，他不想她恨他，可是，卻也不想讓她再這樣對待自己，甚至痛苦的自己面臨死亡，他究竟要怎樣做才好。

「她為了我怎麼了，你快點說啊！」著急的，千亦軒用力的扯下鬍子卿放在他脖子上的手，用力的揪住他的衣領，臉上滿是慌張的。小狐狸，你前往不要做什麼傻事，不然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我不會告訴你的，我會讓你一直忍受著這樣的煎熬，想要知道卻不知道，甚至只能默默的看著她為了你，不停的傷害著自己，然後，到了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時候，讓你後悔都來不及，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才會造成的，是你，毀掉了她所有的美好和快樂，是你，把她的笑容給消滅了，你是罪人，我們妖界所有的妖都不會原諒你的。你就慢慢的，忍受著這樣的痛苦吧。」輕而易舉的，鬍子卿一個揮手，千亦軒整個人被甩了出去，重重的撞在衣柜上，後背火辣辣的痛讓他猛的咳嗽起來。

臉色煞白的，他雖然不知道鬍子卿的話是指什麼，可是，卻依然透露了一點，那就是狐若靈在做著不好的事情，而今天會想要哭泣，應該是鬍子卿生氣的讓她停止，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她肯定不會後退的，她一旦決定的事情，幾乎沒有迴轉的可能。

她，真的在做不好的事情嗎，她，真的因為他，失去了所有的美好和快樂嗎，是因為他，把她所有的笑容都給消滅了嗎。

難怪，難怪這段時間，她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這一切的原因，原來都是因為他，真的好諷刺，他居然什麼都不知道，居然沒有觀察到，甚至還要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

苦笑著，千亦軒順著衣櫃緩緩的滑下，他有些茫然的，狐若靈不會告訴他是怎麼了，而鬍子卿也不告訴他，狐若靈究竟在幹什麼，一時間的，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傻瓜一樣，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卻要讓最愛的人因為他而痛苦著。

「如果你這麼沒用到這個地步，只會在這裡難過，倒不如，你還是想想辦法，怎樣讓她說出她想要做什麼，然後阻止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這幾天，她會再一次的承受痛苦，但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只能推斷出是這幾天，她應該有好好地收藏一樣東西，很寶貝，或許，你找到了，交給我，我就有辦法救她，不然的話，我們就一起看著她死吧。」看到千亦軒這麼痛苦，鬍子卿也有些不忍的，大家都是愛到心坎里去了，千亦軒的痛苦，他也明白的。

「謝謝。」嘶啞著聲音，千亦軒垂頭喪氣，沒有絲毫的動力，無力的從地上站起來，無精打採的走出房間，一個人，走上了樓頂吹風，他想要讓冷風把他給吹醒，把他的理智都找回來，如果可以，就讓他冰封起來，不那麼痛。

大雪，很大的雪，她現在肯定很傷心很難過的，那原因，居然是因為他。

拉緊身上的棉襖，千亦軒看著外面的世界，一片的黑，就像現在的他一樣，世界都好黑，因為他感覺自己前方的路，居然不會走了，之前因為狐若靈，他看到了未來的路，看到了幸福，可是，今天聽到了鬍子卿的話，他卻茫然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如果前進著，會讓狐若靈更加的痛苦，後退了，他卻找不到回去的路，她也回不去了，停滯不前的，只會是他現在的心情，一切，他都沒有辦法了嗎。

小狐狸，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了我，傷害自己，你可知道，如果幸福是要靠你的痛苦來換取，我寧願，你從來沒有認識我，或者，寧願你就此忘了我，回到以往的你，永遠幸福帶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