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我不能沒有她

「媽咪……我不聽話，我偷吃了一點點……又一點點黃桃……我……」葉聰委屈地哭了起來。

葉小妖被嚇了一跳，葉聰一歲時黃桃過敏的事就嚇過她一次，怎麼又來了。

「陸離……」她忍不住叫起來，陸離趕緊把手機拿過來，訕訕地陪笑：「對不起，我……」

「陸離，你恨我你就沖我來啊！你拿一個小孩子出什麼氣？」

葉小妖氣急地叫道：「我告訴你，她要出了什麼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燾」

陸離理虧，也不敢和她生氣，陪笑道：「她沒危險了，在打點滴呢，我們在醫院，你過來吧！」

他沒等葉小妖問就趕緊報了醫院的名字，葉小妖來的飛快，十五分鐘后就出現在病房門口，和她一起來的還有Alan，葉聰一見就抽抽搭搭地伸出一隻手用英文叫道：「Alan叔叔，我好難受！」

「Belle乖，不哭哈！」Alan上前坐在床頭，把她抱到懷中芄。

小丫頭就依在他懷中小心地看著葉小妖道：「媽咪，你別生氣，我下次一定聽話，再也不貪吃了」！

葉小妖上前坐在床上，摸了摸她的臉沉聲說：「媽咪不是和你說了嗎？自己的身體要自己愛惜，媽咪不能時時跟著你，你要是學不會照顧自己，那以後媽咪不在你身邊，你怎麼辦？」

「媽咪，我錯了！我做木頭人罰站好不？」葉聰說著就要下地，Alan抱住她笑道：「等打完針再罰吧！」

葉聰小心地看看葉小妖，可憐兮兮的樣子讓陸離一陣心疼，他見葉小妖臉色難看也不敢開口，站在一邊，感覺自己像個多餘的人。

「行了，回去再罰吧！你好好打你的針！」葉小妖瞪了她一眼，轉頭對陸離說：「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說！」

她說完就先出去了，陸離看了一眼被Alan抱在懷中的葉聰，有些不情願地跟了出去。

葉小妖徑直走到陽台，陸離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跟了過去。

陽颱風很大，他又沒穿大衣，才過去就被吹的身上一涼，葉小妖視如不見，沉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說吧！只要不拿葉聰出氣，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陸離心一涼，葉小妖這麼說是懷疑他故意讓葉聰過敏的嗎？

他是不是走的太遠了，沒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反而把她推的更遠？

他沉默不語，臉色越來越難看。葉小妖見他陰沉著臉，就忍不住說道：「她這麼小的孩子，你怎麼就忍心這樣對她呢？陸離，你恨我你就沖我來，這樣算怎麼回事？」

「葉小妖！」陸離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就扯到自己面前，咆哮道：「我已經說了這是意外……意外你懂不？我沒想對付她！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嗎？你到底有沒有用心了解過我？」

他越想越心寒，回想以前在一起，都是自己在追，她都是在逃避！求愛也是自己先告白的……仔細回想，就算在最纏綿的時候，她也從來沒說過那三個字，她究竟有沒有愛過他！

「我了解的只是以前的陸離，不是之後，甚至現在的陸離！」

葉小妖也火了，他有什麼權利恨自己啊！是他先背叛了這段婚姻！

一想到他和汪瑋蘭同居的房間，她就忍不住叫道：「陸離，你有什麼權利恨我？有什麼臉說這是意外……嘿嘿，還是你已經習慣用意外來解釋所有的問題了？我的孩子掉了是意外？我媽死了是意外？我在受苦的時候你在陪汪瑋蘭也是意外？你說謊也是意外……你人生的意外太多了，我消受不起！所以，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說吧，只要你能放我和葉聰一條生路，讓我名譽掃地也好，讓我一無所有也好，我都滿足你！」

「你愛過我嗎？」陸離忍不住問道，

那段對他來說刻骨銘心的記憶，在她眼中就只是受苦嗎？一時就有些心灰意冷，不屑解釋，自己等了三年，等來的就是這樣的女人嗎？

葉小妖怒氣未消，現在問這問題有意思嗎？他都和汪瑋蘭在一起了，還問她愛不愛他！他想證明什麼？證明自己魅力大嗎？

「你想證明什麼？」葉小妖嘲諷道：「陸離你不就是恨我先提出離婚嗎？行，我不提，你把協議寫好給我，除了葉聰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葉小妖！」陸離忍無可忍，抱住她的肩膀猛烈搖晃：「你說，你到底愛過我嗎？你從沒說過愛我的話！我和你在一起都是受苦嗎？你是不是一直後悔和我在一起？」

葉小妖頭髮都被他搖散了，看著這樣暴怒的陸離，她一陣恍惚，這是她曾經愛過的人嗎？

「Dwan！」Alan走出來找葉小妖，看到陸離瘋了似地抱著她搖，就衝過來叫道：「放開她！」

陸離哪聽的進去，抱著葉小妖繼續搖，Alan伸手扯他，他反手一拳就揍到Alan臉上，Alan捂著臉撞到了陽台的邊緣上，疼得一縮。

「你瘋了！」葉小妖一把摔開他，搖搖晃晃地去扶Alan，Alan站穩，用英文快速地問道：「Dwan，你沒事吧？他是什麼人啊？」

陸離抓住葉小妖的衣服一把就將她拖了過來，示威地用英文叫道：「我是她丈夫，她是我妻子！」

Alan睜大了眼，指了指陸離，又轉頭問葉小妖：「他說的是真的嗎？他就是那個人？」

「Alan，你先回去吧，這是我的和他的事，我來解決！」葉小妖苦笑道。

Alan擔心地說：「你不要緊吧？他對你這麼凶，我們可以報警！」

「我就是警察！」陸離兇巴巴地叫道！

葉小妖白了他一眼，對Alan搖搖頭說：「沒事的，他不敢打我的，我們只是有些問題要溝通，你先回去吧！晚上我給你電.話！」

「ok，那你們好好談！」Alan摸了摸臉，搖搖頭走了，走到半路又回頭說：「Dwan，Belle在找你，你進去看看她吧！」

葉小妖點了點頭，懶得和陸離談，就一邊整理著頭髮一邊走回了病房。

陸離憋屈的一拳就打在了牆上，這樣凶神惡煞的樣子怕嚇到葉聰，就站在陽台上吹了半天冷風才走進病房。

葉聰依偎在葉小妖懷中睡著了，葉小妖低垂了頭靠在床頭，捲髮遮了半邊臉，看不清表情。

聽到陸離進來也沒抬起頭，低著頭似自言自語地說：「葉聰抱來時很瘦小，喝牛奶只能喝一點點，他們都說很難養活，我不甘心……我親自給她做了營養計劃，每天強迫著她吃，還幫著她運動。為了她，我報了幾個媽媽培訓班，每天背著她去上課，換著花樣給她做吃的。慢慢的，她一天天茁壯起來，越來越聰明，我很驕傲……我不會經營婚姻，至少我能把她養大成人！所以雖然她讓我付出了很多，可是每次看到她的笑，聽到她叫我媽咪，我都覺得付出都是值得的！葉聰第一次黃桃過敏，全身長滿了痱子，呼吸困難，那時她還不夠強壯，醫生一連給我下了三張病危通知……」

她說到這眼淚就掉了下來，哽咽著說不下去，陸離默默地看著她，無法移動。

「我是無神論者，我從來不相信有什麼神靈！那天，我跪在醫院的天台上……那天很冷，下著雪，天台上結了厚厚一層冰，我跪著，求過往的神靈不要帶走我的聰聰……我不能沒有她！」

葉小妖抹了抹淚揚起下顎看著窗外，淡淡地說：「那天，我發了一個毒誓，如果聰聰沒了，那就是上天不能容我！如果她死了，我就從樓頂上跳下去！」

陸離打了個寒顫，愕然地看著她。

葉小妖終於將目光轉向了他，一字一句地說：「所以，陸離，如果你恨我恨到要我死，那你就把葉聰搶走吧！我向你保證，我決不會活著看著她離開我！」

***

葉聰打了兩天吊針就沒事了，只是痱子一時難褪完，還有些零零散散地長在臉上。

葉小妖不知道怎麼想的，也沒帶她回自己的公寓，就住在了蘭苑，只是把葉聰的東西都搬到了樓下，和葉聰一起住在了樓下的房間里。

那天葉小妖的一番話讓陸離有了忌憚，不敢再逼她，看到她沒堅持搬走已經很欣慰，慢慢來吧！

葉小妖請了兩天假陪葉聰打針，等她病好后不放心她留在家裡，就把艾吉也叫了過來幫著帶葉聰。

陸離就趁機把她們的東西搬到樓上，怕葉小妖不高興住以前汪瑋蘭住過的房間，他收拾了隔壁的客房自己住進去，讓她們母女住主卧室。

葉小妖卻堅持住客房，不顧陸離臉色難看把自己和葉聰的東西搬了過去，陸離說不出的鬱悶，甩上.門就出去了。

葉小妖也不管他，交待了艾吉注意事項，就趕緊去公司做累積的工作。她才上任，一堆工作等著她，忙到了晚上也沒做完，看外面又打雷又下雨，她就打了個電.話回去。

艾吉接的，說陸先生還沒回來。

葉小妖也不知道陸離會不會回家，還是去了汪瑋蘭的住處，就吩咐道：「別管他了！我今晚可能要很晚才回來，你先給聰聰洗了澡再喂她吃藥，讓她先睡吧，別等我！你陪著她睡吧，打雷我怕嚇到她！」

「好的！」艾吉一口答應，放下電.話正要去叫葉聰洗澡時，陸離一身潮濕地走了進來。

「陸先生」！艾吉趕緊跑過去給他拿拖鞋，邊說：「Dwan說今晚要很晚才回來，怕打雷嚇到聰聰讓我陪她睡，我先給你放洗澡水就去給聰聰洗澡！」

「哦，那你先給她洗澡吧，我自己來，我沖好後來給她吹頭髮，她今晚就和我睡吧！」陸離脫下潮濕的衣服，換了拖鞋就趕緊去沖澡。

洗完出來，葉聰還沒洗好，陸離下到吧台給自己倒了水，和姜立元他們喝了一點酒，惦記著葉聰就趕回來了，沒想到葉小妖比他還忙，工作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看了看時間，都十點多了，這女人說很晚是指什麼時候啊？

「爹哋，打雷了，好怕！」葉聰穿著睡衣出現在樓梯口，正好一個響雷閃過，她抖抖索索地站在樓道口向陸離伸出了手。

陸離趕緊喝了水就跑過去，抱起她說：「不怕，有爹哋在呢！走，爹哋帶你去吹頭髮！」

葉聰用小手摟著他的脖頸，將頭歪在他臉頰邊說：「媽咪還在工作，她不怕打雷嗎？」

「你媽咪是大人了，當然不會怕打雷！」陸離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說：「聰聰，後天就是周末了，你和你媽咪說說，我們去看曾姥爺和奶奶好不好？」

葉聰眨了眨眼，歪著頭想了想說：「曾姥爺是爹哋的爹哋的爹哋嗎？」

陸離糾正道：「不是，曾姥爺是爹哋的媽咪的爹哋！」

「那爹哋沒有爹哋嗎？」葉聰好奇地問道。

「有啊，他們在瑞士呢，改天帶你去看！聰聰喜歡滑雪嗎？瑞士有很多滑雪場，當年爹哋就帶你媽咪去玩過，你看那些小狗就是爹哋送給你媽咪的！」陸離指了指對面斗柜上放著的一排小狗。

葉聰想了想說：「爹哋好幸福，你有爹哋有媽咪，還有曾姥爺。媽咪和我都是可憐的人，我媽咪沒有媽咪爹哋，我只有媽咪沒有爹哋！」

額……陸離停下給她吹頭髮的手，不知道怎麼解釋。

還是葉聰自己自以為是地說：「不過我現在也是幸福的人，我有爹哋了，爹哋的爹哋都是聰聰的親人，那聰聰就有很多很多對我好的人，對不對，爹哋？」

「當然！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陸離趕緊給她吹好頭髮，讓她睡下了。

葉聰大眼盯著他，他有些疑惑地問：「聰聰，還有什麼事嗎？」

葉聰扁了嘴說：「艾吉和媽咪陪我睡覺都要給我講故事，爹哋你不給我講嗎？」

額……陸離汗顏，他肚裡那些適合小孩的故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講什麼呢？

「你想聽什麼啊？」他邊掏出手機邊問道，打算百度一個講給她聽。

「南瓜車的故事！我要做仙女，把媽咪變成公主，這樣就有王子喜歡她了！」葉聰咯咯笑道。

「王子喜歡你媽咪，那爹哋怎麼辦啊？」陸離故作委屈地問道：「你忘記我和你媽咪結婚了嗎？」

葉聰瞟了他一眼，翹起小下巴說：「可是你老欺負媽咪，對她一點也不好，還氣她！我要給媽咪找個王子，愛護她，保護她，再也不讓她哭！」

陸離汗顏，敢情自己給這孩子留下壞印象了！他趕緊說：「那以後我對你媽咪好點，不氣她了行不行？」

「這樣啊……」小葉聰托著下巴想了想說：「那你把你的爹哋和曾姥爺也給媽咪嗎？我想很多人喜歡媽咪，這樣她就不會經常想外婆想的哭了！」

陸離揉了揉她的頭問道：「媽咪把外婆葬在哪裡了？」

葉小妖當初帶走了葉媽媽的骨灰盒，陸離想知道她葬在哪裡，這樣也可以去祭奠她一下。

「海里！媽咪說外婆一生都沒出過遠門，海水四通八達，一定能把她帶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媽咪想她就去海邊，每次去都要哭，好可憐！」小葉聰說著眼睛都紅了。

陸離轉開話題說：「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爹哋給你講了故事你就睡覺吧！」

「嗯。」葉聰把被子拉到下顎，就眼巴巴地看著陸離。

陸離照著網上搜到了故事給她講了起來，才講了一半葉聰就撐不住睡著了。

陸離停了下來，給她蓋好被子，就關了床頭燈走到書房，他處理了一會文件，聽雨下的越來越大，就看了看錶，都十二點了，葉小妖還沒回來。

他沒有心情看文件了，走到陽台邊，隔著玻璃看如注的雨傾盆而下，不時夾雜著閃電。

他莫名地想起了葉聰說的話：「你對我媽咪一點也不好，你老欺負她……」

不好嗎？陸離反省自己，似乎從葉小妖一回來，他就對她沒好臉色過，兩人雖然住在一個房間下，卻連基本的交流都沒有。

出了葉聰過敏的事後，葉小妖更是很少和他說話，他也賭上了氣，不說就不說吧！看誰熬得過誰！

可是這也不是辦法啊？

看著她就在自己身邊，卻不能抱不能摸，對他也是種煎熬。

看時間一分分過去，葉小妖還是沒回來的動靜，他呆不住了，換了衣服就拿上車鑰匙下樓。

一路開著車，他還注意葉小妖的車，可是開到MC大廈也不見，他停了車跑到門衛室，門衛保安說副總裁已經走了半天了。

陸離只好又跑回去開車，等到家身上都淋濕了，他下車看到葉小妖的車還沒回來，就氣惱地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手機響了半天也沒人接，他不甘心地再打，一連打了幾個才有人接。

陸離一聽到她的聲音就火大地叫道：「葉小妖，你看看都幾點了，你還不回家，真有那麼忙嗎？還是跑哪去約會了？」

「陸離，我不想和你吵，我還要過一會才能回去，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吧！」葉小妖說完就掛了電.話。

陸離更是怒火衝天，門衛都說她早走了，這不回家去哪兒了？

他又撥了電.話回去，這次葉小妖立刻接了，煩躁地說：「還有什麼事？」

「你現在在哪？」陸離咄咄逼人地問道。

話才說完，就聽見對面有個男人的聲音：「小姐，你的車好了，今天先這樣吧！不過我要建議你等天晴后還是開到修理廠做個全面檢查，免得出事！」

「謝謝師傅！改天我就送過去，今天真謝謝你們了，這麼大雨還出工，弄得身上都濕了，真是過意不去！」

「沒事了，這是我們的工作，你趕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