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合影

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賊人」，再看看周圍人群盯著自己的怪異目光，趙老頭有些不自在，跑到趙旭的身邊低聲道：「兒子，我是不是惹禍了？我可是留了一手，沒太用力啊。」

趙旭看著地上的中年人，現在他只要盯著某個物體的時長超過5秒，如果是遠處的東西，他的「外星眼鏡」就會變成望遠鏡，如果是生物，他的眼鏡就會反饋給他清晰的「生物透視圖」。

比如現在，他就能看到中年人體內，那顆跳動的心臟。

「放心吧，他沒事的。」趙旭對他爸說道。

他知道自己老爸的力氣有多大——小的時候，趙家村裡還有水牛耕地，有一頭巨大的水牛在村子里傷人的事情，是趙旭小時候的心理陰影。

後來，趙旭親眼看到自己的老爹徒手撅折了那瘋牛的雙角，「治好」了那頭牛的瘋病，趙旭再也不怕牛了。

警察們上前來查看了地上的中年人的傷勢，發現他只是臉腫了，再次陷入昏迷中。

劉隊看到了趙旭，也聽到了他們父子的對話，臉色很怪異。

這「六哥」今天算是栽在他們趙家父子手上了，之前他還信了趙旭自稱的「普通路人」的解釋，現在看來，難道其實是武術世家？

就趙旭的父親那一身的氣勢，去拍電影，演個武林盟主都夠格。

「這位……先生。」劉隊走了過來，笑著朝趙旭的爸爸打招呼，因為不知道怎麼稱呼，只能叫「先生」了，「您的兒子剛才見義勇為，現在又見到您這樣的熱心民眾，你們都是好樣的！」

「你是？」趙老頭疑惑道。

「我是南平公安分局2隊的隊長劉宇，您喊我小劉就行。」劉隊笑著道。

「哎喲，警察同志？」趙老頭連忙和劉隊握了握手，「城裡的警察隊長？哈哈，幸會幸會，我見過最大的官兒就是我們村的支書了，沒想到來城裡剛下火車就能見到一個領導，領導你好，哈哈哈！」

也許是趙老頭太激動了，沒控制好力度，把人家劉隊的手都捏紅了。

「我可不算什麼領導。」劉隊趕緊把手抽了回來，再讓這小老頭握一會兒，非得骨折了不可。

「這樣吧，加上之前的那次，今天您和您的兒子見義勇為兩次了，無論如何，這樣的行為是值得獎勵的，這位趙先生，能不能提供一下聯繫方式？我們會給予您和您的兒子一定的獎勵。」劉隊說道。

「還有獎勵？」趙老頭聽得眼睛一亮，「都是什麼獎勵？獎金還是別的啥？」

「額……」劉隊被問得一愣，這小老頭也太直接了吧？哪有人這麼猴急的？不是應該委婉一點的嗎？

「不用什麼獎勵了。」一旁的趙旭走過來說道，不停朝他老爸使眼色。

「什麼不用獎勵？」趙老頭全當沒看見：「學生成績好還發獎狀呢！我剛來城裡就有領導要獎勵我，幹嘛不要？」

說完，趙老頭掏出自己的老人機，和笑呵呵地劉隊互換了手機號碼。

趙旭無語地嘆了口氣。

「嘿嘿，劉隊長，今天咱們算是認識了，以後就算是熟人了啊。」趙老頭很自來熟地拍了拍劉隊長的肩膀：「那是我兒子趙旭，在叫什麼『天都』的大公司混了個小領導，今後麻煩領導您多多關照我家這小子，他一個人在這大城市打拚，挺不容易。」

趙旭看到自己父親直接把自己家底透露給人家了，又好氣又好笑，好氣的是怪他嘴上沒個把門兒的，好笑的是，父親隨時隨地都為自己考慮。他很感動。

「哈哈，一定。」劉隊笑著答應道。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和一個普通的小老頭說話，而是在和一個很有「俠客」味道的人說話。

這小老頭坦坦蕩蕩，古道熱腸，路見不平一聲吼，像個俠客一樣擊敗了歹徒，然後一點也不遮遮掩掩，光明磊落地和自己搞起了「君子之交」。

不像他那個兒子，總是小心翼翼，藏藏掖掖。

「哦，對了。」趙老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還有一個小請求。」

「你說。」劉隊說道。

「能和我合張照嗎？」趙老頭問道，「嘿嘿，我還沒和大領導說上過話呢，特別還是城裡的。」

「都說了我不是什麼領導。」劉隊哭笑不得地強調道，但還是答應了趙老頭的請求。

趙老頭舉起自己的老人機，這老人機雖然功能少，但拍照功能不少，他摟著劉隊的脖子，和他拍了一張。

「哈哈哈！等我回村兒可有牛逼吹了！」趙老頭看著照片，很開心地笑了起來，「聽說城裡能列印照片，回去之前我就列印一張大的，然後掛到我豬肉鋪門前，生意肯定火爆，哈哈哈！」

幾個警察全都在忍著笑，只有劉隊的笑容很勉強——他以為只是人家熱情才找自己合影，誰知道這小老頭也有小心思，想著拿自己的頭像招攬生意呢。

趙旭被自己的極品老爹搞得腦仁兒疼，他連聲催促道：「快走吧老爸，人家計程車司機還在等我們呢！別耽誤人家時間啊。」

連催了好幾遍，他老爸才跟他走了，臨走前，他老爸還特地從箱子的外口掏出一根繩子，教警察們給那中年人的手腳上捆上了一個奇怪的繩結，趙老頭說，這是在家鄉幾十年來悟到的捆豬手段，用他吹的牛皮來說，就算是天蓬元帥，也掙脫不了。

再加上幾副手銬，那中年人絕對跑不了了。

…………

幾公里之外的一家洗浴中心。

VIP休閑區里，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漢子推門走了進去。

「六哥，打聽到一個消息。」刀疤男對躺在床上享受按摩的男人說道。

他進來不用敲門，可見二人的關係不一般。

「說。」六哥閉著眼睛道，「自己人。」

他說的「自己人」，指的就是這個正在給他按摩的美女。

「老李被抓了。」刀疤男說道。

「嗯？」六哥睜開了眼睛：「誰被抓了？」

「老李。」刀疤男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六哥問道。

「就在剛才。」刀疤男答道，「他去火車站拿貨，然後就……」

「拿貨？哦，是天都集團的那個貨嗎？這一回你們安排老李去的？」六哥問道。

「是的，本來萬無一失，聽說有警察埋伏在那兒，本來這也沒什麼，老李是老江湖了，誰知道跑到火車站外面，被一個剛下火車的莽漢給撂倒了。」刀疤臉說道。

「哦？老李的身手挺好的，你不用刀，在他手底下走不過10招吧？」六哥問道。

「是啊。」刀疤男點頭道，「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厲害，不過您放心，老李嘴很硬的。」

「他嘴當然硬，他兒子還在給我開車呢。」六哥淡淡地道，「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莽漢不用管他，這世上從來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卧虎藏龍不稀奇。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查清楚，為什麼警察會埋伏在那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