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爸是屠夫

「嘶！」劉隊長倒吸著涼氣爬起身，那「六哥」拳頭太硬，一拳搗在他肚子上，胃酸都給打出來了。

5打1被人逃了，這也太丟臉了，他搖搖晃晃站起身，準備繼續追，然後他就看到了中年人打趙旭，然後幾乎被「彈飛」，接著暈倒的一幕。

和那「六哥」交過手之後，劉隊很清楚對方的身手，動作快過了他這個受過專業格鬥訓練的警察，力量非常巨大，下手毫不留情直擊人要害，可這樣的人居然被一個路人給秒了？

劉隊可沒看見剛才趙旭的眼鏡「發威」，只以為是趙旭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給了那疑似「六哥」的人一下子，將他制服了。

「好身手啊！」劉隊勉強直起身，走了過來，他的隊友們也紛紛站了起來，一個個看著趙旭的眼神中，全都是不可思議。

「哎呀媽，現在我才想明白了，剛才是你把尿滋我屁股上的吧？」光頭壯漢捂著受傷的眼睛說道，看到趙旭轉頭看他，突然一縮腦袋——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那個中年瘋子高手都被那小子秒了，自己最好老實點。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別人不清楚，作為眼鏡的主人，趙旭是知道剛才的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的。

「警察同志，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能是這傢伙剛才想打我，突然就犯病了吧。」趙旭不想承認這個中年人是因為自己猜暈厥的，他一點麻煩都不想沾身，「我聽你們剛才的對話，這個傢伙才是你們要抓的人吧？既然都搞清楚了，那就沒我的事兒了，你們最好把這個傢伙帶去醫院檢查一下。」

「哎呀，還不居功，現在像你這樣的人可不多了。」劉隊笑眯眯地走過來和趙旭握了握手，發現趙旭的手掌沒什麼力道，白皙柔軟，骨節不大，一點繭子都沒有，不像個練家子該有的樣子，心裡有些疑惑，難道真的只是巧合？那個「六哥」突然發病了？

幾個警察過來查看了一下中年人的傷勢，發現他應該只是暈過去了而已，於是兩個人攙起他，搭著他的肩膀，往候車大廳外面走去。

「我可以走了嗎？警官？」趙旭鬆開了劉隊的手問道。

「哦，可以了，剛才我們只是不確定誰是嫌疑人，現在人已經抓到了，你可以走了。」劉隊點頭答道：「如果方便的話，請留下聯繫方式，我回去會向領導彙報，嫌疑人是在你的見義勇為之下才捉住的，局裡會給你一定的獎勵。」

不管這個疑似「六哥」的中年人是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打倒的，劉隊都沒有理由帶人家回警局了。

「不用了，謝謝。」趙旭搖了搖頭，他可不稀罕什麼「好市民獎」之類的虛榮，自己的奇遇本就不能對外人解釋透露，這所謂的「獎勵」一給，說不定會引來記者什麼的，平白增加了自己的曝光度，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關注，這樣太不保險了。他看了一眼被夾在中間，垂著腦袋的中年人，轉身離開了。

………………

剛走出候車大廳，趙旭的手機響了，是他爸打來的，說是還有幾分鐘，列車就進站了。

趙旭走到出口處，在小店鋪里給他爸買了一杯奶茶，天氣冷了，火車裡有空調，車外面可沒有。

趙旭捧著奶茶等著，很快就看到出口門禁打開，下火車的人群涌了出來，還沒等他看到自己的父親，就聽到了一個很大很熟悉的嗓門兒：

「嗨！兒砸！」

洪亮的聲音像是用了揚聲器一般，趙旭滿頭黑線，不用猜也知道，這是他老爹的聲音。

趙旭的老爹老遠地提了兩隻大箱子走過來，健步如飛，趙旭趕緊迎了上去。

「爸。」趙旭叫了一聲，把奶茶塞進他爸手裡，然後搶過了兩隻大箱子。

不得不說，兩隻大箱子每一隻都是八九十斤，幸好趙旭的細胞全被改造過了，如今的力量遠超常人，要不然以他以前的身子骨，別說兩隻箱子，一隻箱子都提不起來。

「老爹果然寶刀未老啊，身體不錯。」趙旭在心裡想道，很是高興。

「哎，兒砸。」趙老頭看到自己兒子很開心，喜笑顏開，「我說你都當領導的人了，嗓門兒怎麼還這麼小啊？跟個小娘子似的？我跟你說，男子漢就要以聲奪人，當了領導要有魄力！」

趙老頭的聲音像是操場上的廣播一樣響亮，恨不得幾百米開外都能聽得清楚，周圍的旅客們被這聲音吸引，紛紛側目。

「老爸，你喝奶茶，少說兩句吧！」趙旭苦著臉道，他這個老爹，在他們老家趙家村，有個外號叫「趙喇叭」，當年他爹做過幾年的村支書，通知別人開會直接站在村頭喊，比廣播還響。

加上他本就是個專業的殺豬客，殺羊宰牛也在行，一手的屠夫本領，全村的人都很怵他。

「扭捏個屁！」趙老頭吸了一口奶茶，可能是嫌棄用吸管喝不給勁兒，直接把奶茶杯上的塑封撕了，仰著脖子就往裡倒，幾秒的工夫就喝光了奶茶。

「嘖嘖，城裡的玩意兒就是不經喝，這一杯多少錢啊？」趙老頭問道。

「……10塊。」趙旭說道，其實他說少了，這裡是火車站的集散口，這附近的東西都特別貴，這一杯奶茶25，但他知道自己老爸聽了肯定不高興。

「什麼？10塊？」趙老頭的嗓門兒又大起來了，一對抱著孩子的夫婦經過他們父子身邊，那熟睡的孩兒愣是被那嗓門兒震醒了，被嚇得嚎啕大哭。

「10塊就這麼一點兒？這不過是沖的一杯奶粉罷了，我的兒，你被人坑了，老子我去給你出頭！」趙老頭黑著臉往前走，那對夫婦本想過來評理，但看到趙老頭那可怕的氣場，頓時嚇得不敢回頭了——老趙年紀大了，腰和腿都有些彎了，但依然超過一米九，那雙手更是駭人，和銀背大猩猩有得一拼，舉手投足間，似乎隨時能把人給撕了。

「老爸，別了吧，人家也是開門做生意的，就和你賣豬肉一樣！」趙旭攔住了自己的老爸，這老頭實在太彪了，他很擔心那奶茶店的兩個女服務員會被會被嚇哭。

「你這說的什麼話？」趙老頭轉過身，吹鬍子瞪眼：「誰不知道我老趙家的豬肉從不缺斤少兩，童叟無欺？逢年過節，我家的豬肉可都是八折賣的，你小子居然詆毀你老子？」

「老爸，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趙旭頭都大了，「跟我來吧，我喊了車在外面等著呢，別讓人家司機等久了。」

趙老頭很聽兒子的話，跟著走了，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一臉驚奇地問道：「兒子，你力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知兒莫若父母，自家兒子從小身子骨就不算好，趙老頭沒少抱怨老天爺，怨老天爺沒讓趙旭的身體素質隨自己，這小子從小打架就沒贏過，連女生都能和他打平手，簡直丟臉。

可現在這兩隻大箱子里裝滿了肉腸和家裡的土特產，加起來怕不是比兒子本人都重好多，他是怎麼提起來的？

「我這段時間總去健身房，鍛鍊出了一把子好力氣。」趙旭沒法解釋，只能扯謊。

「健身房？」趙老頭一雙豹眼瞪圓了：「健身房裡哪個牛人這麼厲害？你小時候被我逼著打熬力氣，可沒少吃苦，可依然像個瘦竹竿兒，朽木不可雕，這大城市裡竟有這樣的高人？有機會我真想見識一下。」

趙旭翻著白眼在前方帶路，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突然，前方騷亂起來。

「站住！！！」有人喊道，趙旭一開始以為是有賊偷東西了，可這聲音頗為熟悉。

似乎是……剛才那個劉隊？他在追誰？

「是他？」趙旭看到，一個穿著破棉襖的中年人一路狂奔，翻過好幾個柵欄，那身手到奧運會參加跨欄估計能得獎牌。

「什麼動靜啊？」趙老頭問道。

「警察抓賊呢。」趙旭答道。

那中年人也不知道是慌不擇路，還是早就規劃好了逃跑路線，竟然往趙旭父子面前沖了過來。

「抓賊？」趙老頭喃喃了一句，突然兩眼放光了起來：「這輩子凈是抓豬抓養了，賊我還沒抓過呢！哈哈哈，來一趟城裡真好玩兒啊！」

趙旭只聽到耳邊風聲起，他老爸就「彈射起步」，岔著雙腿，張開雙臂，跑了過去，那姿勢，和在養豬場趕豬抓豬沒啥區別。

「老爹你別多管閑事啊，這賊下手太……」趙旭急了在身後喊道，幾個膀大腰圓的警察都奈何不了那中年人，被自己的外星眼鏡電暈了，然而只昏迷了幾分鐘就清醒過來，這可不是普通人啊。

趙旭本來想喊的是「這賊下手太重太狠」，可他這話是沒必要喊全了。

因為，他老爹已經攔住了那中年人，嘴裡學著戲文里的台詞，大喊了一聲：「賊人休走！」

然後，在對方被那巨大的張飛一般的嗓門兒驚到的瞬間，在對方不可思議的目光里，一個耳刮子扇了過去。

「啪！」

中年人被一巴掌拍得離了地，在空中轉了720度，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扭曲著倒在了地上。

「窩！草！」

這是趙旭和所有在場的人們的集體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