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衛生間里的大戰
「你誰啊？」趙旭感到莫名其妙，這個像老農一樣的中年人，該不會精神有問題吧？
如今這個時代，在龍滄市這樣的大都市，誰會穿這樣的破棉襖？誰會無緣無故地跑到一個正在撒尿的人身後，說什麼「尿到我東西上了」？
我尿你什麼上了？這是公共廁所，前面的蹲坑可不是你家的。
邋遢得中年人皺著眉頭，同時嘴巴咧開，露出一口黑色的壞牙，皺眉和笑容同時出現在一張皺巴巴的臉上，顯得特別怪異。
「噗！」
中年人吐出了一塊東西，趙旭看到，那是一塊被嚼爛了的檳榔。
「把你的尿憋回去。」中年人的嗓音低沉。
「管天管地，還管老子撒尿放屁？你神經病吧？」趙旭也來脾氣了，真是不爽，來的路上差點出車禍，到了火車站撒個尿都能被一個瘋子打擾。
非常不滿的趙旭不再控制自己的力道，全力尿了起來，因為要看著中年人，所以身體微微向後斜轉著，餘下的尿液一股腦地全尿進了廁紙簍，強勁的水流衝擊之下，那隻塑料的文件袋直接被沖得向另一側傾倒，不僅如此，因為它的阻擋，整個廁紙簍直接翻了。
中年人本來捏起拳頭準備動手，看到趙旭撒個尿居然堪比洗車的水槍，也是一愣。
「媽了個巴子的，誰TM素質這麼差？」就在這時，隔壁隔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脖子有紋身的光頭壯漢沖了出來，褲子也才提了一半：「老子上個廁所，居然也被你的尿濺一屁股？是不是不想活了？」
趙旭尿得太歡了，不僅衝倒了廁紙簍，濺出的尿液從隔板下方的縫隙竄到隔壁人身上了。
光頭壯漢因為被隔板擋住了視角的緣故，所以一出來就看到了那個邋遢得中年人，以為就是他尿了自己一屁股，火冒三丈地沖了過去，揪住了中年人的破棉襖，揚起拳頭：「活膩了吧你？」
這壯漢看上去經常健身，身材非常魁梧，加上脖子上的眼鏡蛇紋身，一看就不好惹。
也不等中年人解釋，光頭男揮舞著拳頭就往人家臉上砸去。
趙旭尿完了，拉上褲鏈，也沒想上去勸架——他可不是那種和事佬的人，廁所這樣的骯雜之所，臭氣熏天，他也不想久留。
「啊！！！」
一聲慘叫傳來，不是預料中的中年人發出的，而是那個壯漢。
中年人右手的拇指直接摳進了壯漢的眼珠子，那壯漢慘叫著想撥開中年人的手，但很可惜，對方的手就像是百年的老樹藤一般堅韌，無論他如何用力，對方的手指都像樹根一樣扎進了他的眼窩。
「不許動！都不許動！」
就在這時，幾個人從廁所門外沖了進來，為首一人大聲喊著：「全都抱頭蹲在牆角！」
他們是早就埋伏在外面的警察，因為趙旭一泡尿沖得太狠了，牽動了文件袋裡的感測器，外面的警察們以為「六哥」動手了，都闖了進來。
進來以後，他們看到了有人鬥毆，還有一個人貌似剛從最裡面的隔間走出來，因為無法分辨誰是「六哥」，最好全都帶回去。
壯漢還有一隻眼是好的，他看到了幾個便衣警察，特別是看到了其中一個人之後，他突然激動地大喊道：「劉隊！劉隊！是我啊，快救救我，這個瘋子太狠了，我的眼珠子都快被摳出來了！救命啊！」
「小癟三，怎麼又是你？」為首的一個警察皺起了眉頭：「昨天剛拘留結束，放你出來，今天又犯事兒了？還打架鬥毆？」
「劉隊，劉大爺！您行行好，抓我進去吧！我……我好疼啊！幫忙……把這個瘋子拉開吧！」光頭男慘叫著道，說完又去抓中年人那油膩的頭髮：「MD，警察來了，有種你小子別放手！」
趙旭不想管這兩人的事情，朝著警察們走了過去：「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只是來上廁所的，還要接人，他們兩個莫名其妙就開始打架，不關我的事。」
雖然不知道這些警察為什麼來得這麼及時，有人打架立馬就出現了，但這絕對和他無關，他不想多管閑事。
「你好，我們是南平分局的警察，現在我們懷疑你們和一起商業盜竊案有關，還請你暫時不要離開，隨我們一起回局子里協助調查。」一個便衣攔住了趙旭，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證，很公式化地對他說道。
「……警察同志，我真是來接人的，我爸馬上就到了，有什麼話，在這裡也說得清楚，何必去警局呢？」趙旭頭大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這裡是火車站，監控系統很發達的，我從進了這候車大廳，就徑自來廁所了，根本就沒偷東西啊，監控應該都拍到了，你們可以去查啊。」趙旭看了看手機，還有一刻鐘不到他爸就到站了。
「還請你配合。」那個警察不為所動地強調道。
「可是……」趙旭還想再說什麼，就聽到身後有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轉頭一看，原來是有人摔倒了——那中年人一隻手，就把那將近一米九的壯漢推到了，然後撞開兩個想拷住他的警察，衝進了趙旭剛才小便的隔間。
拿起被尿液沾濕了的文件袋，中年人皺著眉，用自己有些殘破的棉襖袖子擦了擦，走了出去。
「他是『六哥』，抓住他！」劉隊反應過來了，一聲令下，就連攔著趙旭的那個警察，也沖了過去，5人一起圍著中年人，準備抓住他。
「六哥？」趙旭眉頭一挑，他記得昨晚偷東西的那個賊交代過，就是什麼「六哥」指使他去李菁家偷文件的吧？
這一愣神的工夫，趙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那個中年人把文件袋往衣服里一塞，居然和警察們打了起來！
這算是拘捕，而且襲警吧？
難道他真的是個瘋子？剛才他就神神叨叨地說自己尿到他東西上了，難道就是那個塑料的文件袋？他是個在車站靠撿垃圾為生的精神病患者？
趙旭以前看到過一些流浪漢為了一個礦泉水瓶子打架，這個中年人撿破爛撿到廁所來了，也太敬業了吧？
5個警察打一個中年「流浪漢」，沒道理會輸。
可是僅僅不到半分鐘，警察們都倒地了。
那中年人出手狠、准、快，簡直像功夫片里的超級高手，警察們這種簡單的出警是不可能配槍的，他們幾個甚至連警棍都沒帶，不是輕敵，而是他們有5個人，抓一個人有啥難度的？
上個月一個逃竄到龍滄市的連環殺人犯，他們中的兩個人空手就把那傢伙捆起來了，他們平時也算訓練有素了。
可是現在，他們卻栽了，這中年人別看一副腎虛的樣子，打起架來簡直是野獸，全都是以傷換傷的招兒，可是他挨了警察們的招好像不怕疼一樣，警察們可都是正常人，被對方專打薄弱的地方，很短的時間就全都倒下了。
趙旭站在門口沒走，這可比看警匪片刺激多了，那中年人沒有停留，直接朝門口衝來，趙旭站在一側，並沒有擋道，他沒興趣做英雄，就像他剛才對警察說的一樣，他只是個普通的路人。
趙旭很「識趣」，可那中年人卻不買賬，他本可以直接跑掉，在跑到趙旭面前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他剛才尿尿時的囂張表情，沒忍住一拳搗向了趙旭的臉——趙旭的臉很大，很顯眼，如果有人和他打架，不管是誰，第一招總會打他的臉，因為他的臉就像是深夜海岸上的燈塔，太吸引人了。
趙旭又不是少林武僧或者武當高人，他可從未練習過武術，被人突然來這麼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直接中招了。
可是他不疼。
中年人出手非常狠，這一拳的落點是趙旭的眼鏡，如果這是普通的眼鏡，那現在鏡片應該已經碎了，並且扎進了他的眼球里。
可是，這一拳下去，眼鏡架的一條腿兒突然像蠍子一樣反了過來，閃電一般地在壯漢的拳頭骨節上一啄。
這一擊的速度太快，超越了人眼能捕捉到的「視覺暫留」，沒有人類能看到。
中年人如遭雷擊，口吐白沫，直接癱軟到了地上，全身抽搐起來。
不，「如遭雷擊」這個詞不準確，應該說，他就是被雷擊了——那一啄的瞬間電壓：30萬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