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年御史到底混跡官場多年,滿臉的驚慌褪去,只剩一臉慚然,指著自己兒子道:「這孽障,這孽障做下的好事!背著我們兩個老的和他娘子在外弄了個外室,就在這條街上的隱秘之處,沒想到這條街最近幾日動工,把那外室的宅子一併拆了,拆的當日生了幾句口角,那賤人心有不忿,便等我兒來的時候她便著意挑唆,我兒年幼無知,受了賤人蒙蔽,這才開罪了王爺,還望王爺恕罪!「

沈瓊樓理了理才把因果理出來,前些日子王府忙著擴府,有好些不講理的釘子戶,她確實記得一個生的妖里妖氣的女人被斥責過,還口口聲聲喊著自己是年家姨娘,不過被戶部的人直接給扔出去了,所以她心聲怨恨,挑唆了年公子搞了這麼一出。

她想完整個人都斯巴達了,這真是奇葩湊對兒,那外室是個二筆,年公子是個渾人,果真是天生一對。

年御史說完也有些不好意思,這事兒乾的也太渾了,他連連道歉,又繼續道:「這孽障不知從哪裡聽說黃鱔血和燭光人影的把戲,所以跑來王爺府里裝神弄鬼,擾您清凈。他雖存了不良心思,但害人卻是不敢的,還望您看在他並無害人之心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沈瓊樓轉頭去瞧年公子,不知道該說他童心未泯還是該說他腦子不好,這麼大個人了搞什麼惡作劇啊!

沈瓊樓雖不覺得這是大事兒,但看不慣年御史話里話外為自己兒子開脫包庇,要不是他這般縱容,他兒子還未必有這般大膽呢。

她皺眉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年御史這話說的倒好像這錯兒都是那外室的一般,再說王府里已經有好些下人受驚致病,縱然令公子是無心,但錯兒已經釀成了,這般輕描淡寫的不是告訴他下回還能犯嗎?」

年御史臉色不大好看,他確實沒覺得這事兒有多嚴重,不過幾個下人病了而已,只是事關豫王才讓他覺得有些棘手,要是旁人家,他也不會親自上門道歉了。

沈瓊樓看他臉色就有些明白他心思,有這種爹,難怪養出來個大齡熊孩子。

殷卓雍淡淡道:「我朝最忌諱巫蠱之事,年公子用的這手段倒像是巫術,他是否包藏禍心誰能知曉?若是存了戕害本王的心思……」

此言一出,一家三口嚇得白了臉,戕害皇室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年公子慌忙磕頭,語無倫次:「是,是我年輕,是我糊塗,王爺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年御史重重叩頭:「犬子只是年少氣盛,並非存了壞心,王爺慈悲仁厚,還望王爺看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饒了他這一遭吧!」

看看,熊家長的經典台詞出來了——孩子小,不懂事,別跟他計較。

殷卓雍道:「令郎怎麼也有十八九歲了吧,已經娶妻生子,如何也談不上小……」他早上那會兒剛聽到這事兒原委的時候也挺無語的。

他偏頭去看沈瓊樓:「昨天到底是你嚇病的,你說說該怎麼處置?」

沈瓊樓當然不是給嚇病的,不過這時候也不會拆他的台,看著年家三口希冀的目光,遲疑一下道:「那就……打一頓?」

她想了想,又補了句:「年大人親自打。」一個虐身一個虐心。

年御史縱然再心疼兒子,看殷卓雍的神色也不敢再手下留情,接了板子就實打實地往屁股上揍,揍到自己渾身冒汗,兒子背臀滲血才停了手。

殷卓雍面上似有幾分滿意,總算點了頭,允這一家三口相互扶著走了。

沈瓊樓見三人走遠,也搖了搖頭,轉向殷卓雍道:「王爺,臣如今已經好些,不敢再在王府叨擾,這就先回去了。」

殷卓雍一挑眉:「你這時候回去?萬一經了風又病了可怎麼辦?」

沈瓊樓訕笑:「王爺多慮,哪裡就這麼嬌貴了,如今已見大好,在不好意思在您府里打擾了。」

殷卓雍今天跟大姨夫來了一樣,忽然又不開心了,漠然瞧著她:「你就這般不想跟我離的近些?」

沈瓊樓心裡給自己擦了把汗:「王府雖然好,您也好客,但臣……臣在別人家住著不自在。」

殷卓雍冷哼一聲:「你以後出嫁了也見天兒地回娘家住?」

這風馬牛不相及到底是怎麼扯到一塊的?沈瓊樓覺得非常神奇,嘴上敷衍道:「臣招贅,到時候找個上門女婿。」

一句話把他生生噎住,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好笑,哼笑一聲:「沒出息。」他似乎想說什麼,見她確實不情願住著,便也只是道:「回去小心著些,馬車門都捂嚴了,別又忽冷忽熱的。」

沈瓊樓心裡長長地出了口氣,低聲應了個是,人卻還沒走遠,就又被帶到懷裡來。

他親了親她圓潤的耳珠:「病好了就早些回來,不然我親自去沈府要人。」

沈瓊樓:「……」

她一溜煙跑去找人收拾東西了,她到底病了,精氣神差,在馬車上顛了會兒便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被一陣人嘈馬雜的聲音吵醒,不由得掀開轎簾瞧了瞧,就見許家家門大敞著,好些下人抬著箱籠進進出出,府里已經空了小半,竟似要搬動的樣子。

她詫異地問白嬤嬤:「許家這是怎麼了?」

白嬤嬤搖頭說不知,正好許御這時候從府門裡走了出了,神色陰鬱,一隻膀子還吊著,瞧見沈瓊樓的車架,神色微動,她立刻放下轎簾,果斷走遠了。

沈老夫人和陳氏見她這時候回來,又是驚訝又是高興,嘴裡還是埋怨幾句:「回來這麼早做什麼,萬一顛盪了病情加重,又得費一番功夫診治。」

沈瓊樓早就習慣沈老夫人這種埋怨式的關心了,應答道:「已經好多了,再說別人家我呆的也不自在,還是咱們自家舒坦。」

陳氏忙忙地下去張羅愛心午餐——當然不是她親手做的。沈瓊樓把年家公子為了個外室裝神弄鬼的事和今早上年大人帶著兒子來認錯的事兒說了一遍,搖頭道:「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沈老夫人難得笑起來:「這年公子也是個神人,可惜聰明沒用對地方,年御史教子無方,受罰也是應該的。」

這時候下人布菜上桌,屋裡主子就三人,老中小三個女人便也不講什麼規矩,一桌坐了吃飯。

沈瓊樓提筷之前先問道:「祖母,我方才在門外見許家人搬搬抬抬的,可是要搬家?」

沈老夫人頷首:「也不知怎麼了,突然就要搬,不過也好,現在咱們兩家見面也尷尬。」

沈瓊樓也覺得挺神奇的,總不可能是因為害怕沈家吧?她又問道:「那許家宅子不是空下來了,打算出手轉給哪家?」

沈老夫人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淡了下來:「這幾日宮裡幾位年長的皇子也要出宮開府,好些人家的宅子也要變動,許家宅子倒是不愁賣,聽說泉州宋氏的長房打算盤下來。」

泉州宋家是世代書香的人家,雖不比權爵人家顯赫,但也極是尊貴體面。她奇道:「這不是挺好的,祖母怎麼不願意?」

沈老夫人默了下才道:「我有個嫡親的姐妹,是宋家長房的當家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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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三寶妻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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