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沈瓊樓早已經跳起來,急匆匆往外跑:「快快快,帶我去見人。」

她急匆匆跑到門口,就見太子站在府門外,還有閑心對她嬉皮笑臉:「急什麼,你慢慢走,我不會跑了的。」身後跟著幾個宮裡的內侍。

沈瓊樓頭大如斗,壓低聲音道:「您怎麼出來了?皇上和皇后那邊您怎麼交代啊?」

殷懷瑜笑嘻嘻地擺擺手,一雙秋水眼滿是得意:「這有什麼的,我求了母後半天,母后特許我出來,我在宮外又不認識什麼人,只好找你來帶我四處逛逛了。」

陳皇后和她娘不虧是親姐妹,沈瓊樓無語半晌,又不好說自己也不常出門,只好推脫道:「我家裡還有點事兒……」

殷懷瑜一把拉住她:「你少來這一套,就算你們沈府真有事兒,也用不著你來操心,你忘了你上回上課睡覺誰好心幫你遮掩的?」

沈瓊樓已經被他拉著走出了幾步,只好無奈地吩咐下人去告訴沈老夫人,自己帶著殷懷瑜上街閑逛,又叮囑道:「只逛這一回還罷了,回去您得收收心,馬上就要小測,要是再墊底,我都沒臉再繼續當您的侍讀了。」

殷懷瑜擺擺手:「羅里吧嗦,我知道了,就是為了保住你,我也得用心學不是。」又補了句:「別殿下臣的,說你我就行了。」

沈瓊樓覺著他出來逛逛見見世面也好,便問他:「逛就逛吧,您想去哪裡走走?」

殷懷瑜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的名號:「那……咱們就去,羊角巷子那邊走走。」

沈瓊樓聽了倒不知道什麼,常永幾個卻嚇得白了臉,涕泗橫流地請太子三思。

她不解其意,還是常永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原來是古代紅燈區!她也嚇得臉色煞白,也緊著幫忙勸,要是皇上皇後知道自己帶著太子去做大保健,非得把她活削成土豆絲不可。

殷懷瑜被勸的煩了:「那你們說去哪?」

沈瓊樓想了想,拉著他去集市逛了一圈,他東西倒是沒買幾個,偏他記性好學得快,反倒跟著幾個東北漢子學了一口東北大碴子。

他指著沈瓊樓道:「你幹啥呢,找削是吧?」又一轉頭:「唉呀媽呀,這啥玩意?」

沈瓊樓:「……」她無力地擺擺手:「咱們找個酒樓歇歇腳吧。」

殷懷瑜倒是還能逛,不過他對酒樓這種地方也挺好奇的,便欣然同意了,拉著她往前走。

沈瓊樓常去的是家叫『長安旅』的畫樓,不光名字雅緻,裡頭還有好些賣藝不賣身的落敗大戶女子獻藝,彈琴作詩,唱歌舞蹈樣樣精通,地方又清凈雅緻,非達官貴人風流名士不得入內,因此許多文人雅士都愛到這兒來。

沈瓊樓記得這地方還是因為當初許御常來,按著原身的記憶,她實在想不出啥好地方,總不能把太子帶到什麼賭場腳店裡吧?萬一衝撞了倒霉的還是她。

裡頭招待的人顯然是認識她的,恭敬地把她往裡頭請,往裡是塊不大不小的池塘,幾叢荷葉輕擺,池塘上停著三四艘烏篷船,每艘都起了雅緻的名字,船上放著桌椅,供人飲食修葺。

在水中吃菜說笑,一邊聽著佳人唱曲,一邊賞著湖中景緻,就連沈瓊樓這種俗人都覺得心思暢快,不得不佩服店家的巧心思。

殷懷瑜上船之後便嚷嚷著餓了,沈瓊樓忙不迭命人上菜。

兩人正忙亂間,誰都沒注意到幾個書生打扮的人從游廊的另一頭走了過來,當中一位相貌最清雅俊秀,天青色的直綴更襯出幾分風華,竟然是許御。

沈瓊樓自然沒瞧著,她和太子已經被引著上了船,兩邊的桃花開的繁盛,各色花朵也俱都爭艷,船上還能聞到清淡溫潤的花香,時不時一陣香風盈盈,夾著幾片花瓣落到紫檀木的桌上,別有一番意趣。

不遠處的八角亭里有一眾佳人正在撫琴吹簫,當中兩個身著紅衣和白衣的正翩翩舞著一曲《拓枝》,兩人俱都是腰肢細軟,體態婀娜,低回甩袖時衣袂翩然,其中還夾雜著身上佩戴的金鈴發出的清脆聲響,更兼舞步複雜迂迴,煞是好聽好看。

這舞蹈雖好,但比之宮裡還是多有不如的,殷懷瑜只看了兩眼就收回目光,見沈瓊樓瞧得入神,鄙視道:「這有什麼好瞧的,回頭你去宮裡,我讓樂府的舞技大師跳給你看。」

沈瓊樓沒搭腔,原來看書老有主角跳個現代舞讓一群古代土包子下巴都驚掉了的橋段,現在真見了才知道有多不靠譜,古代高超繁複的舞技多的是,人家眼光高著呢。

這時候許御一行人也到了池邊,為首的柳家公子柳毅見他面上淡淡的,忙問道:「伯御兄,往常你不是最愛來這裡的嗎?我特地邀你來散心,怎麼還板著個臉?」

許御淡然地搖了搖頭:「昌靜兄客氣了,我只是暫時沒什麼心思飲酒作樂。」

柳毅笑道:「還在為毀了親事的事兒惱怒?依你這般品貌才學,什麼樣的女子尋不著,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耿耿於懷。你雖和陳家小姐沒緣分,但好歹跟那母大蟲退了親,以後慢慢尋也就是了。」

他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不過話說回來,還是伯御你人緣好,有人這般傾心於你,我等就沒這個福氣了。」

許御想到沈瓊樓,眉心微微一皺,面上一沉。

柳毅忙嬉皮笑臉地攬過他的肩頭:「開個玩笑而已,沈家那二世祖貌丑無才,如何配得上你?咱們去池中的雅座坐坐,聽說今兒個可有若梅大師的歌舞呢。」

柳毅帶著許御到了池邊,卻見自己常坐的船不在,忙招了跑堂來問:「我不是早就命人把那艘『沉香』訂下了嗎,怎麼你們這般不守信用,竟轉頭給了別人?」

能開下這間酒樓的,背後自然是有門道的,跑堂的面上雖然恭敬,態度卻不卑不亢,臉上堆了為難神色:「您命人傳話說明日要到,因此我們只預留了明日,況且那邊客人也點名了要沉香,這可就讓小的為難了……」

柳毅自知理虧,微微語塞,轉頭吩咐道:「你去問問那船上的客人,我願意出兩倍的價錢,請他們把『沉香』讓出來,我不坐這艘心裡不痛快。」

沉香上坐的當然是太子和沈瓊樓了,殷懷瑜正細細品著店裡自釀的桃花酒,聞言嘖嘖兩聲:「兩倍的價錢也好意思開口,我算是見著窮擺闊的了。」

沈瓊樓懶散,也懶得挪來挪去的,直接讓人回話不挪,殷懷瑜眼珠子轉了轉,又低聲加了句什麼,揮手把那下人打發走了。

那下人苦著臉到柳毅那邊回話:「公子……那邊說,說……」他小心覷了眼柳毅的神色:「說願意給您五倍的價錢,讓您趕緊滾一邊去,別擾了他們的清靜。」

柳家在京里也是大族,聞言當即恚怒,立即就要帶人過去給他們些顏色瞧瞧。

許御伸手攔了一把,淡然道:「京里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貴人,他們既然敢這般狂悖,必然是有所依仗,你可別輕易得罪人。」

柳毅心頭一警,怒意稍稍去了些,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讓人瞧笑話,冷笑一聲:「咱們也上船賞景,順道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奢遮人物,敢這般放誕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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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三寶妻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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