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童年陰影
白燁和張震火急火燎地驅車,直接奔赴張揚的家,畢竟時間一分一秒地正在流失,每一秒都顯得格外的彌足珍貴。暫且拋開張揚和這單案子有著多麼緊密的牽連,他同白重的死以及白薇薇昨晚所度過的撲朔迷離的一夜究竟有著多大的關係,但是此時此刻,白燁和張震都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恐怖氣息,正在逐漸地瀰漫開來。
「童年,我是多麼想回到我那無所顧慮的童年啊,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我可以過著我自己喜歡的生活,簡簡單單的小兒科就足夠讓我樂呵好長一陣子了。那時候,我和白薇薇還是青梅竹馬,我對她也絲毫沒有產生過什麼多餘的非分之想,只不過是想和這個可愛的小女生,一起玩遊戲。那種親密的感覺,那種天真無邪、天真爛漫,至今,依然使我回憶無窮。」
張揚感慨萬千地說了起來,即使在夢境之中,父親張揚的父親已經倒在了張震無情的一槍之下,儘管張揚的父親已經在自己的面前消失地無影無蹤,但是無論如何,回憶,最珍貴的回憶,始終長存於張揚的心中。「一切都是揮之不去的,那份美好,只有我自己才能體會得到。」
「別跟我提什麼童年,我和你不一樣,張揚,我和你不一樣!」聽到張揚感慨萬千地回憶起來,夢境中張揚的孿生哥哥頃刻之間就不樂意起來了。「我不像你,可以擁有著一個幸福的童年,擁有著一個幸福的家庭,我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的雙手雙腳,實打實地靠自己拼出來自己的那小小的一方天地。」張揚的孿生哥哥情緒愈發地激動起來。
張揚只是冷冷地瞥了他那個所謂的孿生哥哥一眼,他似乎一點兒都不在意他所發表的言論,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得知,自己居然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一模一樣的同生,從起初的驚訝,到當下的釋然,不過爾爾。而且,張揚知道,現在的自己處於一個神奇虛幻的夢境之中,眼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捏造出來的夢境罷了。
不過經歷了張震起初那一系列的催眠和精神上的折磨,張揚已經元氣大傷,他的精神飄忽不定,情況已經到了最差的地步,現在的冷靜,是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徵兆。對於張揚表現出來的鎮定自若,張震絲毫都不感到擔心,他對他所設置的圈套信心滿滿,也不容有失,能否徹頭徹尾地將張揚擊垮,就看今天這一役了。
張揚雖然在言語上極力地掩飾著自己,但是他卻有著一個最致命的弱點,一個他已經迴避了將近十八年的童年陰影,一個在他與父親的回憶之中的,唯一的污點,一個在張揚的美好童年之中,永遠難以抹去的不堪回憶,一個在張揚看來,唯一可能破壞自己父親張揚的父親在自己心目中偉岸形象的污點。
張震怔怔地看著張揚,他上下打量著這個跪在地上的、背負著難堪宿命的男人,他在思考著,應該尋找一個怎麼樣的時機,將張揚的這個最大的弱點,儘可能低放到最大,一擊致命,將張揚已經瀕臨崩潰的神經,徹徹底底地扯斷,讓張揚變成一條永遠不的翻身的流浪狗,永世不得超生,真真切切地品嘗到痛苦的滋味。
就在這十萬火急的緊要關頭,白燁和端木閻卻再次碰到了一個尷尬的問題。「我勒個去,這老爺車竟然在這個時候出岔子,真是醉了!」端木閻話音剛落,一個大腳直接踹到了車門上,瞬間車門就凹下去了一個窟窿。「話說你們警察總局每年都用了納稅人不少錢吧,怎麼在這麼緊急的時候,車子可以可以來拋錨?我也真是醉了。」
「不要動不動就拿納稅人這三個字來壓我們好么?說的我們平時沒有幹活一樣,我們沒日沒夜地打擊罪惡的時候,又不見得你們說過我們半句讚美,甚至連一個真心實意的『好』字都從來沒有聽到你們提起過。」「這個難道可以怪我么?警察總局的辦事不利,已經是整個X市眾所周知的事情了,也沒有什麼需要遮遮掩掩的。我說老哥,咱們還是開誠布公一點吧。」
「滴滴..滴滴」端木閻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原來是副局跟自己通話了,原本相互責備的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又默默地低下了頭去。黃昌局長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端木閻,目的十分簡單,也十分地明確,就是來向端木閻詢問關於白重逝世的相關信息的。手機鈴聲的音調漸漸地往上提了起來,猶豫了片刻,端木閻這才接起了電話。
「誠兒,你不要跟我遮遮掩掩了,說實話,跟我說實話,白教授他...」黃昌局長哽咽著對端木閻說道,他強忍著自己就要從眼眶奪目而出的淚水,故作鎮定地對端木閻說道。「恩,副局,原本打算,再過多一陣子再向您報告,沒想到您還是知道了,我現在和白燁正在調查事件的來龍去脈,具體的以後再跟您解釋了,我調用了警察總局的一輛車子,不過,車子拋錨了。」
「你們先不要著急,車子暫時停著,讓拖車隊過去幫忙,我安排幾個警員開多一輛車過去跟你們交接,張揚呢?需要的話,也可以把他叫上,幫助你們一起完成任務,雖然他現在還處在停職察看的狀態,但是他依然是警察總局的一員,需要人手的時候,該調兵遣將,就得調兵遣將。對了,白重教授的遺體現在安置在?」
「在法醫所,經過初步的檢查,簡單滴說,白教授是死於突發的心臟病,但是,不是意外身亡,您直接同在法醫所的警員們溝通,他們會告訴您的,麻煩副局把車子儘快調過來,十萬火急。至於張揚,他現在也存在著幾個疑點,我們現在就是在他家的路上。」
端木閻這邊話音剛落,副局轉眼間勃然大怒起來,「什麼?張揚也有疑點,端木閻你這是在開什麼玩笑?雖然張揚之前擅自審問李禹的舉動是不正確的,但是這孩子的心眼還是好的,他又怎麼會跟案子有所牽連呢?我不信,說什麼我都不相信。」端木閻在電話的另一端,聽出來了副局對於此番言論的不可思議,但是他並沒有多言,一切的真相,都會慢慢地浮出水面的。「副局,先不多說了,我把定位給您,您快點發車過來。」
「張揚,你的父親張揚的父親,根本就不是什麼絕對的正義。難道你忘了,在你小的時候,他親眼在你面前犯下的錯誤?難不成,那些不堪的過往,都已經被你輕而易舉地一口氣抹光了?」張震慢慢地朝著張揚踱步過去,一邊走著,一邊對張揚說道。張震的腳步平穩,每走一步,就像是敲響了一個喪鐘,他在不斷地向張揚施加壓力,逼迫著張揚,回憶起關於其父親張揚的父親的那些,難以啟齒的回憶。
原來,就在張揚還處在孩提時代的時候,父親張揚曾經在小張揚面前,做出過難以啟齒、不可描述的事情。那是一個暑假,還在幼兒園就讀的張揚那時候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屁孩,光著屁股滿大街跑著玩,而父親張揚的父親此時還是一個幹練精明的應用警探,可以算得上是年輕有為了,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卻已經憑藉著自己的才幹,完成了不少艱巨的任務,一次又一次地立下了軍功章。
但是,張揚的父親的性格和張揚,可以說是極其的相似了,簡單的用一個詞語來概括,他們兩個都是極其容易膨脹的人,很容易被眼前的成績,沖昏了自己的頭腦。成為了警察總局新晉紅人的張揚的父親,跟著當時還是副局長的王叔,參加了不少高級酒會,結識了不少社會上的名流,目的其實也是非常的簡單,就是為了幫助自己的愛徒張揚的父親,打開更多的門道。
但是正是因為這一份膨脹,促使著張揚的父親做出了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這一個污點,張揚的父親從新晉紅人被打入冷宮,並以此為契機,轉變了自己的身份,正式開起了自己的卧底生涯。「所謂的絕對的正義,總不是在家裡的大床上,摩擦摩擦得出來的吧?總不是和一個同自己根本不想乾的女人,整的臉紅耳赤,所可以維持的吧?」張震露出了一絲詭譎的微笑,露出了兩個尖尖的虎牙,就像是一隻準備吸食張揚鮮血的吸血鬼一般。
為了儘快地提升自己在警察總局的地位,扶搖直上,張揚的父親選擇了一條最兇險的道路,他同省公安廳的高級幹部的小情人糾纏不清,甚至一度在自己家中發生了男女之間的關係,而他們交歡的那一幕,被懵懂無知的張揚,被當時還是一個天真無知的小孩子看到了。而這件事情,後來也因為那位高級幹部的涉足,不了了之,張揚的父親自此被打入冷宮,異常地頹廢起來。而那令張揚感到臉紅耳赤的情形,至今仍然歷歷在目。
懵懂無知的張揚,還是覺察到了這其中的問題,父親張揚的父親背叛了自己的媽媽,這在張揚的心中留下了永遠難以磨滅的陰影,以至於張揚的父親在上小學五年級之前,睡到半夜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地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