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以前,真的是這麼惡毒的一個女人嗎?
地上狼藉一片,而男人已經站了起來。
邢嫿獃獃的看著他,睜大眼睛滿臉驚惶,生怕他動起怒來,會直接過來打她一頓。
霍司承居高臨下的冷眼看她,俊美的輪廓似被白霜覆蓋,緊繃得連空氣都被他帶得壓抑肅殺起來,但是好在,他就這樣寒寒泠泠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幾秒后,他就直接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很快,車子的引擎聲響起,然後遠去,消失。
邢嫿僵硬的身體這才慢慢的鬆弛下來,童媽聽到聲音就急急忙忙的過來了,看到這一地的狼藉,「這是怎麼一回事……太太,我馬上讓人收拾,您早餐吃好了嗎,我讓人再準備點……」
「不用了童媽。」
她從椅子里站起來,走出了餐廳。
…………
中午吃完午飯後,邢嫿厚著臉皮問童媽借了五百塊錢,捏著紙幣低頭道,「我要出去一趟,晚飯之前會回來。」
「那我讓陳叔開車送您吧,先生早上好像是自己開車走的,車庫裡也還有很多其他的車。」
「不用不用,」邢嫿失落又悶悶的臉上強行擠出一抹笑,「我自己打車去就行了,不用麻煩。」
她覺得霍司承壓根沒把她當自己的妻子,而她呢,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他估計連解決生理需求都不屑碰她,弄得她已經是一點底氣都沒有了,哪裡還敢使喚他的司機。
童媽擔心她如今的心智,總不自覺的把她當成個孩子,「要不要我陪您去?」
「不用,我待會兒出門直接打車過去,自己可以的。」
「哎……那您要搭正宗的計程車,其他的車都不能上。」
邢嫿微笑,「我知道了童媽。」
大概也只有童媽,是這個世上唯一真正關心她的人了。
…………
邢嫿出了藍水灣的別墅后,又走了十分鐘到路口,再站了五分鐘才攔到一輛出租,她帶著微笑的軟聲道,「去寧城第一醫院。」
車子很快發動。
一路上,邢嫿都坐在車子的後座望著車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發著呆,一直到車在醫院前坪停下,她才從自己沉思的世界里反應過來。
她一邊打開包拿錢一邊問,「多少錢?」
「452,小姐。」
「什麼?!」
司機回頭看她一眼,指了指前面,重複一遍,「452。」
看她穿的衣服跟手裡拿著的包都像是不便宜的,尤其還是從藍水灣的別墅區出來的……司機沒想到一個幾百塊錢的車費會讓她這麼不可置信,一副你是不是宰客了的表情。
邢嫿看到計價器上果然是顯示的452,頓時心疼得不行,她一共就五百塊……
心疼歸心疼,錢還是得付。
付完車費,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去找沈淮南,也沒他的號碼,只好老老實實排隊掛了個號,花了20塊。
她拿著手裡剩下的二十八塊欲哭無淚,早知道她就不該打車過來,太沒有概念了。
沈淮南穿著白大褂,一抬頭看到她,先是驚訝,隨即就笑了,「小花兒找我來看病的?」
她搖搖頭。
「哦……」他玩轉這手裡的筆,噙著溫和的笑,「那就是……有其他的事情專門來找我?」
邢嫿在旁邊的椅子里坐了下來,「我是想請沈醫生告訴我一些事情的。」
沈淮南似乎是笑不離臉的一個人,他身軀微微後仰,「行,你既然特意跑一趟,還掛了號,我把我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
邢嫿在來的路上早已經斟酌好了遣詞,不過她語速還是慢,「昨晚在會所……我中途不是去了洗手間嗎?有兩個女人在洗手間里攔住了我,跟我說了一些事情……」
「嗯?」
「她們說我……把霍司承的青梅撞成了植物人。」
沈淮南點了點頭,語氣隨意,甚至仍然帶著笑,「是有這麼一回事。」
邢嫿心口一震,緩了快十秒鐘左右,還是抱著希望問道,「確定是我嗎?」
「確定。」
那兩個女人說,霍司承說,沈淮南也這麼說。
「不是意外嗎?」
沈淮南摸了摸眉角,唇角扯得更深,攤攤手,道,「我聽說當時司承質問你,你說如果前面有人你還是踩了油門,就不是為了把人撞傷或者撞殘,就是要把她撞死。」
她瞳眸一震,失神的渙散。
她以前,真的是這麼惡毒的一個女人嗎?
「那為什麼……我沒坐牢。」
「因為當時為你辯護的是寧城從無敗績的大律師,他說服了當時唯一的目擊證人為你做偽證,說是宋徽曦為了離間你跟司承的關係,故意自己撞上去的。」
「難道……沒有這個可能嗎?」
「有。」
「那為什麼你們都覺得不是她陷害我是我故意撞她,你們又憑什麼肯定那個證人是做的偽證而不是說的實話?」
沈淮南失笑,「不是我們不信你們,是你們兩位大小姐一個比一個坦蕩囂張,從不屑於否認。」
「我為什麼要……撞她?「
「這個只有你自己清楚,不過統一公認的說法么,自然是為了爭風吃醋了。」
果然是為了霍司承。
邢嫿好一會兒沒說話。
沈淮南也並不催促她,自顧的玩著筆,端起一旁的茶慢悠悠的喝了幾口。
「那是……婚前,還是婚後的事情?」
「婚前。」
「我撞死了他的青梅,他為什麼還要娶我?」
「這個當事人的想法,只能問當事人了,我不便妄自揣測議論。」
她過了很久,才喃喃的道,「他一定是恨死我了。」
沈淮南喝著茶,眸色漸深,不置可否。
邢嫿不敢打擾他工作,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來,道,「沈醫生,謝謝你抽時間告訴我這些……我回去了。」
「好,我還要看診,就不送了。」
…………
邢嫿神情恍惚的走出醫院才突然想起來,她打車回去的錢都沒有了。
當然也可以回去后讓童媽再借她五百先付著,可她哪好意思總是借人家錢呢,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她又不能腆著臉問霍司承要錢……
只能坐公車跟地鐵了,也不知道錢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