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久馳魚神
拿鐵玫瑰話音剛落，剛才躊躇滿志的姑娘別怕突然冷靜了下來，過了一會他又問：「怎麼好像少了一個人？」
「殭屍新郎剛才自殺了，他剛才就在鏡世界一路跟著你們，一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沙漠胡楊說道，「我估計他看到的情況要比你們多吧。」
「沒錯！」殭屍新郎突然出現在了眾人背後，他拖著腐朽的身子走了過來，「剛才在水下我看著你們的光球也在周圍尋找像魚神的生物。」關於死後可以在鏡世界隨意遊走的技能，無疑就是那個叫做遊魂的分支，而在水中看到魚類，則是生死眼這個分支。
「那你看到了什麼？」小馬哥問他，「你除了目測那些魚的長度還能看什麼？」
「我看到了那條很大的魚，像抹香鯨那麼大的那條魚，估計絕對是BOSS級的生物了，周圍沒有魚比它大了。」殭屍新郎很興奮，「然後老大的小號跳進去被吃了。」
「廢話，我們都看到了。」小畢不屑一顧。
「不過那條肯定不是久馳之神。」殭屍新郎話鋒突然一轉，「它身上的魔法氣息完全紊亂了，密密麻麻的全是傷口，而且還都是永創傷口。」他說完意味深長地看著周圍的人。
大家都聽出來這話里的意思了，在久馳湖中久馳魚是絕對處於食物鏈頂端的，而這麼大的一條久馳魚身上全是傷口只能有一個解釋：還有遠比它強的生物棲息在水面之下。想到這裡大家不禁不寒而慄，通常最可怕的對手不是看著強大，而是你完全信任的對象在它面前卻變得色厲內荏起來。而這些人中特別屬小畢最為清楚，那天在礦場看見的那個像魚人一樣的生物有可能正是久馳魚神本尊！
這些構想和回憶迅速在小畢頭腦中交織，突然他想起了八大善人在提到龜船和大紅袍圖樣時所說的那句話：關於久馳之神的議論總是存在諸多誤解和疑點。疑點在了，究竟誰才是久馳魚神？是抹香鯨身材的久馳魚，還是在凌晨幾點跑到人類所在區域殺人取樂的魚人？對於小畢來說，答案毫無疑問是後者，能夠在那麼大條久馳魚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傷口，明顯不是同體積的對抗，正因為體積小，所以傷口才會顯得密密麻麻，特別是那句永創傷口，更是為小畢的推測提供了可能性。那誤解呢？或許只是和疑點同義的一個辭彙？
「把龜船和大紅袍給我。」小畢突然對拿鐵玫瑰說道，「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為什麼？」拿鐵玫瑰很意外，因為大家現在都回不了烏鵲堡，誰拿龜船的材料都一樣，可是小畢卻仍然很固執地要龜船材料。姑娘別怕示意了拿鐵玫瑰一下，讓她把材料給小畢，她這才把東西交到了小畢手中，包括一件備用的大紅袍。
天色漸晚，拿鐵玫瑰把如何將龜船拼接起來教給小畢后就說自己困了睡去了，其他人也陸續下線，唯獨和小畢一同在網吧的小馬哥。
「通宵么？」小畢問。
「你有把握么？」小馬哥問，「我對這個任務也很感興趣，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你還記得那個在《傳說》里的夏美眉么？」小畢問。
「記得啊，叫夏小珊對么？」小馬哥說，「這個任務和夏小珊又有什麼關係呢？」
「夏小珊的真名不叫夏小珊，而叫做夏茵珊。」小畢說道，「這和東二區我出生點的名字一模一樣。」
「東二區也叫夏蔭山？」小馬哥很震驚。
「對，和她的真名相同，所以我一下子想到，這塊區域整個都用久馳來命名其實是一種誤解，一種對這裡世代原住民本意的誤解。」小畢說得頭頭是道，「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這個久馳之神的名字來源只是它的長度而已。」
「也就是九尺？！」小馬哥再度震驚了，「你認為真正的魚神只有九尺長？還不及那條大魚的幾分之一？」
「姑娘別怕所作的湖祭的猜測其實不無道理，我認為那艘船駛入湖心就是為了投擲女子餵食魚神，但是關於這個任務最麻煩的地方在於，真正的久馳魚神只有九尺長，而且被它殺死之後很有可能零封。」小畢分析道。
「那麼那件大紅袍呢？」小馬哥問道。
「我之前很有可能已經見過久馳魚神了。」小畢說這話時不由帶著一股神秘的味道，「久馳魚是人型的生物，它喜歡吃人的屍身，搜集同類的骨頭和鱗片。至於它成為人型是因為吃了大量的人類還是因為它本身神力導致的人型化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我認為這身大紅袍很有可能是給久馳魚神本尊穿的，而久馳魚神很有可能是一條雌魚。」
小馬哥聽完小畢的分析不由佩服得五體投地，對於他來說，小畢是在他邊上觸手可及的人物，而且在攻城略地時明顯是那位現實中不認識的姑娘別怕更具才華，可就在這一刻，小畢身上所閃現的光芒完全壓過了姑娘別怕昔日的輝煌，並大有一去不返之勢。小馬哥禁不住想要對小畢頂禮膜拜，大呼一聲「畢大神」。
小畢此刻感覺無比痛快，這些雖然只是他的推測，但從小馬哥的臉上，他明顯看到了這個說法牢固的可信度，猛然之間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
晚上1點，剛才周圍的幾個公會中人都已睡去，剩下小畢和小馬哥踩著龜船，放著光球，由於對光球的熟練度越來越高，小馬哥的光球也越來越亮，水底之下的諸多未知的魚類也漸漸浮現在兩個人的面前。小畢一絲不苟地看著每條魚的長度，一路沿著久馳湖岸前行，隕鐵包裹的龜船彷彿潛行在巨大的久馳湖中，讓那些自恃魔法敏感的魚類毫不察覺。
如果這是現實中的湖泊，該會有多大？小畢突然思考起來，他們沿著久馳湖整整繞了一圈，足足花掉了2個半小時，要知道他們並不是貼著岸劃得，而是在勉強能看到岸的地方劃得，這樣一個圈子尚要2個半小時，更不用說貼著岸劃了。
小地圖上的時鐘顯示現在是凌晨3點半，正在這時小畢的監控長度猛然間出現一個3米整。小畢觀察了下四周，對小馬哥說道：「看來到了。」然後就下線了，小馬哥詫異了一下，又幡然醒悟，小畢一定和老大一樣下去換女號上來了。
過了一會，小畢建了一個「我姥姥姓畢」的女號登了上來，進入東四區后他選擇了進行教程，得到了五選一的一套裝備后，小畢又繼續教程。接著和小馬哥一樣，系統給出了一個長箭頭，將她的所在和蓋亞連接在了一起。
跑到久馳湖也就10分鐘的事情，來到湖邊小馬哥早就在岸邊候著，然後兩人乘上龜船，向那個魔法比較強烈的地方劃去。對小畢來說，這次獻祭只是一個嘗試，因為他可以死三次，於是他愈發大膽地向下跳了。
小馬哥的光球在溺水的小畢身邊照亮，小畢觀察著四周，突然一個身影遊了過來，沒看錯的話，那絕對就是那天那個魚人！小畢打了個激靈，雖然這只是遊戲中，可向這樣對未知的恐懼他還是第一次，魚人遊了過來看了看她，就一下把她給結果了。
小畢的屏幕瞬間變灰了，遊戲中彈出了一個警告框：你的人物遭受了輕度永久性創傷，請注意在一天之內不要被同一個NPC造成永久性創傷，不然你的人物可能會遭到凍結！
小畢點擊確定后，來到了鏡世界，遊盪了一會之後他的人物又回到了現實世界，系統自動將她挪到了岸邊不遠處。小畢的人物看上去好像瘦了一圈，這讓他嚇了一跳，再看看自己的屬性，力量，智力等基本屬性簡直讓人不忍卒睹，而職業技能更是連第一格都全部暗掉，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號。而這僅僅被稱為是輕度永久性創傷。小畢很想知道，所謂的中度永久性創傷和重度永久性創傷是什麼樣子的。
不過他還沒瞎想多久，小馬哥就叫了起來：「卧槽，任務進度到13%了，這麼做真的有效啊。」不過麻煩接著來了，接下來的13%該如何完成，難道是再投河一次么？小畢心中十分矛盾，如果再投河他的賬號就會被NPC零封，也不知道會對他大號造成什麼影響，而更讓他擔心的是這次投河能不能還像上次那樣收效如此明顯。
小畢的女號就在離小馬哥不遠的地方，最後他還是決定無視那個警告，毅然踏上了再度前往魚神肚子的旅程。
這一次的投河來的比上一次快一些，魚神好像在那裡候著她似的猛的就竄出來將她啃殺了。
這次彈出了一個比上次更大的警告框，上面寫道：你的人物受到了重度永久性創傷！具體傷勢為：下肢斷裂和毀容。你的賬號已被零封，在一段時間內不能登錄，20秒后遊戲將自動登出。
「噌！」遊戲中一個特別的效果音響過之後，小畢來到了選擇登陸人物的界面，第一個號「我姥爺姓畢」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而第二個號也就是剛才那個「我姥姥姓畢」則完全變成了一個黑白的人物，點擊則提示賬號已被零封，除了第一個號以外的所有號都將被凍結3天。小畢一看也沒什麼實際損失，倒是鬆了一口氣，他詢問小馬哥這回任務進度是不是又向前移動了，畢竟自己可是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
小馬哥打開自己的村莊界面，在村莊任務界面他選擇了得到寬恕的任務，跳出的詳細信息顯示這個任務還有3%就可以完成了。
「接下來怎麼辦？」小馬哥問小畢。
「接下來就輪到那件大紅袍登場了。」小畢哥志氣昂揚，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小畢和小馬哥開始返回蓋亞，兩人來到了位於礦場附近的汲水站，一桶一桶的水正通過簡單的機械結構不斷地從久馳湖運上來，而現在的時間正是小畢當天見到久馳之神行兇的時間。
果然，不久之後久馳之神就躲在水桶里跳了上來，只是和上次以及剛才水裡時不太一樣的是，它的身子不再是佝僂著的，轉而有了一對修長的腿，同時小畢看了下它的臉，立刻呆在位子上說不出話來。
那就是我姥姥姓畢的臉！
小畢忽然覺得很反胃，他一下子明白了所謂下肢斷裂和毀容的真正含義，他的人物的外表完全被這條魚神佔為己有了，配合著有璞的雙手和渾身濕滑又覆蓋鱗片的軀體，下面居然是一對人類的雙腿，而頭上的面容更是一張標誌的瓜子臉，這是何等的令人震撼。
久馳魚神照例在四周查看起來，一會逛逛礦場，一會溜溜水源中轉站，可惜這些日子它時常來光顧，八大善人禁不住損失，早就將NPC全部撤走了。正當它以為一無所獲之時，小馬哥拿著一件大紅袍走向了它。
魚神接過了大紅袍，將它帽子嚴嚴實實地扣在頭上，而那些流蘇則遮在臉前，流露出些許的朦朧美。
現在的魚神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噁心的味道了，她的雙腿光潔而修長，一張俏臉也是隱隱約約地藏在流蘇之後，眼波流轉，全然是一個絕代佳人的姿態。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那件大紅袍將它身體完美地包裹了起來。
魚神的頭上出現了一個感嘆號，小馬哥看了小畢一眼，他示意去接，然後小馬哥就點了魚神一下，出現了一個叫做「寬恕」的任務。
任務的第一步，聽魚神講故事。
魚神開始娓娓道來她的故事，她的第一個故事有關於她的性別。她是一條雌魚，在久馳湖中她有無數的追求者，他們都期望能一親芳澤，但是通常會被一一地暴力抗拒回去。
魚神的第二個故事，有關齊爾密斯神湖的最初。最初的時候她生活在齊爾密斯神湖，那兒的魚大多具有靈性或帶有魔力，這源於湖底巨大的燃生石。在燃生石燃燒魔力最強烈的時候，湖中的魔法幾乎都要滿溢出來，幾乎每條魚都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齊爾密斯神湖？」小畢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貌似在哪聽過，是遊戲里的地名么？」
「不知道啊，應該是非常有名的地方吧，被稱為神湖肯定也沒幾個，你看這麼條魚神，她的湖也不過是以她的長度命名，而且也沒有神湖的稱號。」小馬哥說道。
魚神的第三個故事，有關於她人型的由來。魔力掌控得當的魚可以變化成人類，但是這種變形僅僅在燃生石劇烈燃燒時才發生了一陣，在此之後，族群里只有少數幾位精英才能掌握這種能力，他們會在湖中魔力紊亂的時候離開神湖，去別處尋求庇護或對策。
魚神的第四個故事，關於久馳湖的由來。意識到燃生石每次燃燒間隔以及持續時間的的減短，久馳魚神在一次燃燒時變化為人形上岸，並開始向周圍尋找可以安靜棲息的地方。直到後來她找到了略有魔力散發的久馳湖，便定居下來，周圍的原住民只知道她的魚形體長為九尺，且精通法術，便尊稱他為九尺魚神。
魚神的第五個故事，有關她曾有的愛情。久馳魚神在最初和一條雄魚相約共同尋找適合居住的湖泊，那條雄魚是族群中的貴族，與生俱來的天賦使他不用燃生石的力量也可以變化為人形。魚形之時久馳魚神只是默默無聞的一條魚，而在變成人形的時候她很快就被對方注意到，並迅速墜入愛河相知相愛了。
魚神的第六個故事，有關於遺忘。就像原住民的後裔們將她成為久馳魚神一樣，很多東西都被遺忘了，在這條湖中居住了一段時間后，陸續有許多同類也借著人形過來定居了，然而她的愛人卻始終沒有露面。對於她來說，呆在這片湖越久，對於如何變成人形方法也就越疏遠，直到她完全無法變成人形並且完全離不開水之後，她徹底放棄了找他的想法。他的許多同類，幾乎已經變成了一般的魔法魚類，它們和湖中原有的魚類交配並生下後代，還被附近居住的人們誤認為是她的子嗣。
魚神的最後一個故事，有關於她的寬恕。殺死人類不僅僅是對他們殘殺同類的報復，更關鍵的是在殺死人類並食用他們**之後她會漸漸長出人類的器官，逐漸地她可以用肺呼吸，並且還長出了四肢。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她的模樣比起之前魔法變回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她需要啃食年輕貌美的女性人類和一件得體的衣服。而小畢和小馬哥的出現，無疑幫了久馳魚神的大忙。
聽完故事，久馳魚神的頭上冒出了問號，小馬哥點了一下，任務就完成了。再看看村莊界面，那個寬恕的任務消失了。
久馳魚神說道：「接下來就是獎勵了。」說著拿出一個形狀很像甘蔗的海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