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坦白
聽著這對名義上父子的對話，上官楚楚倒是一陣陣的心驚膽戰，大禹國的皇上根本就不知道小墨的身份，他可是玄天傲的兒子啊！如果玄天傲的兒子當了大禹國的皇帝，真是怎麼想怎麼古怪……
「父皇，我……」玄小墨有些猶疑地說道，這一刻，他有些不想欺騙這個悲傷的男人。他有些忍不住地想要開口說出真話。
「朕知道。」大禹國的皇帝卻十分平靜地說道：「你其實不是不是朕的親生兒子。」
此話一出，上官楚楚的神情猛地一變，她下意識的沖了過去，擋在了玄小墨的面前。
皇上卻彷彿一點也不感到奇怪，他微笑地看了一眼上官楚楚：「你是欽兒的親生母親吧！朕很想知道，欽兒的真實姓名是什麼？」
皇上平靜地說著，看起來竟然沒有一點惡意，上官楚楚眯了眯眼，手中雖然已經拿著匕首，卻遲遲沒有動手，這個男人竟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卻隱藏了這麼多年沒有說出口！這個男人實在是可怕。
此刻皇帝離她的距離很近，如果她出手，皇帝一定逃不過去！只是，皇上的表情十分平和，上官楚楚也無法就這麼動手。
「朕知道，你一定感到十分奇怪，為什麼朕早就知道你們的身份，卻沒有動手。」皇帝彷彿完全沒有察覺到上官楚楚的動作，只是慢慢說道。
「你既然知道小墨不是你的孩子，為什麼不動手？難道你就願意自己的江山落到外姓人的手裡？」上官楚楚冷然說道，她平靜地看著皇上，第一次完全釋放出了屬於她的氣勢。
皇上微微驚嘆地看了一眼上官楚楚，微笑說道：「原來，欽兒的本來名字叫做小墨。不過，看姑娘你的氣勢，看來小墨的身份也不簡單啊。」
「這不關你事。」上官楚楚說道。
皇上倒也不感到懊惱，只是緩慢地說道：「你說的沒有錯，朕也有私心，當然不願意江山落到外姓人的手中。欽兒現在，不就是姓葉嗎？朕相信欽兒的能力，也相信大禹國的未來，皇位交給欽兒，朕很放心。」
上官楚楚皺了皺眉：「你現在沒有孩子，不代表以後不會有，萬一你以後有了親生孩子……」
「朕不能生育。」皇上直接打斷了上官楚楚的話，平和地說道。
上官楚楚頓時有些訝異地看著皇上。
「朕很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皇上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淡定：「所以，欽兒不是朕的孩子這件事，朕從一開始就知道。可是那又怎麼樣？朕沒有孩子，也沒有兄弟，現在想來，最親近的人竟然就是欽兒。三年的相處，我們之間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而且這孩子本性善良，母后死後，也只有他肯真心地為母后難過，皇位交給小墨，總比交給其他莫名其妙的人要好。姑娘，朕說的一起，都是真心，並非試探！你的孩子實在太優秀，朕懇求能把這大禹國的江山交到他的手裡！」
皇上說著，竟然朝著上官楚楚微微彎了彎腰。
上官楚楚避開，眼中卻是一陣複雜，堂堂的一國之尊，竟然朝著她一個民女彎下腰，這皇上恐怕是真的想要將大禹江山託付給玄小墨。
「求你答應。」皇上久久沒有直起腰。
上官楚楚心底滋味交雜，如果按照她的本心，如論如何都不願意讓小墨的未來被束縛在皇宮中，更何況，小墨根本就不屬於大禹國！
「皇上，不如，你最後聽一下小墨的身世，再做出最後的決定。」上官楚楚平靜地說道。
「你說。」皇上有些好奇地看著上官楚楚。
上官楚楚深吸了一口氣，卻是湊到皇上的耳邊輕輕地說出一個名字。
玄小墨有些奇怪地看著上官楚楚，不明白娘親為什麼不當著他的面說，只是出於對上官楚楚的信任，玄小墨什麼都沒有問。
皇上的眼中卻閃過一絲訝異，「原來……」
「皇上知道就好了。如今，皇上還堅持嗎？」上官楚楚平靜地說道。
皇上看了一眼玄小墨，明白上官楚楚打斷他的話多半是不想讓玄小墨知道，便也不再說。
只是……玄天傲的兒子！大玄國的皇子！玄小墨的身份確實還是讓皇上嚇了一跳，他思索了一會兒，最終卻還是十分凝重地說道：「朕依舊堅持！」
玄天傲的兒子那麼多，根本不會在意一個玄小墨，而這個孩子卻是他唯一的希望！
皇上竟然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上官楚楚也不多說什麼，她只是慢慢地朝旁邊讓開，凸顯出後頭的小墨來：「小墨，你應該都聽到了，一切決定都由你自己做出。」
小墨已經長大，就算是母親，上官楚楚也沒有辦法代替小墨做出任何決定。玄小墨的人生只能由他自己決定。
皇上充滿期待地看著玄小墨。
玄小墨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良久，他方才說道：「皇帝真的很厲害嘛？」
「當然，整個天下最大的人就是皇帝了！」皇上飛快地說道，停頓了一會兒，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最辛苦的人也是皇帝。」
從皇上的語氣中，玄小墨似乎也體會出了什麼，他細細地思考著，良久，平靜地抬起頭來：「那當皇帝就能保護自己最重視的吧？就能打倒所有的敵人吧？」
「是。」皇上平靜地點了點頭。
玄小墨的眼中頓時出現巨大的動搖，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上官楚楚，明白上官楚楚其實是並不願意讓他當什麼皇帝的。可是……當上了皇帝就能夠保護娘親和爹爹啊，就能永遠都不讓娘親和爹爹離開啊……
「我……我想先試試。」玄小墨不想讓上官楚楚不開心，自己心中卻又不想放棄，良久，方才如此說道。
「好，那就先試試。」皇上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笑容。
上官楚楚卻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阻止玄小墨，孩子已經到了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的時候了。
看出了上官楚楚的糾結，皇上微微一笑：「姑娘不必擔心，一切都交給欽兒自己選擇，如果他最終決定離開，朕一定不會有任何阻攔，如果他決定要接下這個艱難的責任，朕更加會全力幫助他！」
上官楚楚面色複雜：「我的小墨已經長大了，無論他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全力支持。」
「娘親……」玄小墨的眼中閃過一絲晶亮，他咬了咬下唇，他今天八歲了，在落日城度過了五年，在這座皇宮中卻度過了決定他成長的重要三年。
這三年裡，他受著皇太后的保護，受著皇上的照顧，對於這兩個人，如果說他一點都沒有感情，這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今天，他之所以答應大禹國的皇上要試一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卻也是不忍心看到他悲哀的眼神。
這個男人剛剛失去了母親，心中早已經一心把玄小墨當做繼承人，如果他一言不發決絕地離去，他恐怕會徹底垮掉吧。
「謝謝你。」看著上官楚楚，皇上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另外這些年，皇后那邊你們也受了不少委屈，她的事情我會儘快處理好！無論如何，大禹國不需要一個陰狠狡詐的國母。」
如果玄小墨登上皇位，皇后對於玄小墨的統治就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如果玄小墨選擇離開，那皇后更是沒有存在的必要！
要知道，皇上容忍了皇后這麼久，很大程度都是看在玄小墨的份上。
明白皇上的意思，上官楚楚點了點頭，可憐的皇后她現在恐怕還在做著當皇太后的美夢，卻不知道她的一切算計都早已經在皇上的眼中，他之所以之前不揭穿，只不過是還需要玄小墨這個繼承人罷了。
而現在，既然一切都講開了，也沒有必要讓皇后當障眼法了！皇后的好日子也就好到頭了……
說來也是她自作孽，如果她真心對玄小墨，以玄小墨的敏銳，日後一定會對她好，可她偏偏對孩子也用陰謀詭計，這些年對於這個名義上的母親，玄小墨硬是沒有一點感情，自然也就不會為她求情！
皇上果然是雷厲風行，第二天的時候，聖旨就到了皇后的宮殿中。
「娘娘，聖旨來了！」岑雪趕忙扶起了皇后，臉上帶著一絲喜意。
皇后頓時得意地站了起來，她可是知道的，這些天玄小墨孝心感天動地，皇上對他可是十分滿意啊，這個便宜兒子果然沒有認錯，拖他的福，自己的獎勵恐怕也要下來了。
「急什麼？你可是本宮身邊的人，拿出點派頭來！再說了，這些年皇上的賞賜可是從來沒少過，大可不必太過驚訝。」皇后教訓道。
「是，奴婢知道，奴婢這不是太高興了嘛！」岑雪馬上笑著說道。
皇后矜持地點了點頭：「這一次就饒了你，下一次可不許了！」
岑雪連連點了點頭：「那娘娘，我們是不是該出去接旨了？」
「本宮乏了，讓他進來宣旨吧。」皇后微笑著說道，她自詡未來皇太后的位置是跑不了了，對於這些傳旨太監也就看不上眼了。
雖然覺得有些不安，可是岑雪也不敢反駁皇后，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過了許久，傳旨太監終於自己走了進來，他微笑地看了一眼安然坐著的皇后，聲音尖銳：「皇後娘娘還真是穩坐高台啊。」
「好了，有什麼旨意你就直接念吧，這裡是本宮的宮殿，也就不需要什麼虛禮了！」皇后大大咧咧地說道。
呵呵，這時候倒是擺起架子來了，太監的眼中閃過一絲諷刺，他展開聖旨，就這麼念了起來：「東宮皇后品行不端，陰狠毒辣，實在不足以為六宮表率，特此下旨，廢去皇后之位，幽禁冷宮。欽此。」
彭……皇后跌倒在了地上，眼中一片茫茫然。
距離皇后被關入冷宮已經有兩個月，一開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後宮中的嬪妃們還全部很是興奮，以為葉欽和皇後母子終於要失寵了！
可是剛剛過了沒多久，所有人都覺察到了一絲不對，皇后失寵了是沒錯，她被關在冷宮裡，雖然口口聲聲說她自己是冤枉的，可皇上根本就理都懶得理她！可問題是，葉欽皇子反而更受寵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