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tiny.19 開端(七)
destiny.19開端(七)
只見老公安雙手交叉,端正了一下坐姿,「那麼,小高先生,我就問了。」
「大叔我有一個疑問,為什麼受害者,也就是你的妻子,會有著全身都有著深深的陳舊傷疤,這是怎麼回事?」
本來高爾基咬著的煙是咬得一上一下地玩著的,聽這隊長這麼一說,停了下來。
高爾基說:「這件事我知道。那是葉珠在小時候遇到了變態的歹人,所受到的傷害。隊長,以你所見,傷口的確是很久的事情了,這點沒錯吧。」
隊長想了想,點點頭,「看起來,的確是有點歷史了。」
「不過,大叔現在再冒昧地問一下,你口中所說的受害者小時候的遭遇,是在哪裡,以及具體時間、發生事件的細節,可不可以透露一下。」
高爾基低了低眼,沉思了一下,沉默了。
高爾基並不想葉珠的那件事被人知道,而且,是詳細的知道。一點都不想。
等過了一會,「啊哈!」小張又興奮地拍了拍桌子,「是不是你心裡有鬼?我們是警方,有什麼不敢說的!除非你說的並不是事實!快說!傷者身上的傷疤其實是不是你造成的!」
高爾基依然是情緒不起不伏,說道:「如果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信不信都由你。不過,我是拒絕回答那件事的。」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信不信我墊著一本書來幾拳給你嘆一下?」小張上前,緊緊地揪住高爾基的衣領。
高爾基只是別過臉,不看他。
「你不信?」小張說道,他把高爾基的檔案拍在了桌子上,指了指它,「你知道這種拷問法么?墊著書,我要揍你,法醫也鑒定不出來!」
高爾基還是不出聲。
「你小子……」
隊長在對面隔岸觀火了好一會兒,然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樣子,「小張,住手!」
隊長上前裝模裝樣地把凶神惡煞的小張拉回去,「我相信高先生沒有撒謊,大叔我經過這麼多年的閱人經驗,是不會看錯的。」
「高先生是個實誠人,說謊會有背他的良心;您說是嗎?高先生。」隊長看向了高爾基。
只見小張『好不容易』被隊長安撫下來了,然後隊長說,「高先生,我還有一些問題。」
「高先生,請問你臉上的疤痕,是怎麼來的?」
高爾基低下眼,左眼角的十字疤痕太大了,就連自己的視線都能看見一點。
高爾基抬起頭,無精打采地說:「中學的時候,和人打架弄來的。」
「打架?哦!你小子果然是個混子、是個罪犯!」小張又吼起來,看樣子要走上前把高爾基撕碎一樣。
隊長又趕忙拉住了小張,說道:「高先生,這道疤看起來不像是無意能傷得這麼整齊的,我們警方還是希望你可以把詳細情況說說。」
小張在旁啐了一口,「不老實。」
這下,高爾基依然陷入的是沉默。
高爾基撒謊了嗎?沒有,這道傷疤的確是他找隔壁鎮里的老大講數時留下的,可以說是打架;但其實他們沒怎麼打,因為一到那裡他就被鎮子老大的氣魄所懾,可以說是單方面地被虐,當時受的傷,並不是簡簡單單的臉上有道疤而已……
然而,這些也不是高爾基希望被別人知道的,包括他曾是一個地區的最大『黑』勢力,包括被黑老大恐嚇這件事——除了葉珠小時候的事,這也是一件幾乎改變了高爾基一生的重要的事。
「……」
小張看見了高爾基又不想回答,眼睛一瞪,就:「你他媽……」
只道旁邊的隊長及時拉住了他,對高爾基說:「高先生,你這樣我們很難合作下去。」
「我沒說謊。」高爾基說。
「更何況,隊長你問的問題其實和現在這件案子完全無關,我不想再多說。」
「閉——嘴,有不有關,是你可以明白其中的關係的嗎?」小張又瞪眼浮誇大聲地說。
高爾基再抬眼看了看他,「總之,一句話,有證據就來告我吧。沒有,請自便。」
「所以說,你這到底是什麼態——」
小張還沒說完,高爾基說:「沒有其他因由,你們不能關押我超過十二個小時吧。到了時間通知我。」
「你……!」
隊長拉了拉小張的衣服,說道:「好吧,既然高先生你不想說。」
「不過,我們得一直看守你,你不介意吧?這只是我們走的程序,再等十多個鐘頭,你就可以離開了。」
說完,隊長平靜著臉龐不再言語,而是默默地坐在高爾基對面——玩手機。
刑訊室一時間死寂下來,就連最浮躁的小張也安靜下來,坐在高爾基對面像屍體。
刑訊室一片黑暗,除了高爾基面前刺眼的燈光,以及,黑暗中公安手機屏幕微弱的亮光。不過在燈頭下,高爾基應該是看不見的。
過了五分鐘,其實高爾基還算是比較耐得住心的人,這時也不禁抬起頭,他在懷疑,這兩個公安打的是什麼主意。
刑訊室里安靜極了。高爾基對對面觀察了好久,好久才來一句乾巴巴的笑聲——看起來似乎公安玩手機玩的很投入。
接下來,高爾基不清楚具體過了多久時間,總之就是公安們什麼都不和高爾基說,只是自娛自樂著。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被世界隔絕一樣。
這時,高爾基就有點莫名的煩躁了。
「警官,警官,警官……」高爾基接連著叫著,似乎公安們好久才能聽到,然後他們看向了高爾基,面面相覷。
「高先生,怎麼了?」
高爾基舔了舔嘴唇,想說話,發現自己的嘴唇早已乾涸,「現在……幾點了?」
公安看了看錶,說道:「才三點,怎麼了?」
怎麼了?高爾基瞪了瞪眼睛,他也不知道。
「沒事我忙我的了。」說罷,公安低頭,繼續玩他的手機。
「等……等。」高爾基心裡突然打了個凸,看見公安低頭不理他有如條件反射一樣。
「那個……那個……」
公安再次抬起頭,「有什麼事?」
良久,高爾基才瞪著眼睛,乾巴巴地說話也不太利索:「警官、要是我妻子醒了,打進電話來,請務必告知我。」
老公安整了整理帽檐,「這是必然的,無須高先生刻意提醒。」
「哈……哦……」高爾基幹巴巴地回應。
公安們又沒有了注意。高爾基只覺眼前的燈光格外刺眼。
他有點明白公安是玩的哪個把戲了,但是知道,焦慮還是剪不斷,理還亂。
到高爾基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又問了:
「警官,現在幾點了?」
「你好,兩點正了。」
三點變兩點。